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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兄,曹大兄派人传来消息,说东莱兵在开始构筑营垒了。”
张武走入凉棚,这个凉棚搭建在一棵老树下。
帐内陈烈和终利俊皆没有说话,而是在沙盘上推演。
听了张武之言,陈烈问道:“立营于何处?”
“立在此处。”张武走了上去,用手指了指位置。
只见陈烈将代表东莱郡兵的一方小旗,插在了张武方才指的地方。
“现在是何时时辰?”陈烈又问。
“未时许。”这次是终利俊回答的。
陈烈在沙盘上将东莱郡兵所立的几座营垒一一扫过。
五龙水东岸有一处,接着是西岸三十里处有一处,再就是青山壁外的那处了。
每处都得留兵驻守,这样一来,三处共分出多少?
前两处具体留了多少兵力不太清楚,但青山壁外大营中有多少是知晓的。
几次小规模战斗下来,东莱兵伤亡再怎么说也得有千人罢!
如此算来,此刻东莱太守麾下的总兵力大致在八千上下。
而且其将战线推至青山壁一线时,也并未带多少民夫随军。
至于原因嘛,陈烈猜测其是想就地征发便是,毕竟在彼等眼中,王师前来剿贼,不说箪食壶浆相迎,但尽尽义务,充当一下力夫总是可以的吧!
只是在皋虞,情况可能与他地不一样——陈烈早就令人将皋虞周边的百姓,要么直接迁入了皋虞城内,要么迁往了不其。
岂能还留着给郡兵征发!
这就意味着东莱兵此时需要分出一部分至少一半的兵力去修筑营垒。
陈烈瞳孔突然放大,一个大胆的想法冒了出来。
陈烈将他的想法与终利俊说了。
终利俊听后,也觉得是一个战机。但他又补充了一条建议:“可通知王营将率骑卒袭击彼等粮道,将其骑兵吸引过去。”
陈烈听后,直接让张武先用狼烟将王斗的骑营招致约定的地方,然后让令兵前去传令。
因为对于这项军令,此前没有约定相应的信号。
随后又叫来田二,道:“田大兄,你立即将亲卫营领下山,布于曹大兄别营中,并尽食歇息。
然后再给阎公传令,城内的各部也是。”
田二遵令而去。陈烈则静等着王斗部的消息。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张武满头大汗跑了进来:“大兄,王大兄已经得令了。”
“好!”
闻此,陈烈一掌拍在案上,腾跃而起:
“令:阎勃率中营、前营、左营及辅兵前营五屯,共二十六屯战辅、兵出西门。攻敌南。”
“令:王仲率辅兵前营另五屯及皋虞辅兵三屯守皋虞城。”
“令:曹大、孙鹳儿出别营,攻敌东。”
“令:田二亲卫营为预备队,随我出战。张武率少年营驻守别营。”
“大兄……”
张武刚开口便被陈烈打断,表情严肃,斩钉截铁道:“遵我令而行!”
“诺!”张武不敢再言其他。
“虎帅!”终利俊一听陈烈要亲自上阵,赶紧劝道:“虎帅乃一军之主,又身兼四城百姓之责,岂可轻冒矢石?”
“军师,我知你之意。”陈烈语重心长对终利俊说道:“此番我军以少打多,以弱攻强,是功成还是垂败,皆在此战!因而我必亲往。”
“虎帅……”终利俊还想再劝,却被陈烈止住话头,最后昂扬道:“军师不必担忧,且观我破阵。”
陈烈来到山下的时候,各部已列好了阵。
陈烈在张武的协助下,穿好了甲胄,最后依旧披了一件赤色的披风,跨上了战马。
陈烈抬头望了望日头,有些刺眼,但开弓已无回头箭。
你竟然敢堂而皇之的就在城外五里驻营——说实话,有点不尊重人了。
那我倒要看看,我这支箭能否将尔等射穿?
“杀!”
陈烈拔出环首刀,向前一挥。
令兵立刻挥舞旗帜,城头的战鼓也随之响起。
阎勃也率集于西门的各部,向北面缓缓杀去。
锐阵利于进攻,因此,阎勃将二千余人布成了一个大的锐阵。
以前营战兵为锐锋,左营战兵为左翼,又以中营战兵和辅兵为右翼。
其中前营和右营的甲屯由他抽出来作为总预备队。
这二屯的屯长一个是接任万犁的欧椃,一个是被军中士卒唤作“豪仓”的高仓。
而陈烈这一路,同样是列的锐阵,右屯战兵为锐锋。左右两翼各有五屯辅兵,分别由其营将孙鹳儿及亚将朱贵指挥。
最后是陈烈和亲卫营。
乞活军各部或出营或出城,这么大的动作,对面的东莱兵不可能没发现。
当令兵将贼军出城的消息传至东莱太守幄帐后,太守和诸长吏并未露出惊讶之色。
经过此前遭遇,他们已料到,贼军可能还会在他们筑营时前来袭扰。
因而他们早就做好了准备——四千全副武装的士卒列阵防范。
所以此时,东莱太守神情怡然,依旧坐于席上,只是令兵曹掾刘巨前去拒敌。
他们并未料到的是,此番乞活军几乎是倾巢而出。
数里的距离,用不了多长时间,陈烈与阎勃两路兵马,皆在东莱兵里许外停住。
各士卒身上已经开始冒汗。
又稍稍调整阵型后,两路同时向东莱兵发起了进攻。
其实列阵的四千东莱兵也不好受,尤其是身披铠甲的士卒,虽然只是站着,但身上多了二三十斤,依旧相当耗费体力。
他们从今早开始行军,中间走走停停,然后又在此处列阵。
距上一顿,差不多已过了四五个时辰,早已饿得两眼发昏。
由于乞活军是从两个方向发起进攻的,兵曹掾刘巨也只好根据对方的情况,将四千士卒分为两部应对。
同时,他已令筑营的四千余士卒立即前去披甲持锐,在只筑成了一小部分的营中列阵。
只是,这数千名士卒在驻营时已耗尽了体力,此刻身体已经相当疲惫。
再令其披甲持锐时,阵中已是怨声载道。
陈烈将东莱兵的数量预估的大差不差。
沉重而又整齐的步伐所踏出的声音越来越近,东莱太守终于是坐不住了。
他方出来,便见双方阵中箭矢横飞,惨叫声此起彼伏。
说实话,他从未见过如此血腥的场面。
抚须的手突然一顿,生扯了两根平素爱如珍宝的美须,也没觉得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