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记住【宝书网】 lzbao.net,更新快,无弹窗!
没长脑子都晓得他现在状态不对。虞菀菀下意识要拿符?揍他。
但他没灵根,这一下必然会受伤。
就这犹豫的瞬间,她双手被举过头顶,衣襟被扯开,那几张符?软绵绵地?落。
撑在她身?的手臂血脉偾张,少年滚烫的呼吸如雨般密密麻麻落下,一口咬上她的锁骨。
就咬在那日她咬他的地方。
卧槽。哥们你在干嘛?
虞菀菀一瞬就堋直了背,手紧攥成拳,浑身战栗发抖,若不是他摁着双手都能跌落在地。
颈窝处沾了点滚烫的炽热。是从他两颊坠落的汗滴。
少年掌心依旧灼热,牢牢箍住不许她动作,自己亲吻的动作却不停。
虞菀菀突然惊恐地有个大胆猜测,他这不是发烧,是中药。
但怎么中的啊?
薛祈安咬住她的锁骨,像狗咬肉骨头似的,用力留下自己的标记。再顺着血脉流淌的方向,一路往上亲。
唇凉而柔软,是和掌心截然不同的温度。每一下都能引起阵颤栗,空中还有股隐约的异香。
这不会就是传说中以身解药的古早剧情吧?
“薛祈安,“在他又一次凑近时,虞菀菀忽地用力撞上他的额头。
这一下撞得很用力,薛祈安额头红一块,像被撞惜似地怔怔看她。
攥手腕的力度一松,虞菀菀趁机把手抽出来,去揉了揉他的耳朵,很严肃说:
“我建议我们去躺着来,因为站着很累,而且这个墙硌人。“
死过一次的人心态这方面确实是无敌的。
虞菀菀已经认真地发现,这事优势在她。
薛祈安意识不对后赶走她,但她找过来,说明主动在她。
他出力亲她,说明他是服务方。
最重要的是,他很漂亮又很弱,翻脸不认人她随时能把他干掉。
优势在她,她?!
许是中了药的缘故,薛祈安比平日还敏感,耳朵一触就跟蹂?蹒似地发红。
好像刚才压着她亲的人不是他。
那股恶劣劲头上来了,虞菀菀干脆用双手揉弄他的耳朵。
少年怔怔看她,也不晓得那番话听懂多少。
雾蓝色眼眸湿漉漉的,活像受欺负似的委屈。
虞菀菀于是更真诚提议:“以及,不要熄灯。看见你的脸会让我体验感比较良好。”
“可以吗?”她戳戳他的唇角问。
这一戳好似突然叫他回神。
“师姐”
少年攥住她的手,替她扣好衣襟,嗓音微微发颜说:
“不要来找我。”
他化作道银色流光夺窗而出。当啷当啷被撞碎的阵法,像流星熠熠生辉的长尾。
哎。
懂不懂那种苦茶子都掉了,结果对方不仅帮她把苦茶子穿好,还自个儿提裤子走人的感觉啊?
虞菀菀望着他远去的方向沉重叹了口气。
她现在就这样。
一想到看不到她的娇娇小漂亮被情.欲淹没,她还有点小失落。
说归说,虞菀菀当然还是要去找她的小师弟。
鬼知道他那状态怎么回事。
不像中药,不像感冒。
喔好像还不用灵气就能干一些牛轰轰的事。
门窗阵法都破了。虞菀菀却还是从屋顶走的。
她要把人家的屋顶修好。
三两下把撬开的木板放回原处,木屑拍干净,虞菀菀从木屋外爬下来,满意看自己杰作。
轰隆!
虞菀菀满意的笑容僵在脸上。
那间木屋在她面前倒塌成无数木片。
她慌乱掏符?,记得有一个可以物归原样??有了!
掏出来的瞬间,木片忽然飞起,如时间逆流般木屋在她眼前重建。
只是很奇怪,它的大小缩小一半。原先比两个虞菀菀都高,现在只堪堪和她平齐。
木屋的位置也很奇怪。
它后头,那片浓郁黑暗像海胆一样弹出很多乌黑的软刺,要将木屋吞没,却难前进分毫。
虞菀菀站的这儿草长莺飞,一派春天盎然景象。
木屋像光影镇守者般张开无形的屏障,严实守在原地
一时半会看起来不会有问题。
当务之急是找到薛祈安。
虞菀菀丢了张标记符在原处,随时有需要就准备回这儿。
体内那股软绵绵的不适感随薛祈安的落跑而稍稍缓解。
灵力交互就是这样。挨得越近,影响越强;挨得越远,对方留下的气息越微弱。
把脖颈的系带重新绑好,虞菀菀往足下施了张加速符,无头苍蝇般四处找着薛祈安的踪迹。
想她上一次这么奔跑时,还是放学去饭堂抢饭。
虞苑苑快累成狗了,想想家里的鳖,好像比她过得还舒服。
她只能安慰自己,薛祈安秀色可餐,这何尝不是种抢饭呢?
一路上也在留心薛明川和白芷的踪迹,却未见人影。
不晓得跑了多久,虞菀菀彻底想趴地上时,体内他的气息突然变得很浓烈。
那股灼热焚烧般的不适,还夹杂着冬天洗冷水澡的酸爽。
哥们你在干什么啊?
虞菀菀差点给他跪下了。
是那儿吗?面前有片奇形怪状的森林,她试探往前走几步,薛祈安的存在果然变得触手可及。
虞菀菀不再犹豫,一头扎进森林里。
林子正中有条很蜿蜒曲折的碎石子路,铺着的碎石子却好似玻璃般剔透,每步踩上都有嘎吱声。
在外头时森林看起来是绿色的,走近时才发现它们都生着银色树皮和叶子,树干也像棒棒糖一样扭曲。
树底有倒着生长的银蘑菇,有比脸还大的毛毛虫。
也有只银白色的兔子捧个石头吃,听见脚步声嗖地一下不见了。
头顶太阳熠熠的金光落入林子时,都变成了冰凉银光,像照进片白银铸就的森林。
虞菀菀不自觉放轻呼吸,小心翼翼往林子深处走。耳边似乎听见丁零当啷声,像满是银饰的匣子被翻找着。
四周渐起白雾,势要将入侵者吞没。衣衫浸湿地粘在身上,寒凉刺骨。
忽然间,银色林子就到了尽头,虞菀菀眼前一亮。
银镜般的湖面占据整片视野。
波光粼粼,即使起了风湖面也不见半点涟漪,好似是片质地纯净的银子。
还挺漂亮的啊。
虞苑苑不禁晃神?那。
突然间,腰间被冰凉滑腻的物什缠上。来不及惊叫,噗通一声,她被拽进湖中,呛了一口水。
腰上的东西如蛇般缚住她,一圈圈收紧,冰凉湖水灌进口中。
无数银色的小鱼从身侧游过,还有星星点点闪着银光似水母般的浮游生物。
湖底被映出几分亮堂,却都没压过面前庞然大物?片泛出似月光游弋般的亮银色。
那是只通体银白的………………龙?
虞菀菀仓皇中只来得及用张敛气符,惊愣地看着这仅在《百妖志》图谱中出现过的物种。
银龙在海中央俯首望来,冰凉的金蓝异瞳隐约有着嗜血寒意,如锁定猎物般锁定住她。
虞菀菀硬生生从那只穿蓝色的眸中窥出几分熟悉感。
她试着感受了下,嗯......
虽然有些奇幻,但鉴于她本身在的世界就挺奇幻所以其实也不是大问题。
“薛祈安。”
虞菀菀拍了拍腰间的尾巴,很严肃说:“你勒我倒是没意见,但能不能松点儿呢?我快被勒死了。”
事实证明,人性是不会变的。他现在还是乖乖松开尾巴,举着她凑到眼前。
龙首也凑过来,像在认真研究她是谁。
我是你爹。
虞菀菀很想说,但忍住了:“我是你全天下第一漂亮的师姐。”
龙意味不明地哼了一声。
虞菀菀:“?“
看在他今天不是人的份上,忍了哈。
虞菀菀猜他今日的反常,还有突然跑走都同化龙有关,拍拍他的尾巴宽慰:
“不是人也没关系,反正你今天本来也挺不干人事的。”
他头顶应该生着龙角的地方有两个小啾啾,看起来很可爱。
虞菀菀忍不住摸了摸,这下是真心实意在说:“变成龙比变成蟑螂好吧?起码真得很漂亮。”
就是因为太漂亮了,她根本就没法对传闻里凶残暴戾的物种生出恐惧。
换成蟑螂就看她跑不跑呗。
那两团小龙角忽然变成粉?色的,银龙喉间发出阵极浅的闷哼。
虞菀菀还要再看,突然被一尾巴拍回岸上。
…………………哥们,你刚不是还好端端的吗?
短短一会儿,虞菀菀第二次坐在草坪上。这次更精点儿,她浑身湿透了。
她冷得打个哆嗦。
来时那条路忽然听见嘎吱嘎吱声。有人来了。
薛明川是误入这片森林的。
他本来是在找白芷,白芷行事总大大咧咧,难免不被妖怪骗了受伤丧命。
方才察觉到股磅礴妖气,薛明川立刻往这里赶。
远远看清岸边浑身湿漉的少女,乌发淌水,身形纤细,背影美艳若妖精。她旁边好像还有人,忽然间冒出来的,影子把少女完全笼罩。
怎么看也不正常。薛明川手无声息地搭在剑柄,走近才骤然展眉:
“虞姑娘?你怎么弄成这副模样?”
他从头到脚打量着她,眉头又轻蹙,总感觉她的气息有哪儿不对。
很像被大妖标记后,不许其他妖族再靠近的那种气息。
但具体是哪种妖他却看不出来。
尚未打量完,视线忽然被件白色外袍找住。少年修长的身形完全挡住他的目光。
“关你什么事?”
他的语气已经相当不客气了。
薛祈安把姑娘家揽入自己怀中,指尖银光一闪,她浑身使干爽如初。
少年摁住她的脑袋,掀起眼皮冰凉望来:“薛家的教养就教会少主您这样盯着她打量?”
像被侵犯领地的小兽,隐有几分戾气,怀里的少女已然被裹成粽子。
薛明川猛地反应过来是自己目光太冒犯了,人姑娘家浑身湿透的。
“抱歉,是我失礼了。”
他忙行礼道歉:“我非有意,只是察觉虞姑娘气息有异,恐您涉世未深,被善骗的妖族蒙骗。”
特地展开灵识,将整片森林极快搜索一遍,尤其那片诡谲的银湖,却都一无所获。
难道是他多心了?
薛明川轻拧眉,目光停留在少年少女身下那片湿漉的草坪,若有所思。
“喔,不要紧。”虞菀菀把脑袋从薛祈安的衣服里钻出来,脸被捂得红扑扑。
当着薛明川的面还敢用妖力呢。
虞菀菀一巴掌拍了他的指尖,用目光提醒。
不晓得他懂没懂,少年眉眼极轻一弯,映衬着林间熠熠的银白亮光。
就是很漂亮啊。
又乖又漂亮。
默然片刻。
虞菀菀忽地揪住他的手指,一本正经说:“怕你迷路。”
指腹反复轻揉着他的指尖。那片皮肤果然很快轻轻泛红。
虞菀菀更起劲了,做贼似地瞥眼他,指尖悄悄往他手腕挪去。
“师姐。”
忽然听见他喊。
“嗯?“
“你说谎时都不敢看我。”
虞菀菀正要反驳,忽地发现她确实现在就不敢看他。
b:“......“
攥着的指尖被毫不留情抽走,耳边还有少年似嘲笑般的轻笑。
银林内并没有太多诡异物种,偶尔几只意图攻击的小妖都被薛明川眼疾手快杀灭。
快离开森林时,薛明川问:“虞姑娘是从哪儿来的?”
知道他要问的其实不是这个,虞菀菀摇摇头:“我没看见白姑娘,但你想去看的话,我可以带你去。”
“麻烦虞姑娘了。”
有标记符的效果在,找到木屋就一瞬的事。
他们并没有用符?加速,怕错失白芷的踪迹。
“虞姑娘许是不知道,这灵界内妖族众多,都善于伪作人形。趁其毫无防备时,再将人吞噬殆尽。”
法器内的空间叫灵界。
薛明川知道本来不出意外的话,这回任务很简单,来的都是新入门弟子。
他好心提醒,回头时却愣了愣。
少女正拿着条青绿发带,一圈圈往少年的手腕上缠。低垂乌睫,神情专注,好似在做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惯常不喜人靠近的少年也由她去了,打着哈欠懒洋洋看着。
斑驳日光穿过枝叶罅隙,替他们镶了道金玉般的暖洋金边,温馨又赏眼。
…………………进展这么快了?
薛明川还没想好怎么提醒虞菀菀,他们就发展到情侣间系发带宣扬占有欲的一步了。
“喔,我在听。”
见他转头,虞菀菀甚至还飞速把他的手往身后一藏,欲盖弥彰。
少年抬眸看他,残存的温和顷刻间化作凉淡雪尘,一点笑意都懒得给。
薛明川只能叹气,和虞菀菀接着说:“妖族都心狠手辣、毫无良知,虞姑娘如遇见了务必斩杀殆尽,不可心软。”
“妖也分好坏吧。”虞菀菀忍不住说一句,手背在身后把她的发带打个蝴蝶结。
刚刚她才发现,薛祈安腕上那小片龙鳞还没褪去,给薛明川看见那还得了。
“虞姑娘不可天真。”
薛明川正色:“这一路上,人族的白骨纵横,我也杀了不少这套路子的妖族。妖性顽劣,罪无不赦。”
小说里薛明川和白芷就是这样。
昨日她可能不太在乎,今日......她身边就有个妖呢。
薛明川任何一句说妖族不好的话听起来就变得挺别扭了。
明知说服不了他,虞菀菀还是要反驳,衣袖忽地被轻轻一扯。
她的掌心被一勾,像猫挠了一下,痒痒的。
尚未回头,少年微凉的呼吸便已至耳后:“师姐有闲情搭理他,不如和我多说说话呢。
“我只在乎师姐啊。”
这句话他音量压得很低,温柔含笑,却莫名有种诡谲的寒凉。
如那团冰冷湖水般再度将她淹没。
他离得近些了,虞菀菀稍稍抬起手肘就碰触到他的腰腹。
忽然就想起他咬她时,灼热的呼吸。
可恶。
她后知后觉不大好意思,假装没听到,哼唧两声算了。
回过神好像还挺憋屈,虞菀菀扭头看他:“你要再用这样漂亮的脸和这种语气和我说话,我就不客气??”
几寸距离,那双穿蓝色的眼眸放大到只容纳她一个人的程度。
裹着冷香的呼吸浪涌股扑来,虞菀菀看着那张陡然放大的漂亮面颊,呼吸不自觉一滞。
......going!
这是赤裸裸的going!
虞菀菀在心里愤怒谴责,目光却很诚实地在加剧的心跳中盯着他瞧。
“师姐?”
少年困惑看她,微歪脑袋,乌发顺势从肩头垂落,显得人乖顺温良,似只被驯化了的小兽。
袖下指尖却纹着绿色发带末梢,像对待什么随手可丢的绳子。
不客气?什么不客气?杀了他么?
唔,也可以,好像不会太无趣。
薛祈安唇边笑意不变。
“虞姑娘,你说的木屋是这儿?”倏忽间,听见薛明川困惑问。
落有标记符的位置,本来该是栋破旧木屋,这会儿竟然在一片茂盛原野里,被栋红砖绿瓦的四合院替代。
四合院门户大开,院内种着三人高的......寿字树,树下同样有那几颗灵芝和红桃,还是陶瓷般的质地,和草坪一起在阳光底熠熠生辉。
倏忽间,一道凌厉红光闪过。
速度太快,虞菀菀反应过来时那把两指宽的赤铁剑便已至跟前。
当啷!
那股凛然剑势倏忽一松,利刃相接摩擦出四溅的火光。
赤铁剑同寒霰剑碰在一处。那点红光很快被银光尽数吞没。
薛祈安偏过脸,手握拳挡在唇前,忍不住地咳嗽一声,喉间隐有血腥味。
“来者何人?“
赤铁剑陡然一收,女人空灵飘渺的嗓音响起,不怒自威。
她负剑而立,眉目如霜,着身水蓝色布裙,米黄色的碎花面巾包裹住脑袋,露出些许鸦羽般的乌发。
但最为突出的却是她的脸,布满烈火烧伤后的瘢痕。
一炷香后
。
茶香袅袅蒸腾。
“你们想离开灵界?别犯傻了。瓷盘不清除入侵者是不会再开的。”
茶水从高处慢悠坠入杯内,那叫孟章怡的女子轻抿口茶,淡笑说:“我也和你们一样误入瓷盘内,然后,被困了三百七十一天。”
“这花果纹寿字盘之所以能做镇镇之宝,全在这灵界。你们进来没多久,还不清楚,灵界内设了阵法??”
“趴下!”
女子的声音突然又尖又利。
房屋的支柱忽如其来消失了,一块拳头大的砖瓦从头顶坠落,虞菀菀慌张后躲,才免被砸得头破血流。
屋顶、房梁乒乒乓乓坠落,孟章怡慌忙起身,抄起桌侧长剑暂时抵住,同时一脚踢起长桌。
茶盏杯碗碎一地,长桌杵立地面,成了临时顶替的房屋支柱。
孟章怡额前冒冷汗,咬牙坐下说:“阵法会随机毁灭灵界内物什,房屋、桌椅都可。如果不赶快出去,连人都会被抹杀。直到最后,空间同步缩小,缩回瓷盘模样。”
“那孟姑娘你怎么还活着?”
薛祈安随意问着,垂眸好似在盯着那满地狼藉看。
虞菀菀差点就信他这鬼模样。
脚踝急地一凉,像触碰到寒泉里浸泡整夜的玉石。那东西柔软似蛇尾,轻轻掀开她的裙摆,拨弄着她的脚踝。
………………他的尾巴!
孟章怡浑不知衣摆遮掩间的这番动静,秀眉控做一团,咬了咬唇瓣:“灵界有灵核,灵核是唯一不会被阵法波及的地方。”
怪不得之前那团黑雾怎么都不会吞噬这片地方。
“所以你是说这儿就是灵核?可我之前来的时候,明明是核木屋。”
最后几个字语气不受控制地加重,虞菀菀微沉半边肩,咬牙在椅子后抓住他的尾巴,气息都不太稳。
好痒。
好想剁了。
尾
巴刚被揪住,要时却化作团白雾散去。
少年状若无辜地看她。
拳头都硬了,虞菀菀还得对上薛明川和孟章怡疑惑的视线,替他遮掩:“没事,就有只蚊子。”
那条尾巴又卷土重来,不轻不重拍了拍她的小腿,惩罚似的,好似有点儿不满。
虞菀菀用力踹了他一脚。他这才老实,安分抿一口茶。
从孟章怡口中,才知道灵核景象不定。跟掷骰子般,有何环境全凭命。
如此,虞菀菀却想不通,按理该和阵眼一般隐秘的地方为何会轻易被发现?
甚至还能用符?标记。
“怪不得我还活着瓷盘就又开启,竟然是你们把瓷盘了。怎么做到的?”
房子是遮掩灵核的存在,薛明川提出要看看真实的灵核,孟章怡二话不说就带着去了。
孟章怡和她夫君一起进的瓷盘,说是在帮乌瓷古镇收妖中被误收入瓷盘的。
坠落时他两也失散,没多久,他们之间的道侣印记也解开。
她夫君………………凶多吉少了。
闻言,薛明川霎时握紧衣袖,眉尾下压。
知道他是想起白芷,虞菀菀宽慰:“白姑娘吉人自有福像。等会儿看看灵核,兴许灵核能指引白姑娘的方位。”
毕竟是女主,性命无忧是肯定的。倒还有一事让人挂心,孟章怡说的对,什么怎么做到的?
踩着吱呀作响的木台阶,很快走到积满落叶的院落。叶子的光泽很奇怪,虞菀菀弯腰一看:“这竟然是瓷器?”
孟章怡点点头:“这院内,所有东西都是瓷做的。”
连带寿字树底的井都是,茶色釉瓷器。
某片叶子后忽地闪过个九瓣金莲纹,如星子眨眼般,从这头的落叶依次闪到寿字树底那口井,带着白芷的灵气,像片引路灯。
虞菀菀不动声色示意薛明川看。
孟章怡正好手指往里一点:“灵核就在这儿,中间那个青色光团。”
电视剧里这时候,她会把他们全推下去吧?
但那是白芷留的线索,虞菀菀还犹豫着,薛明川已经走到井边,作势往下看。
忽地瞳孔一缩,他面色瞬间煞白。
看到了什么?
虞菀菀跟在后头偷摸探头,忽然,一阵低沉轰隆声,脚底那片布满瓷叶子的地面如柜门般左右大开。
卧槽。
虞菀菀猝不及防,连符?都忘记拘,身体似破旧垃圾袋般坠落。
倏忽间,耀眼绚烂的银光一闪而过。她好像坠入团冰凉的垫子里,尚未来得及细看,接住她的东西已然消失。
她跪坐在地面,少年也撩起衣袍蹲在她面前,幽潭般的双眸平静注视她。
刚才是不是他的本体?手感好像也挺好。
正要说点什么,少年忽地喊她:“师姐。”
“嗯?”
“你碰碰我。
………………嗯?还有这种好事?
虞菀菀二话不说就应好。
天杀的知道她最近收敛得有点辛苦吗?早说啊。
生怕他反悔,虞菀菀飞速伸手,扭成麻花问:“只碰一下吗?够吗?“
她显而易见想摸他的脸
。
纤细如葱根的手指裹挟着甜?香气,薛祈安垂眸看着。
不是错觉,他竟然开始渴望她碰他。
有种陌生汹涌的情绪于消失不在的银色鳞片底奔腾,似团迷蒙黑屋般要吞没他,叫嚣着失控。
薛祈安的神情要时变得很冷,偏头躲开她的手。
那缕淡淡的甜橙香仍绳子股将他绕住,少年不看她,淡淡说:
“师姐,离我远点。”
男人心海底针啊。
虞菀菀见惯不怪,遗憾地收回扑空的手。腰忽地被从后侧环住。
她眨了眨眼:“你刚不是??”
龙尾缠绕她的腰部,一点点收紧。
猜着她还说什么,薛祈安先一步打断她,眼皮都未掀起,嗓音极淡:
“那是我的尾巴,和我没关系。”
I
地面复原如初。
任凭薛明川挥动寒剑,也无法劈出一道裂隙。
他望着几乎都停留原处的瓷叶子,面色难看至极。
纷扬尘土间,角落里咳嗽不止的女人拄着赤铁剑摇摇晃晃起身。
她手背拭血,尚未开口,杀气凛然的寒凉剑气便已逼至眼前。
这位年轻有为的薛少主是当真动杀心,剑尖支着她的颈动脉:
“人放出来。”
孟章怡却半分不怯,屈指挡在唇前笑了笑,拨开他的剑尖。
“薛少主,那虞姑娘不是提醒过你,灵界内的灵气不可恢复吗?“
下
一瞬,那剑尖已然覆上层火焰在她脖颈留道血痕。
她夸张地“哎呀”一声。
薛明川神色愈沉,强行调动几近枯竭的灵海,丝毫不在乎往后修行之路可能因此断绝:
“既是我带出来的仙门弟子,自该由我原封不动带回去。”
利刃寸寸逼近,他再次沉声说:“把人放出来,再归还灵核,此事我、薛家、万剑宗都既往不咎。”
那口井来竟然是大能留下的空间,布着片星盘。星盘上布着的,又刚好是青龙七宿。
和灵界外竟如出一辙,很难不让人生疑。
更何况,薛明川是看着星盘那那团浅绿色的灵核忽然消失。
就在地面轰然大开,孟章怡冲他动手的那瞬间。
灵核在,法器就能重塑。
失去灵核的瓷盘,即使重塑了也再无法收妖。
是他身为剑主失职,任由寒霰剑劈开寿字盘,他就应该担起责任找回灵核。
何况,收妖法器的灵核炼化后能修为大增,妖族向来趋之若鹜。
空中飘着淡淡的青色云烟,是孟章怡重伤后,终于控制不住泄露的妖气。
这般强大,也不晓得道行多深,又残杀多少人族。
若非在灵界内,寿字盘对她有压制作用,薛明川不定能赢过她。
“薛少主果然不愧正道之光美名。”
明明死到临头了,孟章怡却半点惊慌也无,抽出发簪,侧脸盘着发髻?柔问:
“但薛少主,您扪心自问,您的道当真那么光明磊落、白璧无瑕吗?”
薛明川瞳孔一缩。
脑海里浮现出喝过那一碗碗赤红的药汁,还有位他不记得样貌、倒在血泊里的小少年。
寒霰剑无往不前的剑尖忽然一颜。
道心不稳,剑势不复。
“何况,你们咎不咎的关我屁事。”
孟章怡娇笑一声,周身气势大涨,提着那把已有裂缝的赤铁剑直逼他面门。
唠!
地面的剧烈震动地底下都听得一清二楚,洞穴顶碎石纷纷坠落,堆积成小山,或是凿出一个个坑洞。
“这是要把我们弄出去才有的动静吗?”虞菀菀小声嘟囔。
薛明川刚才保证说会想办法救他们出去。但等人救不如自救,虞菀菀也在周围摸索。
“不是......”
一旁少年听见了果然要回应。
虞菀菀立刻举心对他打断:“等,你师姐现在不想和你说话,请你闭麦。”
他那什么鬼脾气。
不给她摸,自个儿尾巴方才又缠着死都不放。
她都掏扇子了,扬言要把他尾巴砍断,他才不情不愿把尾巴收回去。
今儿个她还偏不顺着他。
虞菀菀灵活地闪过另块碎石。
忽然间,她葛地喘不上气。像有只无形的手捏住她心脏,左胸肋骨处阵阵加剧的绞痛,呼吸都像刀割鼻喉般刺痛。
有?那似乎都要窒息了。迈出的那步子自然也没迈出去。
碎石直直对着她脑袋砸下。
………………他吗的,今天除了窒息和被砸死就没别的选择了吗?疼痛之余,澳菀菀忍不住爆粗口。
噼里啪啦,空中弥散极薄的阵烟雾。那颗碎石被道白电击碎在空中。
少年走近,半蹲在她面前,拧眉和她平视,还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
那
对雾蓝色的双眸很像镭射镌刻她模样的水晶。
......
怎么一看这脸突然就不生气了呢。
“你的灵海是不是被封住了?”地听见他问。
试着运行大小周天,虞菀菀才发现有股无形的压力在阻止她灵海的正常运行。
怪
不得会忽然有种濒死感。
灵海是修士的命脉,这可不就是濒死吗?
但说来也怪,薛祈安离她很近的时候,那股压力似乎一松,连四肢都轻不少。
“这儿是妖冢。”
薛祈安极轻地抿了抿唇,收回探她额头的手。掌心触碰的那片肌肤,很像他之前那样的高热。
“妖族埋骨之地不喜外人踏足。修士在这儿会受一定程度压制。”
妖冢外的阵法克制妖族。
妖冢内的阵法克制修士。
本以为她修为不高,又和他灵力交互过,按说不会被排斥得那么厉害。
到底是自家养的宠物,薛祈安望眼少女罕有的惨白面色,背对着她。
“师姐,上来。”
想了想,他温声解释说:“我是妖族,你和我挨近点儿阵法的压制会没那么严重。”
就像他在妖冢外也本能地想靠近她。
“不要。”虞菀菀却声若蚊蝇。
薛祈安稍稍愣了下,很快反应过来,满不在乎地一勾唇角。
她倒是不忘初心。
这
时还能记着要善心大发,不劳烦他这样的被救赎者。
薛祈安一如既往好脾气笑笑,笑意却不至眼底。
那就随她。
他才不可能顺她意??
“可以用抱的吗?”
却忽然听见虞菀菀问。
命都快没了,她还能在这儿一本正经又痛心疾首地和他说:“在背面看不到你的脸,你知道这有多难熬吗?我又不是忍者。”
“而且正面那是公主抱啊,被帅哥珍视地抱在怀中,这我回去能吹一辈子。宝,你也不忍心我少次吹水的机会吧?”
薛祈安:“......”
和她说话真是好累。
片刻后。
“…….……师姐,你再乱动一下我就把你?地上了。”
薛祈安难忍地深吸口气。
但凡时光回溯,他绝不可能再同意这事。
虞菀菀立刻老实了:“好哦。”
好可惜,本来都差点儿装不经意摸到他腹肌了。
原来之前她这儿碰碰手,那儿勾勾指尖,他没反应不是默许啊………………
虞菀菀只能遗憾收手,在薛祈安怀里舒适地找了个位置。
耳边是少年沉稳有力的心跳,地底温度低,他怀里却温暖如巢穴。
虞菀菀本来还想来两句骚话逗他玩儿。
可最初的舒适后,那股喘不上气的劲又回来了。
手脚冰冷发颜,她只能把自己再缩成个球,下意识贪婪吞噬他的气息。
洞穴顶绘着的那片星盘,不晓得何种染料,青龙七宿似镀银般交错闪烁,前行的路都被映出点点银光。
虞菀菀忽地想起小说关于薛祈安被废灵根后的故事。
他不甘心沦为废人,受尽磨难后,以人身入妖道,一步步黑化,在这条众人唾弃的修士堕妖之路上走到死。
这样看来,薛祈安好像不是妖。
他本来就是妖。
那怎么可以修炼人族的术法?薛家难道不知道吗?
小说后期,再无妖族是薛祈安的对手,他成为统御妖族的妖主,带领他们向兄长展开复仇。
最终不仅灭亡大半薛家,还打开妖境,释放被修士封印的数百万妖族大开杀戒,差点毁灭全人类。
真的只是这样吗?
脑袋愈发昏胀,虞菀菀恍惚间生出对剧情的怀疑。
正在这时,消失已久的系统久违上线:【滴~转达宿主阶段性攻略成果评估。】
【攻略结果:合格。黑化值不明,好感度未达标,请宿主再接再厉。为鼓励宿主,现赠送份新手大礼包,奖励稍后发放。】
虞菀菀震惊:“合格?”
实话实说,不提攻略这事她都要忘了。但看薛祈安这模样,她还以为攻略十拿九稳。
系统:【是的呢。据上级透露,你差点儿就不合格了??即,任务失败。】
………………哈?
系统又再捅一刀:【你看看你最近对小薛干的破事。这要换我,还攻略呢,我一脚踹死你。】
这边她躺在他怀里,那边系统汇报她攻略差点点失败了。
怎么说呢,虞菀菀心情很复杂。
有种她是小丑的感觉。
才发现薛祈安身侧有一团小小的青绿色光团围着转,毛绒球似的,还怪可爱,衬得少年侧脸愈发如刀斧雕琢般轮廓分明。
………………..算了,小丑就小丑吧,就当付费看脸。
虞菀菀把脑袋又往他怀里埋点儿,
忽地忍不住咳嗽,唇齿间一股浓烈铁锈味,被她强行压回去。
气管、心脏都像被手捏紧,她也要被捏死了。
万般声音渐行渐远,最后连那串心跳都听不见了。眼前涌来似要将人吞没的黑暗,如恶兽般凶猛扑来。
【宿主?】
【宿主你还好吗?】
系统焦急喊着,虞菀菀也再无力气回应。
她想要什
么
。
她似乎想要什么。
虞菀菀浑身止不住发抖,衣裳应该已经汗湿了黏在身上,阴风一吹更是彻骨寒意。
似乎被从他怀里拎出来了,她双脚刚沾地,软绵绵地就要跪下去。
“师姐。”
又被提着头发掀起来。
少女迷迷糊糊应一声,也不晓得听没听清。
怎么搞成这副模样啊?薛祈安看她这副快虚脱模样,轻轻蹙眉。
妖冢怎么会这样排斥她?
还有之前,他的催眠术对她毫无用处。
过会儿,薛祈安指尖勾住衣襟系带,扯开了叹口气说:“算了,你想做什么你做吧。”
不单是会想标记人。
在妖冢里,人也会反过来。
渴求气息只是最开始。
“之前我不是也对你做了么?”祈安把少女乌黑的脑袋往自己怀里摁。
手感不错,他顺势揉了揉,声音都稍稍放轻些:“你怎么舒服怎么来吧,抱歉啊,我确实没想到会对你影响这么大。”
本来还想着跟他下来,就省得留在上边挨揍呢。
倏忽间,肩膀被用力一推,薛祈安一时毫无防备,撞在身后石门上。
他稍带惊讶地撩起眼皮看她。
少女全凭本能摁住他的后脑勺,扯开他的衣领,低头用力咬在他的喉结上。
和咬锁骨截然不同的感觉。
如万虫蚀骨般,也似烈火灼烧。
薛祈安浑身一颤,五指下意识蜷曲成拳,指甲深陷掌心。
痛与痒之间他竟然莫名生
出一种.......
想掐死她停留在这瞬间的舒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