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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关心你。”
虞菀菀和他对视,一本正经说:“你看,你掐我腰、又给我挡光,这多累啊?”
“我这是帮你手部按摩呢。”
什么乱七八糟的话?
薛祈安给气笑了。
“......那你之前给我腰腹按摩呢?”
本意是呛呛她。
沉默片刻,虞菀菀忽然好激动,都要跳起来了:
“我可以吗?”
“......显然不行。”
薛祈安一个字都不想再和她说。
每回心力交瘁的都是他。
他垂眸,两人手扣在一处,轻而易举就能挣开的力度,他却也没有把手抽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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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东边那间铺子往西走五十米,是青姬的家,她旧时曾和阿孟待过的地方。
薛明川并不放心她,在知晓青姬想要回去后,仍跟着一道去。
“你不用这么看我,我不想要他们背负骂名,就一定需要借由薛家名声。”
青姬半蹲着,用手在树底剜出两三拳深的树洞:“至于现在?我只想送他们回家了。”
“这是阿孟在妖冢亲自废去的妖骨。”
她将那串鱼骨丢进去,淡笑说:“也得感谢赵田,如此我才能发现妖冢遗迹的入口之一。”
一并放进去的,还有个黑纹方瓷盒,那里收敛了她儿子的骨灰。
薛明川并不知道说什么,冷声道:“您曾于天下人有恩,同寻常妖不同,不伤无辜我也不会同您动手。”
青姬轻笑,不搭腔,一点点将泥土盖好,插上一只小小的花。
花瓣随风摇曳,春意盎然。
虞菀菀看着,稍许感伤,却很快被青姬拦下来。她塞了个什么到她手里。
“下属不许你进铺子的那事我听说了,抱歉啊。我许久不在这,确实不晓得他们自作主张这事。”
青姬嗓音如空谷回响,轻柔而空灵。
许是事情过去实在太久,能做的她也都做了,并无之前那般歇斯底里。
她说:“这是掌柜的信物。那间铺子送你了,盈利不错,就当是我的赔偿。
虞菀菀当然不要,忙摇头:“没事没事,也不是什么大事,谢谢您??”
“收着。”
青姬打断她,将她手指合紧,退后半步说:“也当是我的感谢。我的确准备同整个镇子同归于尽,只是………………”
确实不甘心啊。
凭什么他们都会满身污名地死去?
没说的话虞菀菀大致能猜出来,半晌才抿紧唇轻声说:“节哀。”
“谢谢。”
那张美艳绝伦的脸泛起零星笑意,像夏日最艳的繁花。
无人注意,青姬往外走,在经过少年身侧时,步履一顿。
她塞了个什么到他手里。
似是个亮闪闪的青色鳞片。
和很小的瓷器。
“你要的东西。”
青姬在他耳边留下道忠告:“希望你不要在途中就死了。”
薛祈安微颔首,腕一转,将她给的物什净数收好。
再没什么好挂念的。
青姬足尖一点,于半空化作一道青影没入重叠云层间。
层云散去,日光灿灿。
却再没那抹青色。
她要去寻一处她的埋骨之地,就在阿孟向她求亲的地方。
再过会儿,虞菀菀就逛街去了。
肩部破的那洞漏着风,可天热,倒不觉得冷,好似在衣服装个风扇般的凉意。
附近摆着不少小摊,各类叫卖声响起一片,鼻腔里涌入食物香气,一派市井热闹象。
就算知道以前来过这世界几回,到底记不清了。
虞菀菀新奇地打量四周。
她走得极快,青绿裙袂似花般飞旋。
“师姐,慢点。”
身后跟着的白衣少年终于忍不住开口。
薛祈安手里捏着两根飘带,竟隐有无奈神情,低声说:“要踩到腰带了,我也来不及给你绑好。”
不管它就好啦。
虞菀菀想说,回头却撞入?丽清澈的眉眼中。
身后日光朗朗,远山青黛化成他眸中一抹浅浅的写意淡影,显得温和美好,却有种疏离的淡漠。
虞菀菀习以为常地有看呆了。
一方锦帕忽地飞来。
她?尔回神。
在乌瓷古镇,丢掷锦帕是未婚者向心仪之人展露心意。
虞菀菀立刻躲。
薛祈安也拧眉往旁跨一步。
那方锦帕坠落在他们中间。掷怕的是个年纪尚轻的姑娘,含羞带怯,提着裙子俏生生跑来。
“公子......”她娇滴滴开口。
虞菀菀很轻蹙眉。
那姑娘的话却很快被打断。
“不好意思,师姐没空。”少年笑意温和,揪着她的袖子就走了。
找他,为什么要说她没空啊?
虞菀菀内心叹气,倒也没戳穿他。
回头看那姑娘,已经委屈巴巴地咬唇,一溜烟跑开了。
她垂睫,很快掩住眸中转瞬的神情。
他们找了间成衣铺给她买衣服。
虞菀菀对自己的着装并没太多要求,随意找件合身的,连样式都和原本那件差不多换上。
“师姐,只要一件吗?”
出来时,少年坐在附近的桌子边安静等着,听见声响才困惑问她。
他不知何时弄了个瓷器玩。
像玩不倒翁似的,一会掂起,一会放任落下,全在指掌间。
但倒挺巧,这也是个龙缸,形貌和赵田毁掉的那个很相似。
虞菀菀点头:“嗯。不好看吗?”
“不是。师姐当然穿什么都好看。”薛祈安眉弯如月,轻笑着极快附和。
虞菀菀一下不大好意思:“谢谢。”
她在他身侧坐下。
衣袖如云般抚过指尖,祈安抬手,轻轻摁住了,像钉死只蝴蝶般把牢。
他含笑说:“上回,师姐给我的衣服有好多件??师姐可以多拿几件的,钱我已经给过了。
还以为她喜欢买衣服呢。
“我不用那么多啦。”
虞菀菀却两眼一弯,跟只狡黠狐狸似地道:“你比较娇贵一点。”
娇贵?
用在他身上还挺神奇的。
薛祈安忍不住笑,轻轻的:“师姐也很娇贵啊。”
察觉到她的视线,他微歪脑袋,想了想,轻轻一推那小小的龙缸笑问:
“师姐是喜欢这个吗?”
“但抱歉啊,可能不能给师姐。”他嗓音温温和和的,却莫名有几分危险的警告。
虞菀菀摇摇头。
“我不是喜欢这个。”她单手托腮,弯着眉眼哼笑说,“我是喜欢你。”
少年微微一愣,掀起眼皮看她。
虞菀菀也往他那凑,诚恳发问:“你觉得,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别人少看你呢?”
比如关起来什么的。
四目相对。
那对雾蓝色双瞳依旧雾蒙蒙望来,像噙着一江春水,温柔而含蓄。
薛祈安并不回话,乌睫颤了颤。
是让他很为难的问题吧?虞菀菀也没催促,托腮笑吟吟看他。
过好一会儿,她好心开口,要解围说这不过是个笑话。
毕竟她也没那么变态嘛。
是的,她没有??嗯!
清冽冷然的气息扑面而来。
薛祈安忽地凑近她这儿,歪歪脑袋,眉眼凉淡一弯笑问:
“师姐是想只看到我吗?”
“嗯?”
虞菀菀没料到他这样的反应。
他们肩并肩往外走。
少年伸手,将她被风吹乱的鬓发拨弄整齐,笑吟吟说:“因为我如果这样问,一定是想要师姐只看见我。”
“就比如刚才,那姑娘家来找你,我就有点想问了。”
他清冽干净的嗓音穿过喧闹疾风,含笑温和,却带有晦暗的莫测。
什么找她?刚才那姑娘?
虞菀菀蓦地反应过来他误会了。
街道熙熙攘攘,除了两侧屹立不动的铺子,更有推着小车的商贩慢吞吞走过,不时?喝几声。
“走过路过别错过啊!传统工艺,纯手工傩戏面具。“
车架四角缀着的铃铛叮铃铃响着,竭尽全力吸引所有路人的注意。
薛祈安退后半步,从小车上拿了一个赤红色的傩戏面具。
“要这个,谢谢。”
小贩卖的面具并不如传统的傩戏面具一样有种鬼怪的可怖。
左右雕着两只小鱼,鱼尾内旋,像两只圆滚滚的耳朵,分外憨态可掬。
“你是要买给我吗?”
虞菀菀结合他先前说过的话大胆猜测,歪过脑袋,从他右手臂后探出来。
“嗯。”
薛祈安淡淡应一声,把她又往身后塞。
“那我可以要右边从上往下第二个吗?”
虞菀菀攀着他的手臂,还是把脑袋钻出来:
“我喜欢那个,像你眼睛的颜色。超漂亮。
乌发从她腰后垂落,拂过他的手臂,似有只闹闹腾腾的小虫子钻入血脉,往心脏跑,带起阵难抑的痒意。
薛祈安低垂乌睫,袖底手指蜷曲,指尖轻陷掌心。
他并不应声,安静静地从小车拿下她说要的面具,利索付了钱。
面具被扣在她面上。
虞菀菀的世界?那晦暗。
注视的一方天地狭隘成她眼睛大小,然后又被那张?丽漂亮的面庞占据。
“不能被别人看到后,果然会好看很多。”
薛祈安双眸噙笑望来,指腹隔着面具,在大概她右脸正中的位置轻轻摩挲。
刚说完,他又“唔”了一声,眉眼愈弯,笑吟吟补充道:
“当然,师姐本来就比别人好看很多。”
有点儿闷。有点儿热。
虞菀菀却并不太讨厌,弯弯眉眼,在傩戏面具底和他笑着对视。
如果只能看见他这张脸确实是件很愉悦的事。
能反过来就好啦!
他只被她看见。
毕竟,更有危险被觊觎,被抢走的怎么看都会是漂亮一万倍的他吧?
叮叮当当的铃铛声渐行渐远。
趁他不备,虞菀菀忽地从面颊取下傩戏面具,一把扣到他面上。
面具还沾着她的余温。
“要不你戴?我觉得你戴才是最最合适。”
虞菀菀很诚心地笑道,伸手勾住他的手指,
“你这么漂亮就该只给我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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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他可能也和她看到了一样的。
甚
至可能感受都是一样的。
像被禁锢在只看得见彼此的世界。
薛祈安微勾唇角,在那方狭隘的空间里,一如既往温和笑道:
“都听师姐的。”
不远处,他们和同样去购物的薛明川、白芷约好见面的地方已经被人围得水泄不通。
他们服装统一,最醒目的赫然是腰侧绣的那朵九瓣金莲。
妖管局的人。
为首那人一看就是个头目,白发长须,衣裳洗得发白,背手站在梯形队列最前端,似隐世高人。
“师父!”
白芷也刚好出来。
一见男人,她要时眼睛发亮,如小鸟般飞速扑过去抱住他。
白芷父母亡故后,加入妖管局,一直由师父照顾和养育长大,两人亲似父女,连性格都相似得很。
都是能为了自己心中的正道,撞南墙撞个头破血流,到死也不回头的人。
“怎么是您亲自来了?”白芷脑袋从他怀里探出来问。
白九检查她一番,没见受伤才脸色好看点说:“古镇一事并不如你们所想那般简单。我的人倒有意外收获。”
他注意到她身后的青年,意味不明笑一声,抬抬手就有人拿了封信过去:
“薛少主,您父亲的信。”
薛明川不解接过信:“多谢。”
抬眸瞥了眼,立刻脸色大变:“这是……..…”
白九抚了抚胡须:“倒是看不出,正大光明的薛家家主,对妖族贩卖如此了解。”
“八十一封信,全都是赵田和令尊来往的信函,令尊倒是对妖族贩卖提出不少建设性意见啊。譬若地窖的建造,囚妖魄的技巧,抓捕的地点和妖族用途。”
他每说一句,薛明川脸色难看一分。
“此事想必有误会。”他把信笺还给侍从,鞠躬行礼说,“薛家向来不与妖族为伍,恪守正道,我定会彻查……………”
“你不必在这和我说套话。”
白九打断他:“古镇的杀人案你也知道吧?我也查了,杀人、用邪术、囤积妖骨的都是赵田。”
“但在赵田的屋宅地底,还搜出一块留影石,是赵田亲自录的以作把柄要挟。他做这些事全受人指使。”
“那人,倘使我没记错,”他隼目尖锐逼人,直视薛明川说,“正是令尊亲信。”
薛明川握拳,沉声说:“没发现他背叛薛家,确是我和父亲一大失职。”
白九睨他眼,不接话:“事情真假妖管局会有人查,你们薛家等传讯就行。”
换个人,薛明川都不至于如此头大。
JA......
全妖管局最难说话通融的就是他。
就譬若今日,除了他,谁来都顾及薛家的名声,不会当众说这事,私下警醒便是。
白九说查水落石出。
那就一定会查得水落石出,不把相关之人都揪出来罚掉层皮,他决不罢休。
怎么今日他忽然出山了?
“至于我怎么亲自来,”白九呵呵笑,揪住她脸说,“你个小妮子不清楚呢?我给你那块传讯令牌,说有急事时找我,你不是用了么?”
白芷“咦”一声说:“我没有呀,我知道您忙于四处捉妖,不会轻易叨扰的。”
“兴许是你碰到又忘了。”白九一弹她脑袋。
确实像她能干的事,白芷很快点头:“也是。”
谁也没在意。
白九带人来自然是有要事忙活,白芷也没再多和他说话,看他带人里外忙活查探赵家宅。
一箱箱陶俑被从地底挖掘带走。
白九冷笑:“这么多吸食妖骨炼制的阴邪玩意儿。”
等他忙完,白芷才向他介绍说:
“师父,这是我的两个朋友,虞菀菀和薛祈安,都是来协助我们做任务的。”
视线望来,两人都象征性打了招呼。
白九却并未立刻应声,忽然凑近。
布着褶子的慈祥面庞在眼前放大,虞吓了一跳,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衣领就被向后一扯。
清冽冷香盈袖而来。
“抱歉。”
少年抿紧唇,抬眸和白九对视,温和却疏离地笑说:
“我师姐不太习惯和人靠得很近。”
地面,少年少女的身影交叠一处,像在太阳底悄然进行了场见不得光的含蓄拥抱。
“真的吗?”
白九却抚着长髯,打趣笑:“到底是你师姐不习惯,还是你不喜欢呢?”
“喜欢”这两个字他咬得格外重。
薛祈安愣了愣。
白九的不仅仅是冲着薛明川去,犯不着因为他们同行,就和两个小辈计较。
他拍拍少年的肩膀说:“小年轻,占有欲强点是正常的,我以前对我夫人也这样。”
对谁也这样?
并不喜欢别人随意碰他,薛祈安却没第一时间反应过来要躲开。
他下意识侧目,去看她。
少女也恰恰望来,嘿嘿一笑。
那对黑曜石般的乌瞳眼睑些微挡住,像私藏了整场盎然春意。
他轻颜乌睫,欲盖弥彰垂眸,眼底迷茫困惑却愈发浓郁。
“那个,”虞菀菀知道他容易害羞,听不得太明显的打趣,解围说,“是我不太习惯,抱歉,我们也没什么特别关系。”
听见这话,少年唇角笑意却莫名一淡。
虞菀菀并没注意到,又问:“您有什么事嘛?”
白九看看她,又看看薛祈安,打趣的笑意愈发浓厚,却没再继续先前话题。
他说:“我只是好奇,那老东西从哪找来这样的好苗子。年纪轻轻竟然就生这样一颗道心。”
听这语气,他和郭绮很是熟稔。
“嗯?”虞菀菀指着自己,“我吗?”
白九点头,乐呵呵笑问:“你最近应该有奇遇吧?遇见心魔,却并未屈服。”
想了会儿,虞菀菀才想起那个下辈子当牛马的噩梦。
她一时沉默,也不晓得该如何解释。
“其实是我修为比较低,阵法才对我无效。而且我的心魔可能也没那么物理性吓人。”
毕竟在这个修仙的世界,大家的心魔都是惨死或者毁灭世界,她......不停地打工。
白九摇摇头,只当她在谦虚:“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只要恪守本心,足下大道便始终不移。”
“回去好好修炼,你进阶在即。”白九给了她个忠告。
虞菀菀忙说:“我明白的,谢谢您。”
白九才看向薛明川和白芷,把所有人都看一圈,弯腰行礼说:
“你们调查的事白芷都和我说了,辛苦了。”
“底下人捅这样的大笑子,我们老东西都还在,却把你们这样的小辈全搅进来,实在过意不去。”
“结合你们的线索,妖管局现在方向也很明确。接下来请交由我们处理。”
他说的委婉,话里话外却是不想再让他们参与的意图。
正和虞菀菀意。
这几天不是在逃亡,就是在逃亡的路上,她身心俱疲。
“您辛苦了。”虞菀菀乖巧点头。
很快就到临别时候。
白芷向来心思单纯热络,瘪瘪嘴,竟然为这几天短暂的友谊生出点泪意:
“下次有机会,我一定会找你玩的。”
哎呦喂,不愧是小太阳女主。
虞菀菀看得也很喜欢,忍不住摸摸她的脑袋说:
“那你来的话,我请你吃东西。”
………………怎么对谁都这么亲密?
薛祈安瞥了眼,忽地想起上回她说白芷很漂亮,恹恹一压眼皮。
攻略就不能专心一点吗?
白芷和妖管局走。
薛明川呢,薛家出了这样的大事,他必须回去和族老商议。鱼妖也被带走了。
“拜拜啦。”
虞菀菀看着他们各自远去,热络地挥手??主要向着白芷:
“青山不改,绿水常留,后会有期呀!”
“后会有期,保重!”
着两人走远,他们本来也该乘阵法回合欢宗了。
看
虞菀菀却没往阵法的方向走。
“薛祈安,”她走到他身边,一弯眉眼,清清嗓子。
还没来得及开口,薛祈安就已经猜到她又有稀奇古怪的请求,直截了当道:
“说,但我不一定答应。”
好久没见过的扭捏麻花样重出江湖了。
虞菀菀试探问:“我回去想骑你,可以吗?”
薛祈安推开她。
“你这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呢?”
虞菀菀“哎呀”一声追上去:“不答应的话你不要生气嗷,对不起嘛。我毕竟没见过龙,也没骑过龙。’
………………是这个意思啊?
薛祈安揉揉眉心,该说是耳濡目染还是近墨者黑,他竟然也被带歪了。
“龙”也是妖之一,当然不方便大庭广众说,她就离他特别近。
背手踮起脚,呼吸喷在他的耳垂。
薛祈安乌睫一颜,不动声色垂眸。
“理由。”
他顿住脚步,并不看她:“给我一个不能拒绝的理由。”
虞菀菀凑到他面前,哼哼几声,一副泫然欲泣模样做作说:
“你真的忍心拒绝一个温柔善良漂亮的小女孩吗?即使她是你的师姐?”
薛祈安再次,揉了揉眉心。
过一会儿,附近无人的小树林,银白的庞然大物隐匿于青绿枝叶间。
“先说好,我没怎么飞过,师姐摔死了我可不负责。”
银龙吐人言,一如既往的骄矜凉淡。
虞菀菀点头如捣葱:“嗯嗯,没关系,我会抱紧你的,也会对你负责的。”
她说的,到底是要为什么负责?
薛祈安已经放弃在这种话题上和她一争高下,每回都是他遭殃。
“上来。”
他一晃龙尾,背对着她,微微打开的龙鳞在日光底泛着比银币还璀璨的亮光。
犹豫好一会儿,虞菀菀才找到落脚的地方,试探地抱住他。
气息喷在他背上,龙难察地一抖。
“师姐,”少年冷冷淡淡的嗓音响起,“脑袋别离我那么近。”
哪来这么多毛病呢?
但她也是第一次骑龙诶,虞菀菀好说话的很,当真把脑袋尽可能抬高。
电视里,人家都抓龙角。
可他那还只是两个小团团,只比上次大了一点点。
被他丢回岸上的经历还记忆犹新,猜也知道他不喜欢别人碰龙角。
虞菀菀小心翼翼地环住他脖颈。
下一瞬,龙腾空而飞。
疾风呼啸,她发带被吹散了,乌发糊作满脸,视线刹那不清。
再睁眼,已是再万丈云海间,衣
袍被灌满风,鼓鼓向后吹。
底下的一切都成了比蚂蚁还小的黑点,朦胧一片,如同小时候搭过的积木王国。
她好像也成了只风筝,身体骤然失重,唯一的收线点仅仅是环住的那只银龙。
有种彻底解放的错觉。
天
与地,她和物,所有界限都好似再不存在。
虞菀菀凑近他龙角附近,尽量大声地说:“谢谢你哦,世界上最好的最漂亮的小师弟。”
呼吸拂过,那两个小团团又红了点,很像他害羞时耳朵发红的颜色。
过好一会儿,薛祈安才淡道:
“师姐,你老实点,然后离我远点。”
这是在天上,虞菀菀比较听话,乖乖退后。想了想,到底多问一句:
“我抱你脖子可以吗?”
就是有点太上面了,她抱得好累。
“可以。”薛祈安随意应道,“你爱抱哪抱哪。”
他这么说,虞菀菀就放心了,手微微向下,想找个好抱的地方抱。
“虞菀菀!”
龙却忽然一抖,像飞机遇到骤临的疾风,再难把控方向,轰然坠落。
啊啊啊??
虞菀菀连叫都叫不出声,只能八爪鱼一样,死死环抱住他。
乒铃乓啷。
银龙带着她撞倒一片房屋,她的那片房屋,才堪堪止住冲势。
都不来得及说什么,银光一闪,她已经坐在少年膝上,手还环着他脖子。
周围一片狼藉。
“你不许再碰我了。”
少年单肘撑地,面颊通红,微喘着怒道:“下次不许,绝对不许,一次也不可以再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