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大问题,情绪太过激导致的短暂晕厥。”
闻言,裴桑屿松口气。
“让她好好睡一觉吧,她现在的气色比以前好多了,看来这六年没有你,人家过得很不错。”
这话是江慕珩故意损裴桑屿的。
原以为会成功接收到男人锐利的刀眼。
却不想,裴桑屿只是垂眸盯着许佳允的昏睡的脸,低低的应了声:“嗯,没有我,她过得会更好。”
江慕珩一愣。
“喂,你别这样啊,我就是开个玩笑。”
“我是说真的。”
裴桑屿转身往门外走,“来书房,我有话跟你说。”
江慕珩看着他的背影,总觉得他似乎比之前瘦了很多,背影看上去寂寥又疲倦。
他摇摇头叹声气,收拾好急诊箱,走出房间。
…
书房里。
江慕珩走进来,将门关上。
落地窗前,裴桑屿点燃一根香烟,缓缓抽着。
“你怎么还没把烟戒掉?”
江慕珩把急诊箱放到书桌上,走到他身旁伸手把他的烟拿掉,摁在烟灰缸里捻熄。
“你要不想当短命鬼,就别抽烟了,我之前跟你说过的话你要放在心上,上官教授那些药你也吃了几年,蒋姳和裴琛都出现了那么大的副作用,你也不能掉以轻心!”
“我也躲不过。”裴桑屿自嘲一笑。
江慕珩皱眉,“别说这种不吉利的话。”
“我说真的。”
江慕珩一怔。
足足几秒他才反应过来裴桑屿的话。
“你……”江慕珩猛地上前,一把握住裴桑屿的肩膀,“裴桑屿,你别吓我,年初体检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到底怎么回事?”
“是报应吧。”
裴桑屿看着江慕珩,眉头皱起来,下一秒他咳嗽起来。
鲜血从他口中涌出来。
江慕珩瞳仁猛缩:“桑屿!”
“我没事。”裴桑屿推开他,掏出手帕擦去血迹。
“你都吐血了!”江慕珩沉着脸,“走,跟我回医院!你需要做个全身检查。”
裴桑屿挥开他拽着自己手臂的手,声音透着疲倦,但他却是云淡风轻的笑笑:“偶尔是会这样,没什么,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还不需要去医院。”
“你是医生还是我是医生?”江慕珩声音都有些抖:“桑屿,我没开玩笑,你这样不行,你……”
“我做过检查了。”
裴桑屿指了指书桌的抽屉,“报告就在那里,你看了就知道了。”
江慕珩走过去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厚厚的文件袋。
打开文件袋,拿出里面的厚厚的一叠检查报告。
他是医生,看得很快。
神色也从最初的震惊不可置信,慢慢的变成了灰败。
“怎么会这样?”
江慕珩似乎是不肯相信,他一页一页地翻看着。
可是报告都在提醒他。
江慕珩抬起头,看向裴桑屿。
他眼眶发红,惯来爱开玩笑爱损人的江医生,此刻眼里写满了悲伤。
“桑屿,你……”
裴桑屿苦笑一声:“别这样看我,我又不是现在马上就死。”
“你他妈都这个时候还有心思开玩笑!”
江慕珩把那些报告重重摔在桌上:“什么时候查出来的!你为什么没告诉我?你打算做什么?就剩下三个月,你现在应该在医院里接受治疗,你到底在想什么!”
“治不好何必浪费时间呢?”
“你不试试怎么知道?”江慕珩抬手抹了把脸,深呼吸一口:“不对,你想想年年,想想许佳允啊!你们好不容易才复合,你难道你舍得放下他们母子去死?孤儿寡母多可怜多难啊!你难道要让许佳允和年年走你和你母亲的后路吗?”
“你刚自己不是也说……”裴桑屿走到沙发前坐下来,语气疲倦:“没有我,她会过得更好。”
“我……”江慕珩气得语塞:“你是不是病傻了?我那是开玩笑的!”
“可是我没开玩笑。”
“你说什么?”
“我知道她提出进公司,是为了找到裴氏犯罪的证据。”
江慕珩不敢置信地瞪大双眼:“许佳允……不是,我没懂,你们不是和好了吗?怎么她还要……”
“裴氏在裴赫群手里的那三年,我妈借着裴赫群的手做了不少勾当,后来我接手,裴氏其实已经是个空架子了,是我用我国外的个人资产和资源重新给裴氏洗了牌,现在的裴氏已经没事了,她查不出什么的。”
“那你还让她进公司?”
“她总要成长的。”裴桑屿神色严肃:“我离开以后,虽然周景还会继续留在裴氏,但裴家那些旁支肯定会起心思,即便我离开前把遗嘱那些都拟好,但人性复杂,如果她没办法具备保护自己和年年的能力,那么她和年年的日子就很难安稳。”
江慕珩怔怔地看着裴桑屿,后知后觉的明白过来。
“所以,你让她进裴氏是为了锻炼她,这样即便将来裴氏那些旁支闹起来,她也不至于太过于被动无措?”
“嗯。”
“你何必这样,你现在应该是想办法活下去,你知道的,管理公司很辛苦的,她一个女孩子家家的……”
“我对她有信心。”
裴桑屿想起许佳允六年前为自己挡刀的画面,心中的悸动依旧在。
“她只要下定决心要去做的事情,不管多难,都会做到。”
裴桑屿想到许佳允,眼神柔和下来:“虽然会很辛苦,但她会喜欢那样独立的自己,她不愿意做金丝雀,这个我一直知道,现在,就剩下那个躲在暗处的人没有找到,我会尽快找打那个人,把这唯一的威胁剔除。”
“你少在这里搞这种自我感动的把戏了!”
江慕珩走过来,在他对面的沙发坐下来,神色认真的看着他:“桑屿,你要相信,再好的布局都不是绝对的,你不在了总会有很多情况是你无法预料到的,没有比你亲自守着他们来得安全。”
闻言,裴桑屿自嘲一笑:“可是,她不需要我的保护。”
“那就让我会变成星星,在天上看着他们。”
江慕珩气得怼他:“星星能帮你儿子打怪兽?”
裴桑屿睨他一眼。
“你现在太悲观了。”江慕珩重重地叹声气。
“她抗拒我的靠近,也不想和我在一起,都是为了孩子。而我,就这样了,自私也自私三个月而已,等我走了,她就不会再烦了。”
江慕珩抿唇,看着裴桑屿神色复杂,一时间也不知道说点什么好了。
“我今天告诉你,是有件事想要拜托你。”
江慕珩头疼地摆摆手,“你说你说。”
“我们裴家这个基因病传男不传女,但你也知道,我爷爷一生健康清醒,他是个例外,我不确定年年能不能像我爷爷那样幸运。所以,我希望以后我不在了,你继续帮我关注年年的健康情况,由你带头,再开发一个医疗团队,我相信你,上官教授这样的事情在你身上不会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