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1章 剑帝的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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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城的事很快就被传开了。

周围的铁人族群们开始联合起来征讨他，但无论来多少，都没法越过城门一步，来的人越来越强，但剑帝始终都只出一刀。

慢慢的，他的实力逐渐被传开。

祭司带着族人们找到了他，祈求他的收留。

作为当初遗弃他的罪责，祭司愿意以死谢罪，把祭司之位让给他。

剑帝没让祭司自杀成功。

且不说族里所有丧了母亲（原始社会难产死亡率很高）的孩子都是祭司带大的，包括他也是。

单就说他已经有了相当的灵智，也能体会到祭司的无奈，毕竟当初的他饭量很大，一个人要吃掉五个人的食物，族里也没断掉他的供给。

反而是他，砍着砍着，把林子砍没了。

祭司自己也是无奈的。

他确实笃信剑帝是上天选中的人，并且看出来了他砍树就能变强，所以才一直没有阻止他砍树，但为了族群大多数人的未来，他只能带领族群跟剑帝分开。

至于火种，当初他是吩咐了要留的。

只是在迁徙前夜，为了留下剑帝的后代，祭司把族里最健康的十几个女人送到了剑帝的家里，其中有一个就是守火人看中的女人。

守火人是很重要的职位，担任的人即便没有祭司聪明，灵智也是不低的。

加上剑帝平日里吃的多，祭司还偏爱他，所以守火人在离开后又偷偷返回来熄灭了留下的火种。

后来知道这件事后，祭司把守火人赶出了小城。

铁人对小城的征伐还在继续，但这支人族继承了小城里的一切，农场，牧场，居所，甚至游乐设施，经过一段时间的熟悉之后，俨然发展成了一个自给自足的小国。

铁人族群成了大陆上其他族群口中的笑谈。

被一个人奴搞成这样，丢尽了高等生灵的脸。

然后，剑帝在祭司的建议下开始了征伐。

伐木的斧子变成了砍铁人的刀剑。

他利用城里炼器师留下的锻炉给自己锻了一柄剑胚。

剑胚歪歪扭扭，但他用着很是顺手。

十年过去，大陆上发生了一件大事。

械明族，也就是剑帝口中的铁人族，它们的祖地，一座金属铸就的千米大山，被人一剑劈开了。

械明族老祖连一剑都没顶住，直接被劈碎了智核。

械明族与人族的事就此画上了句点。

被械明族奴役的人族，孩子被带回了人城，喊着为主人死战的大人们则在祭司的建议下，尽数埋葬在一剑之中。

械明族没了，其他族群就再也笑不出来了。

奴役人族这事，大家多多少少都干过。

这年头，谁家还没过人族仆人了？

但现在人族出了个猛人，大家接下来怎么办？

这些族群反应不一。

有的开始偷偷给人城示好。

颁布解放奴隶的法令，开始由上到下的改革。

有的则主张弄死剑帝，不能让这个人奴再继续成长下去了。

战斗，是在海上打响的。

随着第四道剑光飞出，大海被切出了一道近千米的长痕，被截断的海水久久未再汇合。

这场战斗的主要发起者海神，被一剑削去半个身子，连三叉戟都不要了，仓惶逃进了深海，从此再也没浮上过海面。

剑帝这个称呼，在这一战被定格。

事实上，剑帝确实达到了帝境。

人族有了一位帝境，终于免去了生来就被奴役的命运。

开始散发出独属于人族的光辉。

借着这个世界本就存在的沉淀，只用了短短二十年，一代人的时间，就追上了其他高智种族的底层基础盘发展。

人族，寿命短，但只要开了智，潜力就极大。

其余种族或许要上百年才能彻底开智，人族却只要十几年，并且领悟什么都很快，繁殖能力还强，学啥会啥，基本东一口西一口，迅速吃成了一个大胖子，可谓集百家之所长。

也是这一年，祭司逝世了。

老人曾是剑帝这一脉族人中灵智最高的，学什么都很快，人城也一直都是他在打理，只可惜他修炼天赋不行，吃什么灵药都不消化。

到死也只是个普通人。

祭司说这是上天的诅咒。

他说了，剑帝就信了，毕竟祭司从来都没有错过。

祭司缩在床铺上，皮肤像是枯死的藤蔓，眼窝深陷。

“我要走了。”

老人的声音很轻，剑帝握着他的手，神色间再次流露出悲伤的情绪，就跟他开智以后意识到自己被老人抛弃时一样。

“你也要走了，对吗？”

剑帝沉默不语。

作为小世界最巅峰的存在，他早就感应到了小世界的世界瓶颈，感应到了世界之外有更大的世界在呼唤他，但他什么都没说，依旧在人城坐镇。

如今老人即将逝去，他也没有什么可挂念的了。

老人读懂了他的沉默，却只是拍了拍他的手。

剑帝低下脑袋：“只要你开口，我可以留下来的，你知道，我向来很听你的话。”

老人抖了抖枯槁的脸，咧出一道难看的笑容。

“我知道，但是我不想再说了。”

他努力睁着浑浊的双眼，望向窗外宁静的天空。

“你十岁那年，我给了你一把斧子，让你去砍树，从此以后你就只会砍树，你性格木讷，不爱说话，一砍就是许多年，别的孩子那个时候都准备生娃了，你却连族里的姑娘都认不出来。”

“再后来，我让你当祭司继承人，你就当了，但依旧不爱说话，我给你讲什么你都只是听着，也不反对。

小时候我给你们讲燧人取火的故事，就你听的最认真，后来我说你是被上天选中的孩子，你就信了。

后来我带了十几个女人去找你，让你留下子嗣，你从来不做这种事的，也对这种事没有兴趣，但你没有把她们赶走，只可惜，还是没有留下子嗣。

然后，我还是丢下了你，我真的很抱歉......”

老人咳嗽了几句，有气无力。

剑帝依旧低着脑袋。

“再后来，你变强大了，我又腆着老脸回来找你，让你保护我们，你依旧没有拒绝。

没过多久，我让你去找铁人立威，你去了。

我让你收拢散落的人族，你也去了。

最后我让你去跟那些穷凶极恶的东西战斗，我让你当人族的英雄，你也做了，而且做的很好......”

“这些年，真的辛苦你了。”

“现在我要死了，我不再是大祭司了，躺在你面前的只是一个快死的老人，他不想再，也不会再有立场要求你去做什么。”

“你做的已经够多了。”

“孩子，你也该有自己的人生了，去做你想做的事吧。”

“孩子，你没欠人族什么，反而是我亏欠了你许多。”

“孩子，我对不起你......”

剑帝握着老人的手，直到他的体温渐渐流失。

从此以后

世界上再也不会有人喊他孩子，再也不会有人要求他去做什么。

剑帝身上突然泛起一阵柔和的光芒，在死亡到来之后，他领悟了生命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