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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砍……砍了?”
李丽质惊得眼泪都止住了。
杜荷是很讨厌,但她从未想过让他死啊!
他是杜如晦的儿子,不看僧面看佛面。
“陛下息怒。”
褚遂良知道皇帝是爱女心切,趁势进言。
不过也没有多说。
他实在不知道该咋说。
还是等陛下主动询问吧。
“先将他打入大牢,朕稍后再问他的罪!”
李世民一心想让太医给女儿包扎伤口,刚才也只是做做样子。
要不是念在杜如晦的份上,杜荷早被砍八百回了!
这已经不是胆大包天了,而是无法无天,连丽质都敢打。
“想不到醉打金枝这么爽!还别说,这手感太容易上瘾了,而且我要的可不是捕蜂捉蝇,而是捕峰捉盈,身前怒贲如高峰,身后圆润如盈月,都要溢出来的那种,啧啧……”
杜荷一直都是清醒着的。
在被关进大牢后,还不由自主地回味呢。
火种肯定已经在长乐公主屁股上种下了。
她大概率会恼羞成怒,今后有事没事都找茬。
那又如何?
大不了收入洞房,好好打,还要边撞边打。
老二联盟他都敢搞,长孙家的准媳妇同样敢……
好像有点托大!
李家和长孙家的这桩联姻可是超然于大唐其他政治联姻的。
幕后推动者乃是李二、长孙无垢和长孙无忌。
这特么比造李二的反都难。
可混大唐,胆子不大,还不如当条咸鱼。
而且安排好的算什么孽缘?
要的就是轰轰烈烈,皇帝都挡不住。
“呼!”
吹了口畅想之气后,不出所料,几个狱卒抱来了三床新被,六身锦衣,还端来酒肉果脯。
甚至还万分殷勤地给他揉肩捶腿。
要不再让送来一些美人?
大牢阴寒,需要大被同眠,采阴补阳。
算了,算了,有点过了,这都已经是沉浸式体验了……
别真把大牢给坐成醉梦楼了。
不然被陛下发现,会责怪太子的。
他竖起耳朵,隐约听见整个长安都躁动了起来。
并非他出现了幻觉。
禅经寺的和尚和玄都观的道士回去没多久,皆是自杀身亡,随他们一起的还有方丈和主持。
十四位国公家的二公子欠了四万多贯的事也闹得沸沸扬扬。
后来连他被关进大牢的事都传开了。
各种言论如雨后春笋般出现在长安的大街小巷。
“四条人命啊,这会不会是某位国公干的?”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国公家欠钱也得还啊,怎能逼人自杀!”
“没想到杜公子一个铜板都没欠,咱们还冤枉他了?这也太荒诞了……”
“你们快说说,他被关进大牢咋回事?”
“想想家丑不可外扬吧,牵扯那么多国公,那些可都是国之重臣,只是不知被谁给泄漏了出去。”
“都别说了,这是咱们能议论的吗?”
……
杜家。
杜构负着手在院中来回踱步,都有大半个时辰了。
他急啊!
陛下虽未明言,但也旁敲侧击过,意在让他们守口如瓶。
对于诸位国公而言,如此有辱门楣之事,自然不会向外透露。
那道士与和尚也没这个胆。
二弟和褚遂良又都在宫中,二弟甚至还被关进了大牢。
那到底是谁泄漏的?
这摆明了是要将陛下和国公们置于骑虎难下的境地啊!
本来他还震撼于二弟那不走寻常路的手段呢,现在看来他被人利用了。
有人正在搅动朝野。
虽然不知目的为何,但二弟和杜家身在暴风眼,说是危如累卵也不为过。
“大锅!”
一直躺在摇摇椅上吃吃吃的杜爱同嘟着嘴道:“你别走了,陛下已经答应我,不会杀二锅的。而且他那么厉害,也轮不到你操心。”
这说的是什么话?
杜构拧着眉头道:“帝心如渊,又有小人推波助澜,你知不知道如今咱们杜家已成为众矢之的?”
“那……”
杜爱同圆溜溜的大眼睛转啊转:“你负荆,我负糖葫芦,咱们再去皇宫一趟?陛下那么喜欢赏赐,咱们多去几次,兴许就能赚到四万多贯了,到时候让二锅借给国公们,咱们也来个‘等于不算超’,嘿嘿嘿!”
武德殿里发生了那么多事,就记住这个了?
陛下要是知道了,会恼得收回赏赐的!
而且妄图从陛下那里赚钱,标准的小孩子心性,当负糖葫芦是在玩呢,真是被二弟给带坏了!
杜构哭笑不得道:“你在府中老实待着,我亲自去打探消息。”
二弟被关入大牢的原因未明。
按理说陛下已经让褚遂良带他去门下省了,不会再有此举才对。
想来是中间又发生了什么变故。
不省心呀!
他刚走到门口,杜爱同迈着小短腿哼哧哼哧地跑来道:“大锅,我差点忘了,入宫前,二锅曾偷偷跟我说,无论遇到什么事,大锅你别瞎添乱便是帮忙了!”
这话听得杜构气血飙升。
他在杜家还有地位吗?
他们俩都是哥,他才是幼弟吧!
见他闷闷不乐的,杜爱同打了一个响指道:“不过二锅还说,大锅若是非要添乱,那就找个国公保护!”
“还找国公保护?”
杜构听笑了。
二弟通过委托书玩了一手巨债大挪移,让那么多国公颜面扫地,如今更是被百姓揣度是谁逼死的那四个人。
他们势必会视杜家为眼中钉,肉中刺,又怎么会保护他?
“找程铁鸡!”
杜爱同欠着脚,附到他耳旁道:“二锅那会儿说的是程铁鸡他爹,可卢国公在武德殿只愿给二锅一百贯,虽然比他儿子好点,但也是一毛不拔。我听家仆说这事也在坊间传开了,有人说有其父必有其子,开始将卢国公称为‘程铁鸡’了,嘿嘿嘿!”
可能是觉得太有趣了。
他单手捂着嘴后,又立马加了一只,结果还是笑出声了。
“糖葫芦!”
只是,一声轻喝瞬间让他一屁股坐在地上,撒泼似的大哭起来,边哭还边嚷嚷:“我不叫糖葫芦,我不叫糖葫芦,都怪二锅,呜呜呜!”
杜构也没安慰。
他已经快要急死了,这小家伙还在这找乐子呢!
难道他就没想到程咬金遭此辱名,一斧劈了杜府的心都有了,又怎么可能保护他?
不过联想到二弟那极为另类的行事风格,他又立马强迫自己静下心来。
这事看着是有人在利用二弟。
可若二弟早有察觉,反过来利用他们呢?
那么提前向幼弟交代,还让别瞎添乱,很有可能是故意激将……
“难道他在将计就计,下一盘大棋?”
随着方向锚定,思路也是越理越顺,杜构兴奋得想要立即去找程咬金了。
想到程咬金执掌金吾卫,肩负京城巡警之责后,他又按耐住了这股冲动。
需要程咬金保护,那意味着有人可能会对他和杜家下手。
贸然出门,不是自投罗网吗?
还是送信去最为妥当。
以眼下这局势来看,还可以再等等。
经他多方打听,消息泄露后,那么多国公竟无一人进宫。
陛下也未召见任何国公。
这说明没有哪个国公想在这种时候站在风口浪尖上,也说明他们都相信陛下会还他们一个公道。
陛下肯定已经让人在查了。
而四人皆是自杀身亡,想必不好查。
可以等这事进一步发酵。
反正都已经这样了,怕也解决不了问题,不如顺着二弟这个路子来。
“糖葫芦,快别哭了!”
杜构弯腰将还在抹鼻子的幼弟抱起来道:“咱们就赖上程铁鸡了,他既然抠抠搜搜的,那就出点力。”
杜爱同怔怔地看向他道:“大锅,今后别说我了,你也被二锅带坏了,人家是一门三英杰,咱们是一府三纨绔,看来我这一世的英名是彻底没指望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