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黄狩猎血脉觉醒,飞冲追上,一口咬住了母鸡翅膀。
咕咯---
母鸡胡乱扑腾挣扎着,失了半翅膀的毛、多了两个血洞后,母鸡挣脱了,并迅速往外跑。
大黄带着一嘴的毛,在其后面追。
很快,母鸡横穿土路,进了一户人家。
大黄追进院子,朝那户人家堂屋方位狂吠。
“大黄,回来吧!”
大黄一边吐鸡毛,一边慢跑回到主人跟前。
“大黄,再有下一回,记得咬脖子,前爪按住鸡身,省得它挠你。”
呜汪---
大黄听懂回叫一声。
沈青家,前边是豆子家,后边是扬树林。
东边是蚕豆地,西边是土路,再往西,是张猛家,也就是母鸡跑进的那户人家。
说起来,张猛的媳妇李秀,和许素芬一样,跟沈青沾亲带故。
但是,那一丢丢血缘关系,缘自于沈青奶,沈青连沈家都不认,甭提认李秀了。
沈青薅掉那株番茄苗的残根,剔了两株豇豆苗,给补了上去。
随后,他又拎来一些工具,着手弄篱笆。
沿着菜地的四个边,每隔1.8米,挖一个0.4米深的小坑。
2米长的粗竹竿,竖着插进坑里,撒点碎姜石,再埋上土,并用脚踩瓷实了。
‘支柱’全埋好后,每两根支柱的上、下两个部位,皆用铁丝横着绑一根2米长的竹竿,弄出篱笆的主体框架。
接着,钉子+麻绳,将一根根竹片,倾斜交错出菱形的方式,安在主体框架上。
大黄很贴心,若沈青脚旁的竹片不够用了,它就用嘴叼来远处的竹片。
天如碧海,云似轻舟,朵朵白云,静静地、轻轻地飘浮着。
太阳缓慢地于高空中画了个大弧,由东挪到了西。
历时一天,竹篱笆终于完工了。
菜园正对着厨房侧墙的地方,沈青做了特殊处理。
两根支柱只隔了1米,上下两处也未横绑竹竿,而是直接安上提前做好的竹门。
一侧,上、中、下各缠几圈铁丝,当作合叶使。
一侧,三根合一股的铁丝,拧成‘∞’型,套住支住和竹门的顶端,当作铁锁使。
进出菜园,只需取下‘∞’型锁,把竹门往外一拉,即可。
眼见时候不早了。
沈青收起铁锹、锤子等工具,将剩余竹片拢成一堆,放到菜园的空地处,便回厨房做晚饭。
大铁锅冒热气,厨房弥漫起红薯香味时,沈青听到屋后土路传来嘶声力竭的吼声。
吼声,由近及远,又由远及近。
似乎是绕了个半圈,进了他家的院子。
“啊---”
尖锐刺耳的吼声,吵得人耳膜发痛。
沈青大概猜出来人是谁了,他撤掉灶膛内的火,起身欲出厨房。
这时,吼声,演变成了叫骂声。
“沈青,你个出瘪子,你给老娘滚出来,敢做不敢当,是吧?
我告诉你,今个这事儿,我跟你没完。”
沈青大步走出厨房,一脸平静无波,只淡淡盯着手拎死母鸡、引来一众看客的李秀。
李秀对上那双深眸,突感一股冷冽寒意袭来,冰得她头皮发紧,心里生出一股退缩之意。
呜汪---
大黄冲院内一群人狂吠。
狗吠声拉回了李秀的思绪,想起理、道都在自己这边,她又燃起了战意。
理:鸡被狗咬死了。
道:沾亲带故,她是长辈,沈青需按孝道行事。
李秀,是沈青奶的亲弟生的女儿,按辈份,二人是表姑和表侄的关系。
“就是它。”李秀怒指大黄,“是它咬了我家的鸡,瞧瞧,鸡翅膀上,还有两个血窟窿呢。”
李秀引来的看客,纷纷踮脚探头观望,确实,没毛的翅膀上,有俩血洞,可……
“咬翅膀...能让鸡丢了命?”
人群里冒出一声质疑。
李秀:“我也是这样想的,所以,上午发现鸡被沈青家的狗咬了时,我才没上门讨说法。
谁知...这鸡回了家,就一直耷着头,没个精气神,喂啥也不成。
刚才,更是猛烈抽搐几下,倒地咽气了。
大家评评理,沈青该不该赔我家鸡?”
人群躁动起来了。
“打蔫、不吃、抽搐,听描述,像是吓破胆,给吓死了。”
“鸡崽,胆很小的。那鸡,看着不到两斤,顶多两个月大,被吓死,也是正常的。”
“可惜喽,再养几个月,就能下蛋了。”
“沈青,你家的狗不咬鸡,鸡就不会吓破胆,更不会丢了命。你赔一点钱意思意思吧!”
“赔一点?!!”
李秀拔高嗓音,尖声嘶吼,“凤儿,我的凤儿。
啊---
这只鸡,是我特意给凤儿买的。
等凤儿坐月子时,杀了炖鸡汤给她补营养用的。
我花了老多心血,才把它养这么多,赔一点怎么能行?”
沈青用小拇指掏了掏耳朵,他觉得李秀这种说着说着就尖叫嘶吼的人,比纯粹的泼妇更惹人厌烦。
“李秀,没记错的话,你和张猛只生了一个女儿---张凤。
今年才十一岁,养鸡...为凤儿坐月子用?
难不成,是我记差了,你是二婚,嫁给张猛之前,还有一任丈夫。
你跟前夫也生了个女儿,取名叫凤儿?”
前两年,上头修改了法典,男方满22周岁,女方满20周岁,才能打结婚证。
当然,也可以先结婚后领证,但男女年龄总归要在16周岁往上的。
众人听到沈青的揶揄,哄笑作一团。
“啊---”
李秀气得双肺冒火,粗重的喘息声,活像是一头牛。
“不懂孝道的玩意,我是你表姑,你竟敢直呼我的大名?
有的人家,闺女刚出生,就在树下埋坛酒,等发嫁闺女时,挖出来当喜酒用。
我提前几年,为凤儿养只坐月子用的母鸡,怎么就不行了?
按凤儿17岁出嫁算,离坐月子还有7年的时间。
土鸡,8个月大时,开始下蛋,平均三天下两个蛋。
6年半的时间,能下1581颗蛋,能长7斤重。
按市场价,鸡蛋6分钱一个,鸡肉6毛一斤,我足足损失99块零6分。
沈青,念在大姑(沈青奶)的情分上,我不要你赔那么多。
打个对折,再抹个零,赔我49块就成。”
沈家和张家只隔了条土路,李秀见沈青买小船、种菱角、种高粱、拉竹子、打水井,推测他兜里很有钱。
没眼力见的玩意,有钱也不知道孝敬表姑,非让人撕破脸,才给钱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