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季常凝眸回忆一番,“不太清楚,但我晓得哪一片树,先冒出黑点的,你跟我来。”
“好。”
沈青和季常,向林中走去。
阳光透过树叶缝隙洒落下来,照得二人的脸忽明忽暗的。
入林深处,除感到空气变闷热了外,还听到了滋儿哇的蝉鸣声。
沈青往树上扫了几眼,发现了几只蝉蜕。
时值六月中旬,再过不久,就到抓‘知了猴’的旺季了。
须臾,二人来到一片从远处看呈墨绿色的柿子树前,地上落了一层黑叶,细看,还有蔫吧的小柿子。
呃,病得比前面的树重多了。
季常心痛地捡起地上的落果,“唉,瞎哒了(浪费),多好的果子,咋就架不住呢?”
沈青走进黑柿林,这里燥闷异常,令人呼吸不畅、浑身刺挠。
那感觉,像是炎炎夏日,扎进了晒干的薄荷堆。
沙沙---
沈青脚踩落叶,行走在林中,时不时抚摸一下树的主干,感知根部能量团情况。
这些树,情况都大差不差,绿色能量团中,附着数不尽的灰点。
忽的,沈青眼睛一亮,他定睛的看着一株大树。
主干粗壮,枝叶舒展,硕果累累,关键树叶、果柄上没有黑斑,堪称:墨中一抹绿
“这棵树---”
“唉!”季常叹了一口气,“有人说这棵树对黑斑免疫了,建议我要实在找不到治病法子,就锯掉病树的分枝。
待明年开春,用眼前这棵树的嫩芽、嫩枝,给病树做嫁接。
可...嫁接三年后,柿树才会结果,一倒腾,四年过去了。
我等不起啊!”
沈青上前抚摸树的主干,凝神感知着,末了,惊讶的挑了挑眉。
概因,一路走来,他查看了许多树的能量团,属它附着的灰点最多,多到快看不见绿色了。
沈青敛起眼神中的惊讶,他折断一小节细枝,指腹沾上横截面的汁液,边捻边放到鼻尖轻嗅,还撕树叶、尝绿果、抓黄土。
他那严肃的神情,抠细节的行为,把季常的心搞得七上八下的,想问他发现了啥,又怕惊扰到他。
当沈青开始拍掌心上的土时,季常才敢上前追问,“你发现了啥?”
“找到首发病株了,喏,就是它。”
季常皱眉看向那棵树,“可它...没长黑点啊?”
“它呀,携病不发病。
粹取这这棵树的汁液精华,佐以其它草药,熬制出药水,浇灌在树根,应当能治疗好患病的柿树。
不过,柿树病重程度不同,药水各项材料的配比,也会有所不同。想治疗整片柿林,需要很长时间啊!”
“需要多久?”
季常难掩内心的激动,头一回,有人松口说能治好‘黑点’病。
沈青手指无意识地揉着柿叶,陷入了沉思。
按照对时下异能驱使峰值的估算,一天能治12-16棵树,五亩地,怕是种了250棵柿树。
如此,需要20天左右的时间,方能治完整片柿林。
这年头,普通工人月工资,一般在25元上下,高级工大概会翻几番。
季常请了几波人,都治不好柿树。
他若治好了,便是力常人所不及,薪资水准应和‘高级工’等同。
治树费,报价多少合适,沈青心里已有数,但是...他还有旁的打算。
“药水研制+看到效果,要20天左右,我们先谈拢治树费吧。”
“行,你报个数!”
季常舒了一口气,他还以为一个月才能治好呢。
“我想了两个清算方式。
一,按株收费,一株收2毛5分钱,先付两成的订金,待柿树痊愈了,再付剩下的钱。
二,我以技术形式入股,往后,柿树再生什么病,都由我来负责,果子个头小、品相不佳,我也会干预。年底清算时,刨去各项成本,要分我两成的利润。”
此地种的是磨盘柿,以果实扁圆个头大,形似‘磨盘’而得名,亩产7500斤以上。
柿子,和红薯一样,被称为‘救命粮’,晒成柿饼,储存得当,一年都不会变质。
市面上,鲜柿子4-5分钱一斤,地头收购价,还会更低一点,但也架不住量大啊!
此刻,季常心里啪啪打着珠算。
林内有245棵柿树,一株治疗费2毛5,拢共61块7毛5。
柿子亩产7500斤,收购价按去年的2分7厘算,收成1012块5毛,刨去承包费、请人摘柿子费、施肥费等,利润有个600来块。
两成利润,也就是120块。
从数字上看,选‘一’比较划算。
可是,季常有着自己的考量。
一场传染病,差点让一百多块的承包费打了水漂,这回花60来块治好了,下一回再生病呢?
回回花50-60块,再厚的家底,也架不住啊!
没个懂行的人帮衬着,还是不行!
再者,对方懂得治树,必然也懂得怎样让树高产,倘若柿子滞销,也能多个出主意的人。
“沈青,你真有把握,治好‘黑点’病?”
“我这人,一向说话算话。”
季常的眼神,变得坚毅起来,“行,我选二。
我今个拟个协议,明个上午,你到甜水村找我,由村长做证人,把‘技术入股’敲定下来。
我家很好认,甜水村西南角,有个长10米、宽5米的沟,边上种了一分来地的蚕豆。
我家房屋后墙,就和蚕豆地紧挨着。”
“靠谱,行,我明个去找你。”
沈青嘴角微扬,季常选哪一个,他都不会吃亏。
“我这人做事时,不喜被人打扰,一扰,我的思绪就会乱,继而,药水配制就得重新来,治树期间,劳您忍一下,甭来柿林里转悠。”
“成,没问题。”
“首发病株已找到,我要留在这儿,弄点它的汁液,以作药水研配用。你先去忙吧。”
季常本欲留下来帮忙,却念及对方工作时喜静,于是又寒暄几句后,便转身离开了。
沈青悠闲的在林中散步,待季常走远,身影消失在大树之间,他绕回那株柿树旁。
沈青抚摸树干,凝神驱使体内能量,霎时,掌心涌出数条蛛丝般的能量流,‘蛛丝’涌进柿树根部的能量团,剔除、击破一个个灰点。
灰点,密密麻麻的,还和绿雾黏连在一块,剔除难度,不亚于给燕窝挑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