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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晟和韩五走进大院厅堂,忽见一道熟悉的身影,顿时惊喜,几步奔到那人面前。
“却不是清衷大师?许久不见,大师安好?”
清衷见了江晟,也面带喜色,连忙起身行佛礼。
“阿弥陀佛!黄施主久违了!今日在此相见,实乃佛祖赐缘!”
他是个精细人,立马猜出江晟隐姓埋名在此安家,必有隐情。
当即改换称呼,免得暴露江晟身份。
廖延安一看他们是旧识,顿时脸色发白,身体颤抖。
“大师如何寻到我这里来了?”
江晟热情的把清衷大师请到客首,亲自给他倒茶,足见对他的尊敬。
清衷大师谦让一二,抵不住江晟热情,只好奉谢。
韩五大为诧异,从未见过让殿下这般敬重的!
两人叙了一会儿旧,聊到廖延安时,清衷摇头一笑。
“廖施主,若非我深知黄庄主为人,险些遭你哄骗!
你虽是得我所救,却也得助于黄庄主赠与的马匹、内甲,否则你早已被胡人射杀。
今日老僧无颜替你周旋,你好自为之吧。”
廖延安羞耻难耐,起身便要离去。
江晟笑呵呵道:“廖兄这般走了,廖庄主遗体如何规制?韩五!”
“是!”
韩五从一旁取出几张银票,送到廖延安面前。
江晟道:“廖兄,我与廖庄主相识一场,虽然有些旧怨,却也身死帐消。
这一千贯你且去用,待廖庄主下葬之时,小可再去送行。”
廖延安没想到江晟既已知他在背后说坏话,居然还愿意帮衬。
心中羞愧和感动交织,嘴里却说不出一句话来,只能擎着热泪,对江晟拱手作揖。
“行了,去吧。”江晟淡淡一笑。
“廖兄回去可对他人说,我庄明日陈善施粥,接待难民。在朝廷补给还未到来之前,大家可来我这里度难。”
“黄庄主……”
廖延安彻底没了脾气,狠狠甩了自己几个巴掌,转身离去。
清衷大师微微颔首:“知错能改善莫大焉,算老僧没救错人!”
“大师虽是佛门中人,却生来一副侠肝义胆,小可敬服。”江晟一拍大腿,连忙说道。
“今日我偶得几坛利州佳酿,端是酒中极品,比那明州陈酿不知好了多少,大师来得不正是时候?”
“韩五,快去备酒菜,我要与大师痛饮叙旧!”
“是!”
韩五对清衷的来历愈发好奇,领命走了。
清衷不好拂江晟面子,见四下无人,低声道:“殿下,老僧只可再待一日。明日一早,便要离去了。”
“大师这般匆忙?”江晟不解,“可是明州有急事?”
“那倒不是!只是受人所托置办些事务,召了一位旧友及其族人帮衬。”
清衷没有隐瞒,呵呵笑道:“前些日子胡人祸乱一方,旧友住所粮食短缺,老僧此番下山,一是护送廖施主,二则为了购粮。”
“大师旧友多少族人?”江晟问道。
“大约三四十。”
“哎!我当甚么要紧事情!”
江晟二话不说,叫来小李,运送几车粮食果蔬肉菜前往清衷旧友隐居之所。
清衷想要拒绝,江晟却主动收取了一半的费用。
“周边村坊都被胡人打破,大师若是自行购买,不知找到何处去,平白耽误了时间。
收取一半花费,只为接济难民,大师休怪,并非是我小气。”
“殿下万不可这般说。”清衷对江晟很是感激,“既如此,那老僧便在此多叨扰殿下几日。”
“再好不过!”江晟喜出望外。
随后,两人痛饮利州佳酿。
清衷是个爽利人,跟江晟熟悉之后,便放下戒备,喝得那叫一个酣畅淋漓。
作陪的韩五险些看傻眼。
江晟回江海村一共带来十坛好酒,只是一晚上功夫,便被清衷喝掉八坛!
肚量、酒量世之罕见,这般吃喝还不把寺庙吃垮?
第二日一大早,韩五来收拾残局,只见清衷早已起来,盘坐在大树下陈颂佛法。
说实话,韩五对这大和尚挺不爽的。
殿下身份何等尊贵,昨晚却如他的倒酒小厮一般,而他来者不拒,真把自己当能耐人了。
端着这份想法,韩五缓缓来到清衷身侧。
“大师,昨日休息得可好?”
“阿弥陀佛,多谢施主招待。”
清衷睡了一觉,散了酒意,这时才注意起韩五来。
见他步法稳健,气息悠长,又身形魁梧,不由得暗自点头。
“好一副精悍的相貌!听你气息,练得是道家气法,怕不练了二十年之久?”
韩五大为诧异。
他今年三十五岁,少年时得一高人看中,授予了道家气法,到如今正好二十年!
“大师也懂拳脚功夫?”韩五问道。
“略知一二。”
清衷大师缓缓起身,似乎来了兴致,稍稍活动筋骨,对韩五道:“施主可愿与老僧消遣片刻?”
“求之不得!”
韩五暗喜,略一抱拳,便直奔清衷大师而去。
他的拳头势大力沉,攻击角度刁钻,寻常人遇到只需一招便可击倒。
然而,清衷却稳步闪避,仿佛闲庭般轻易避开韩五的攻击。
连续攻了十几二十合,韩五居然练对方的衣缕都没碰到,直接颠覆了他的认知。
这么多年来,还没有人能如此轻易化解他的攻击!
“大师,我粗通拳脚,兵器才是擅长!若是大师愿意赐教,咱们使一回枪棒如何?”
“好!”
两人持着哨棍,在院子里噼里啪啦的打了起来。
这一次,韩五给清衷大师造成了一些麻烦,但是依旧伤不了他。
两人连斗七八十合,清衷大师抖了个棍花逼退韩五,跳出圈子。
“施主,老僧年纪大了,暂且休息。”
他吐出一口浊气,失落的看向断臂,哀叹一声。
而韩五早已没了之前锐气,犹如霜打的茄子一般。
他很清楚,刚才的比斗看似不分胜负,其实自己已经输了。
对方年老体衰,又是个断臂残废,却和自己斗了几十回合不落下风。
若是摆在同样的身体状态,他绝无获胜的可能性。
最为关键的是,这位大师的拳脚造诣比棍棒更为精深!
“难怪殿下如此看重大师,在下服了!”韩五冲清衷深深鞠了一躬。
清衷却笑道:“殿下从未见过老僧使枪弄棒,我二人相识相交,纯是内心亲近使然。”
“啊……”
这时,江晟打着哈欠从房里走了出来,忽然看到满地落叶,不由得奇怪道。
“昨晚下大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