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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子靠着椅背,看向云美东温和地开口,“美东啊,爸爸想跟你。”
云美东和尤豪的脸色瞬间沉下来,尤豪还特意扯了扯云美东的衣角,不着痕迹地摇摇头。
云美东本就不想要个老头子来养,为难地开口,“爸,不是女儿不想养你,是真的没办法照顾你啊!苗苗娇生惯养,不会照顾人。我和我老公还要经营公司,以后会很忙的。你还是跟着云遥知吧。”
老爷子失望地叹息,又看向老二家,“在南啊!爸爸跟你们可以吗?”
“不可以。”云在南夫妻异口同声,很是抗拒。
老爷子的脸色愈发难看,眼眶泛红。
云在南完全不装孝顺,单刀直入,“爸,我们夫妻年纪也大了,都是退休年龄,也没有生意,两个女儿从来就没上过班,我们一家根本没有能力照顾你。”
老爷子把目光移到云俊身上,还没开口,就被云俊打断。
“爷爷,你别看我,我分到钱就不打算买房子了。我孑然一身,居无定所,可不能多个累赘。”
他是累赘?
老爷子彻底绝望,冷冷一笑。
问了一圈,除了孙女和尤序,儿女和孙子都不要他,他心里凉凉的。
“爸,就按照我说的做,卖掉这栋豪华大别墅,把钱按人头分了,我们就各过各的吧。”云美东焦灼地说。
老爷子最终看向吴小玲,“三儿媳,你想要钱,还是想要稳定的生活?”
吴小玲犹豫不决地看看众人,遇到云遥知那道温暖的目光时,她的心变得坚定,“爸,我要稳定的生活。”
老爷子骤然起范,用力拍上桌面,“砰”的一声震慑全场,铿锵有力地开口,“既然你们要分家,那就分吧。房子卖掉分三份钱,老大,老二,老三以小家庭为单位,各占一份。我、三儿媳、小孙女,都归阿序,不分钱。”
此话一出,云俊成为最大赢家,激动地站起来,刚死了爸也能笑得灿烂,鞠躬道,“谢谢爷爷,爷爷我爱你。”
其他两家虽有不满,但也不敢再有异议。
毕竟尤序,云遥知,和吴小玲都不分钱了,他们也没什么亏损。
云遥知发现在场的人,除了云俊激动又开心以外,还有一个人。
那就是尤序。
他虽沉稳内敛,清冷高傲,没有云俊那么外放的情绪,但他的开心溢于言表。
嘴角的弧度轻轻上扬,是压也压不住的感觉,眉眼弯弯带着笑意,眼神温柔炙热,静静凝望着云遥知。
云遥知被他看得有些心乱,垂下眼避开他的视线。
云美东突然想起一件事,急忙开口,“分家之前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
老爷子,“什么事?”
云美东,“十年前,遥知跟首富的儿子订下一门婚事,因为遥知当年身体不好,需要出国治病,才拖到现在。我已经联系上他们家了,还以为他们不认这门婚事呢,没想到对方一看遥知的照片,就迫不及待的想要娶回家。”
尤序眸光一沉,脸色骤变。
他放到桌底下的手缓缓握拳,周身的冷气压逐渐弥漫。
二伯云在南附和,“爸,如今我们家族没落,首富之家没有嫌弃我们,我们更不应该违背婚约。”
二伯母:“遥知嫁到首富之家,不但能帮扶一下我们这些亲人,她还有享之不尽的荣华富贵,一举两得。”
老爷子迟疑不决,望向云遥知,“小孙女,你怎么看?”
尤序紧张的视线移到云遥知脸上。
其他人也好奇地看向她。
云遥知漫不经心,“能退吗?”
云美东坚决道:“人家可是首富之家,哪能说退就退?更何况你们十年前就已经定下这婚事,就差临门一脚了。”
云遥知抿唇浅笑,心里确是烦躁不安。
首富的儿子?
这身份背景听起来确实诱人。
喜欢的男人是绝对不可能成为丈夫了,这辈子注定要随便找个男人将就着过日子。
那她觉得首富的儿子也不错。
只是结婚要生子,未来的生活就是相夫教子。
她从来没想过这些事,她未来的人生只有一件事,那就是找到凶手报杀父之仇,找到母亲的尸骨,带回家安葬。
“他不是有两个老婆了吗?”云遥知好奇问。
云美东:“他现在定居南格洲,听说你回来了,又看了你的照片,就非你不娶,因为一夫一妻制,就跟那两任老婆离婚了。”
云遥知顿时感觉自己罪孽深重。
因为她,害得两个女人没了老公。
同时又觉得,这种男人根本不值得托付终身。
“那就赶紧把婚事给办了,再分家吧。”二伯母喜笑颜开,激动不已,“做人要信守承诺,当年他们答应给我们云家八千万彩礼,还有价值上亿的豪宅。”
云俊不耐烦道:“这事早成定局,也没什么好商量的。赶紧结婚吧,彩礼分一点出来给我们,然后把房子卖掉也分了,各自安好。”
大家都纷纷赞同,商量着什么日子结婚比较好。
云遥知沉默着,一言不发。
心里在谋划一个万全之策,既不得罪首富,又保住爷爷和云家的声誉,把婚给退了。
在这嘈杂的氛围中,尤序严肃沉冷的声音传来。
“南格洲的法律偏重妇女和儿童。包办婚姻是不被允许的,结婚是以个人意愿为主。”他凝望着云遥知,继续说道,“遥知,如果你不愿意,没人可以逼你嫁人。”
云遥知一怔,愣愣地望着他。
尤序愈发急迫,“南格洲法律会保护你,我也会保护你,若你不想嫁,就不嫁。”
云遥知不由得感到心安。
但这里终究不是华夏,南格洲虽有法律保障她的婚姻自由,但这些人受封建思想影响一辈子,又怎么会因为一条法律而自我约束呢?
云遥知忧心忡忡,“可是承诺过的事情,哪能……”
尤序冷声打断,语气带着怒意,“你也不是第一次做出违背承诺的事了,多一次又能怎么样?”
在场所有人都傻眼了。
第一次见到尤序对云遥知生气,实属罕见,尤为震惊。
云遥知也懵了,心慌慌的,不知道自己做错什么,说错什么,莫名其妙就惹怒他了。
尤序意识到自己失态,他情绪低落,周身弥漫着沉冷的低气压,一声不吭地站起来,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