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道德感

“正如之前说的那样，我这次来的目的，是希望能借天王的照妖镜一用。”

落座之后，雄丕开门见山，直接说明了来意。虽然他也想和托塔天王这种名人多聊两句，不过现在时间有点紧迫，万一在唐僧抵达高老庄之前，他没能做完全部的准备，那就直接爆雷了。

这种级别的问题，那可是P0等级，发生这种问题，这一期的绩效就别想了。

“借用照妖镜，原则上是没问题的。”

李天王抚摸着胡须，这语气明显后面还有个但是。

果不其然，紧接着这个但是就来了：“但是呢，最近天庭这边，各部门都在降本增效，需要自负盈亏。这照妖镜的使用，也是有使用成本的，而且使用次数多了，后面维护的费用也会提高。”

李天王的意思表示得非常明显，就算雄丕是个傻子，也能听懂他这话里蕴含的意思。

“李天王尽管放心，我也不是白借的，我们项目的经费还比较充裕，借用照妖镜所产生的费用，我们这边会一并承担。”

在来之前，雄丕有查过一些相关的规章制度，因此这块早已有过准备。

听完雄丕这话，确认是付费借用的，李天王的脸上立刻挂上灿烂的笑容。

“既然如此，那就没有什么问题了，放心，以天庭和灵山的交情，我会以成本价收费的。来人！快将我的照妖镜取来！”

在李天王的呼喊中，一名仙兵如风一般跑了进来，单膝跪在李天王面前，双手捧着一面古朴的镜子。

“这就是照妖镜？”

照妖镜并不是一件多么强力的法宝，但是它的名头可一点都不小，名气在三界的所有法宝中，算是非常靠前的存在。

“没错，这就是照妖镜，所有妖魔鬼怪，只要在照妖镜下，都无所遁形。”

李天王将照妖镜递给雄丕，同时给到的还有一份报价单。

雄丕接过手后，先是瞄了一眼照妖镜的报价单，上面关于每次使用所需的费用，后面跟着的那许多个零，让雄丕瞬间倒吸了一口凉气。

也就是之前捧珠龙女打过底，让雄丕申报的那一堆采购物资的价格同样不菲，不然他怕是要直接将照妖镜丢回给李天王。

不过就算如此，雄丕对这费用还是有些担心：“李天王，你这个费用......”

李天王似乎没有看见雄丕的表情：“是不是很划算，也就是普陀山要租借，如果是其他人，价格可远不止如此。”

“可是这价格......”

雄丕有点担心，这价格申报上去，万一批不下来，那他高老庄的行动就没法继续了。

李天王的态度与雄丕截然相反，似乎他对灵山经费的审批标准，比雄丕还要熟悉：“我这照妖镜一直都是这费用的，你只要在申请里写好用途，说明租借的必要性，以你们西游项目的预算，审批的事情完全不用担心。”

说着，李天王的脑袋朝着雄丕靠近一些，左手五指张开，用雄丕需要很专注才能听见的声音说道：“按照老规矩，还是这个数。”

【五根手指？】

雄丕眨巴眨巴眼睛，似乎有一点懵。

他反应了好一会，才终于反应过来，李天王这话的意思。不过关于这五根手指的单位，是千，万，还是百分点，没有经历过的雄丕只能打个问号。

不过他也不好问出来，李天王现在那副“你懂的”的表情，加上这个氛围，雄丕只好不懂装懂，先按下这份疑惑。

但有一点雄丕非常清楚，如果他现在点下脑袋，他个人很快就会有一笔私人收入入账。

雄丕想到了在黑风山的时候，与灶神的那次见面。

那次在捧珠龙女所带的节奏下，雄丕还没想明白之前，就收下了他那杆黑樱枪。

不过马上，雄丕又想到了入职灵山后，灵山发到他手上的入职引导，里面有一个篇章专门说着这种行为，并将其归到了红线的范围。

这一次高老庄的行动，对猪八戒做的事情，已经让雄丕的良心非常痛了。

他那颗还没经过社会洗礼的，还有着强烈道德感的心，正在不断地劝他拒绝。

这一刻，雄丕想了很多，不仅仅是这笔财富对他的吸引力，还有这份工作未来的一些事情。

比如拒绝了李天王，会不会莫名得罪到对方。这可不是金池长老那种货色，万一得罪了李天王，对雄丕未来的职业发展将会产生不利的影响。

没有这方面经验的雄丕，一时间陷入了呆滞的状态，而他对面的李天王，脸上的笑容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变得僵硬，与张开的五指一起，缓缓收了回去。

周围气氛的变化，让雄丕瞬间从沉思的状态中惊醒过来。

他看了李天王一眼，很明显能感受到对方和他之间的距离，拉开了很长的一段距离。

雄丕的脑袋里仿佛炸响了一颗惊雷，这一瞬间，他非常希望捧珠龙女能出现在这里，带一带他。

不过这显然是不可能的，雄丕必须要赶紧作出决断。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调整面部表情，雄丕终于有了选择。

他也不知道这选择会对他的未来作出什么影响，但是至少在现在看来，这是他能做的最佳选择。

刚才李天王说的，是“老规则”。

也就是这是灵山和天庭的主流做法，雄丕既然进入了这个环境，那最好的做法就是顺从大流。

压制下心中的那份道德感，雄丕在李天王的注视下，笑容满面的收下了照妖镜，同时按照那份报价单，现场发出了经费的申请。

审批的速度非常快，似乎这个价格，在上面看来是非常合理的价格，雄丕没有等多久就收到了审批通过的通知。

同时，在雄丕对面的李天王，对他的态度也重新变得亲近了起来，刚才的那道隔阂，一下子消失不见。

“要不要留下来吃个饭再走？”

“实在不好意思，我还得回去赶进度，下次吧。”

与李天王客套一番后，雄丕从李府离开，打上返回高老庄的云。

“叮咚！”

刚坐上云，雄丕的千里镜突然收到了一条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