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鸡蛋。
陆向阳这一大家子人也不算少,在村里排名的话陆家爷爷排行第三,外面人都叫他陆老三或者陆三爷爷。上面还有大爷爷二爷爷,下面有个四爷爷五爷爷。
可以说陆家这生儿子的能力,也没谁了。
陆家大伯四十岁出头,估计是家族遗传,这个头挺高。不过农民成天跟地里晒,四十来岁皮肤黧黑,有了皱纹,显得有些老。
大伯母跟陆大伯岁数相当,瘦高个,长头发跟后脑勺挽了个发髻,还簪了个木头簪子。
陆三叔看上去挺年轻,估摸着不到三十。也是大高个黑皮肤,不像自己大哥那样爱板着脸,而是脸上总带着笑。
三婶儿没有大伯母高,不过目测也得一米六了。她比较洋气,剪了个时下流行的那种齐耳短发,用黑色钢丝卡子左右别了。看上去十分利索,跟大伯母简直就像是两个时代的人。
大伯母穿的棉袄还是侧开襟的,扣子是盘扣。三婶儿则是对襟棉袄,用的黑塑料扣子,棉袄下面还有两个贴兜。
陆向阳是金宝大孙儿,跟大人一个桌。白清霖占了便宜没去小孩桌,还被请上炕坐在里面,正好能晒着太阳。
小孩那一桌可热闹了。
陆大伯和陆三叔家孩子可不少,不过陆大伯开始俩孩子都是女孩儿,如今都已经二十多岁了,一个嫁到镇上,跟镇上的棉纺厂上班。一个嫁到了隔壁村,自己没工作,但男人是村里砖窑厂的。
那桌最大的是个男孩,今年都十五了,是陆大伯家大儿子。紧接着后面还有二儿子,三儿子和三闺女是双胞胎,最小的也是个儿子,才五岁。
陆三叔家孩子没这么多,两个儿子一个闺女。小闺女刚三岁,就坐在陆奶奶身边。因为岁数小,长得也漂亮,还是很受宠的。
说是下面还有个四叔,不过四叔去当兵了,一年半载回不来一次。说是在部队找了个对象,也生了俩儿子了。
陆家,儿子真心多。
这些都是饭桌上说话白清霖听出来的,陆家饭菜还行,也不能说什么还行,比起知青点的,估计随便一家饭菜都还行。
陆家整体水平,是相当还行。桌子上一大盆子白菜粉丝炖豆腐,一盘子酸菜丝炒肉末,一盘子干土豆片炖茄子片,里面加了咸肉片。还有一盘子葱花摊鸡蛋,金黄金黄的。
另外还有俩切成条的大绿萝卜,一盘子白菜心,几根扒了皮的大葱和一碗东北农村常见的大酱。
曾经有一句话很是流行,叫做给一碗东北大酱,能把绿化带吃光。
东北人真的很喜欢吃蘸酱菜,能从野菜冒头就开始吃,中间下来什么菜吃什么菜。别说大白菜大萝卜了,就连嫩茄子都能蘸酱吃。一碗大酱蘸菜无论什么样的席面饭桌都缺少不了,是能从年头吃到年味的“硬菜”。
主食是一盆子高粱米蒸饭,一盆子杂粮窝头,还有一盆子素菜团子。
陆向阳直接给白清霖拿了个菜团子,“吃这个,我大娘的手艺,皮薄馅大,好吃。”
杂粮面的皮有些显黑,却真的很薄。这样的杂粮面粘合度不太够,想要做薄皮挺难的。而且这年头粮食不够都是用菜来凑肚子,陆家大伯母这手艺,绝对能称得上绝了。
里面的馅儿是菜干泡发做的,应该还加了咸菜,口感比较哏啾,不过味道很好。
大伯母被夸,也只是微微一笑,并不多话。
倒是三婶儿笑了,她道:“小知青喜欢就多吃点儿,别的不说,你大娘做饭的手艺我可是拍马都赶不上的。知道今天家里来且(客),你大娘特特张罗的,都不让我插手。”
大伯母笑意更深了,温温柔柔的说了句,“多吃点儿。”就又不说话了。
白清霖吃的很饱,吃饱了饭气攻心就更困了。被陆向阳按着倒在炕上,也没脱衣服,就是脱了鞋子,身上盖了层棉褥子。
他觉得自己几乎是一躺下,就睡了过去。
等醒来的时候阳光西斜,却仍旧笼罩在身上。
院子里静悄悄的,完全没有中午吃饭的那种热闹。他浑身懒洋洋的不想起,真的是来了这几天难得睡个好觉,看看手腕上的表,也不过下午两点多。
农村人吃饭早,午饭十一点多就开始吃了,他睡的时候还没到十二点呢。
虽然只睡了三个来小时,却缓解了这几天的疲累,脑袋也没那么难受了。
正打算起床,就听到一门之隔三婶儿和陆奶奶聊天的声音。
“……金宝儿刚进村就去知青点那边卸货了,这孩子真是仁义,刚认识不到一天就上了心。”这是三婶儿的声音。
陆奶奶道:“那小知青也不容易,被人坑的下了乡。他才十四岁,还没金柱大呢。你说这么点儿岁数,养的比姑娘还娇,来乡下能干啥啊?跟知青点被呼噜吵的,觉都睡不好。”
“也是可怜,我听说坑他的那个人跟他一起下乡了,就住知青点。也怪不得这孩子宁愿出大笔钱盖房子出来住也不跟那边住,跟仇人天天眼对眼的,那能好?”陆三婶毕竟是当了娘的人,再加上白清霖长得乖巧,心里也有点儿不落忍。
“我看金宝挺待见他的,咱能帮就帮一把。总共不过加把粮食的事,那孩子吃饭跟猫儿似的,哪能抗的住哟。”陆奶奶长叹一声,她也是见不得好好的一个孩子来这边受苦。
婆媳俩的声音越来越低,后面的几乎就听不到了。
白清霖原本打算起床,突然灵光一现。
独处,周围没人,浑身都是阳光。
他是不是,应该,可以……
陆向阳房间里干干净净,针头线脑的估计都在陆奶奶屋里呢。白清霖把手指头放在嘴里咬了一下,没破皮,眼泪还差点儿下来。
佩服那些咬手指头的汉子!
白清霖突然目光一顿,从炕柜下面的缝隙中看到一把线头剪。
七十年代的线头剪和二十一世纪的线头剪几乎一模一样,都是两寸长的U型剪。这剪子别看小,却很好用,剪线头什么的方便极了。
不过为什么陆向阳屋里会有线头剪?白清霖拿起来琢磨了一下,总觉得这剪子是被用来剪指甲了。
他默默地从兜里掏出手帕,蹑手蹑脚的下了炕,从暖水壶里倒了些水出来。打湿的手帕把线头剪里里外外擦干净,然后用尖锐的地方对准左手大拇指肚……
真,下不去手!
白清霖咬了咬牙,为了空间,拼了!他狠下心,用力把指肚按在尖锐的前端,然后眼泪就出来了。
真的疼!
别看突然摔破皮什么的不觉得多疼,但是主动戳个洞可太疼了!
书里的男主二号是咬破手指头让玉佩认主的,不得不说人家是男主二号呢,简直狼灭。
鲜红的血液从破皮的地方涌出,白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