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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车。”
她不要他送了。
“我走的高速,你要下车?”谢为扯了扯唇角。
“我不要,回西苑。”李芷绒扯着嗓子喊:“去,去澄园!”
澄园和西苑车程半小时却是两个方向,幸亏她说的早。
谢为‘操’了一声,骂道:“真能作妖。”
他下了高速开去澄园的方向,心里只有一个想法——这麻烦精可千万别再来找他了。
回到修车厂时已经快半夜两点,谢为回到二楼简单洗漱了下,躺床上才有空看了眼一天没看的手机。
都是一些乱七八糟的app推送消息,微信里是黎清雅要他注意身体的叮嘱,谢鸢每天像做报告似的给他汇报日常……
还有谢枞舟的信息,问他能不能修理一批零件,附带图片。
谢为点开图片放大看了看,回了个“行”,然后扣下手机准备睡觉。
明天还有事需要早起,今天却莫名忙到太晚了。
他不睡好就会很没精神,脾气比平时更糟。
第二天八点,修车厂的员工全部到位,谢为晚了一会儿下楼,打着哈欠戴上手套,继续修昨天没弄完的发动机。
“为哥。”今天负责在前台接待的熊二凑上来,拿着个东西问他:“这你给鸢鸢买的啊?”
他真名冯耀,只是一身黑黑的皮肤圆圆的眼睛,有股子傻大个的憨劲儿,特别像是著名动画熊出没里的熊二,因此得了这么个外号。
谢为瞄了眼,是宁楚宸买的那瓶香蕉牛奶。
李芷绒任性的直接扔在墙边,他回来简单打扫时看见,就捡起来放桌子上了。
这东西他向来是不喝的,但也做不出来直接扔了这么浪费粮食暴殄天物的事情。
谢为摇头:“不是。”
“啊?那你是给自己买来喝的?”熊二瞪眼,惊诧的目光不加掩饰:“我之前和小曼逛超市看见过这玩意儿,一小罐三四十呢,为哥你什么时候…呃,这么知道享受生活了?”
他把‘粗糙’美化了一下,说的略有些绕嘴。
谢为无语,烦躁的把人推开:“你要想喝你就喝了吧,别跟这儿挡着。”
这么大块头的在这儿一杵,从头到脚活脱脱‘碍事’两个字。
“啊?我才不喝,这小姑娘喝的吧。”熊二心想为哥肯定就是给谢鸢买的,自己和他认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还能不知道他这个哪儿哪儿都活的特别糙的人,就对自家妹妹上心点?
想着,熊二把牛奶放下,也干自己的活去了。
谢为抬眸看了一眼,心想李芷绒的确是公主做派。
三四十一瓶的小玩意儿,生气了就扔了。
她要是他妹……非抽一顿。
中午休息的时候,谢枞舟来了。
老大不小的人了没一点稳重劲儿,过来了就嚷嚷着要蹭饭。
谢为嫌弃的扔了一份盒饭给他:“闭嘴吃。”
但后者多少算半个话唠,才不会老老实实就闭嘴了。
“为哥,不是我说,能跟着你干活儿的……”谢枞舟瞄了一圈周围那坐在轮胎上吃的正香的大汉们,顿了一下矜持道:“都挺能吃糠咽菜的。”
这午饭质量放在他的公司里,非得被员工投诉了不可。
谢为轻呵,讥讽不需要思考就能脱口而出:“你要求一样的饭菜质量?是太看不起你们公司还是太瞧得起我这儿破地方。”
谢枞舟挑眉,立刻见缝插针道:“所以说要你去我那儿上班啊!要说你也真难请,我都来几次了您老人家就是不挪窝。”
“守着这破修理厂有什么用?能有几个利润啊?”
长安街这片可以说是被京北这座城市遗忘的老街区,要不是过来找人,他一年都不见得能来一趟。
谢为懒得理他,修长的手指把吃完的饭盒干净利落地绑在一起扔掉:“说事吧。”
谢枞舟倒也不是过来插科打诨的,很快说起了正事。
他那边要打造一批最新的零件,图纸都准备好了,却缺少了能督工这批零件的工程师。
于是,他亲自过来付诸了百分百诚意的请人。
谢为听了不为所动,只说:“这不是有你么?”
“……只有我一个人哪够啊。”
“少来。”谢为嗤笑:“你家那么大的公司还找不到工程师?”
“找到是能找到,人才谁嫌多啊?再说了我是要把你挖到正经机械厂去的,和我家公司没关系。”谢枞舟也不装了,开始磨磨叽叽的赖:“我就相中你了,为哥,你瞎坚持什么呢,去机械厂不比你弄这修车厂赚好几倍?。”
谢为点了根烟,吞云吐雾中淡淡道:“不是时候。”
他修长的手指弹了下烟灰,就说这一句。
因为他有自知之明——托程志兴那老家伙的福,学到点东西,有两把刷子,但绝对还没到能担当一面的程度。
既然还不是时候,那就不能去害人害己。
譬如现在,谢枞舟给他的图纸他也没有百分百的把握独自制造,还是得去请教程志兴。
自己有几斤几两,谢为清清楚楚。
谢枞舟挑挑拣拣把盒饭吃了些,到底是忍耐不下去,放在旁边。
他穿这一身可以直接去秀场走高定的骚包西装来这修理厂本身就是‘格格不入’,至于饭吃不吃完这事儿,谢为都懒得去管了。
他抽完烟径自按灭,下逐客令:“你还不走干什么呢?”
饭也吃完了,事儿也说完了。
“不着急。”谢枞舟把玩着打火机,闲聊似的问他:“听说你前段时间见义勇为,在遇河那边救了个人?”
遇河全名‘朝遇河’,是京北七大河流之一,也是李芷绒前些天掉进去的地方。
亏得偏僻了些,谢为正巧经过——要是在二环内的金贵地段,他想路过都没法子。
谢为没搭茬。
他向来不觉得‘见义勇为’是一件多么可贵的事,值得自己拿个大喇叭四处广播。
相反,他只是做了件自己认为该做的事儿。
下午谢为把修车厂交给孟梵照看,然后拎了两瓶酒,拿着图纸开车去程志兴那边‘拜访’。
老头儿住在四环的别兴路,老小区老房子,他一口气爬了七楼脸不红气不喘,把开门的程志兴羡慕的够呛。
“年轻就是好。”他感慨着:“像我这把老骨头,一到阴天下雨膝盖就疼。”
偏生还住七楼,每天爬上爬下都是一场‘修行’。
谢为把酒放在桌上:“改天带您去看看中医。”
这种膝盖骨头上的老毛病,也就针灸能管点用了。
“你来就来,带东西干啥。”程志兴批评了他两句:“这么见外呢?”
“不是见外,这不是求师父您办事儿么。”谢为笑了声:“不先贿赂一下不好意思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