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死的轻松的绝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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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桉僵硬的坐在椅子上，白皙的脸颊潮红一片，红晕一路蔓延扩散到脖颈耳廓，隐隐有向下的趋势，蔓延的速度太快，他看上去像煮熟的虾。

注意到画笔的停顿，谢桉的喉咙上下滚动，心不自觉地提了起来。

然而，那只握着画笔的手没有丝毫继续的意思，终于弯曲的手指松开画笔，谢桉的目光跟着那只手移动。

“啪嗒。”

室内瞬间暗了下去，窗帘严丝合缝地挡住外面的光线，只余下两盏射灯亮着，暖色的光晕分别落在谢桉和画架上。

安静的空间，他能听见雪枝轻缓的脚步声，每一步都踩在他的心尖、

熟悉的身影走到光下，光亮与黑暗的间，他只能看见雪枝专注的脸。

注意到谢桉放松的身体，雪枝重新拿起画笔，问道：“还紧张吗？”

这个办法是她以前谈的一个模特告诉她的，没想到对别人也管用。

“只要看到你就不会紧张。”谢桉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从来没有移开过。

凝望着她纤长漂亮的手指，沉浸专注的眉眼，这样的氛围让他有一种世界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安心感。

谢桉能感受到她看过来的目光，那双眼睛专注而纯粹，视线温柔地落在他身上。

他希望这样的时间慢一点，希望对方一直注视着他。

可惜没多久雪枝就停笔了。

灯打开的一瞬间，谢桉又裹上了那块布，雪枝拿下画纸递给他，满意地问：“怎么样？”

画纸上的人刻意模糊了五官，清晰又有种不真切的感觉。

“很好，虽然我不太懂画，但是我很喜欢你的画。”

他这话说得谦虚，谢家一直有收藏的习惯，谢桉见过的名家大作不在少数，鉴赏方面也算半个行家。

谢桉觉得羞涩，但还是红着脸说：“下次你可画我的……脸。”

明明是个很注意隐私的人，害羞得要命，居然愿意让她画脸？

雪枝看着他发红的耳廓，压住溢到唇角的笑意，难得地没有逗他，极认真地说：“不愿意就告诉我，不用勉强自己。”

“不勉强。”

说着，谢桉看了眼她成熟的技法，忍不住试探：“你画得真好，练习过很多次吗。”

他很想问雪枝是不是画过很多人，又不想露出试探的意思。

雪枝下意识地想点头，天知道当年她因为画不好被折磨了多久，但想起谢桉问的不是自己，点头又变成了摇头。

她回忆了一下说：“你是我在这个世界上画的第一个人。”

谢桉收拾画具的手一顿，欣喜的同时又忍不住想要的更多，“我给你当模特好不好，这种画你不要给别人画。”

他知道这个要求有些过界，所以一种注视着雪枝的表情，生怕她露出一丝不满。

如果是原本的她，雪枝绝对不会考虑这个问题，她不可能只有一个模特，但是这个世界她的命已经很短，这种小事也就无所谓了。

在谢桉不安期待的目光下，她轻轻点头。

两天的假期的过得飞快，今天有一个采风作业，雪枝跟几个同学一起去山上。

她画到一半就开始呼吸急促，伴随着强烈的晕眩感，画笔在留下一抹极深的印记，因为倒下的姿势碰翻了画板，巨大的声响引起周围同学的注意。

再醒过来，她已经躺在医院里了。

雪枝做了个常规检查，什么都没查出来，她拿低血糖当借口，打发走热心的同学。

那天之后，她开始频繁地晕倒，从最初的一两个月一次，到现在几天一次。

谢桉带着她去把这座城市的大型医院都去了一遍，好的私立也去，结果还是什么都没查出来。

雪枝躺在床上，脑袋一沾上枕头就开始犯困，隐约记得她中午才醒，而且现在天都没黑，可是真的好困，控制不住的合上眼皮。

彻底失去意识前，她混沌地想这个病不会就是睡死过去吧。

谢桉把空调的温度调低，替她拉好薄被，转身去了书房。

这里的医疗条件有限，雪枝频繁地晕倒，他不相信是巧合，可去其他国家难免会暴露行踪。

这一年多，谢晏从来没有放弃过找他们。

两种担心交织在一起，最后谢桉还是决定去D国，没有任何事比雪枝的身体更重要。

第二天，谢桉处理好雪枝学校的事，回到住处就看到她睡眼迷蒙洗漱，闭着眼睛在刷牙，直到洗漱完雪枝才发现谢桉站在门口。

看来她不仅嗜睡，脑子也变迟钝了。

吃完午饭，谢桉看着她，忽然问：“雪枝我们去一趟D国好不好。”

这不是他第一次提出这种要求，但雪枝从来没同意过，有时候他都觉得雪枝不在意自己的身体，但她明明很怕疼。

雪枝抬头看他，在他关切害怕的目光下，平静地开口：“不去。”

没有丝毫犹豫的拒绝。

窗外的阳光耀眼灿烂，谢桉周身却是化不开的冷意，看着雪枝缓缓闭上的眼睛，逐渐变得缓慢的呼吸，心里窒息的一样的疼痛。

他不想违背雪枝的意愿，也不能暴露行踪，但终究是失去的恐惧占了上风。

能怎能办呢，眼下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在醒过来，第一眼还是谢桉关切的脸。

手臂抽血的地方一动就痛，意识到她想坐起来，谢桉立刻扶住她，往她身后垫了两个枕头，俯身调好床的位置。

他倒了杯水放好吸管递到雪枝唇边，问道：“有没有哪儿不舒服的？”

雪枝本来是有点生气的，刚喝完谢桉的水，又不太好发脾气，只能偏过头一声不吭。

比起不理人，谢桉反倒更希望她发脾气。

“下午和明天还有几个检查，”谢桉放下水杯，见她脸色始终不好，又道：“如果检查没有问题，我们后天就回去。”

“真的？”

谢桉在她狐疑的目光点头，保证道：“真的，没有问题我们马上就走。”

他没有骗雪枝，这里的人不完全可靠，无论结果如何他都不会在这里停留太久。

三天是最安全的时间，希望谢晏的速度慢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