辻村公江的心很乱,最根本的原因就是她继子最近带回来说要结婚的女孩。
和玄学的母女连心无关,主要是辻村公江改嫁之后每年都会远远的看一看自己的女儿。
女儿虽然被寄养在亲戚家,但辻村公江每年也会按时给亲戚家里打一笔丰厚的寄养费。
这笔钱足够亲戚家把桂木幸子养育成人,多出来的也能让亲戚家改善一下生活。
正因为如此,当辻村贵善带着桂木幸子进家门的时候,辻村公江第一时间就认出了自己的女儿。
认出女儿的第一时间,辻村公江只觉得荒唐,然后就是哭笑不得。
辻村贵善这个继子的审美倒是和辻村勋本人差不多,从小看着桂木幸子长大的辻村公江自然也晓得自己女儿长得有多像年轻时候的自己。
不能说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吧,但外形轮廓像极了自己,仔细看来却也有不少前夫的模样。
原本辻村公江以为自己这一辈子都只能远远的看着自己女儿长大成人,却不成想她的继子竟然把女儿带到了辻村家里。
辻村公江显然也没了主意,于是找到这个家里真正能当家做主的辻村勋询问他的看法。
毕竟父子娶母女这种事说出去好说不好听,桂木幸子的眉眼那么像她辻村公江也不相信辻村勋会看不出来。
只是辻村勋反应之激烈简直大出辻村公江预料,在一起生活这么多年她还真第一次见到辻村勋勃然大怒的样子。
没有任何犹豫,辻村勋无比坚定的拒绝了桂木幸子的进门,他更是放话桂木幸子想要进辻村家想都不要想。
辻村公江很不理解,辻村勋就算想要拒绝桂木幸子进门,但也没有必要这么激烈吧?
要不是她知道桂木幸子和辻村勋从来没有过交集,辻村公江都以为桂木幸子是不是什么时候得罪辻村勋了呢。
辻村勋态度之反常让辻村公江觉得有些不对劲,而她的内心深处正酝酿着某种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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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久保新介是日卖早报的一名资深记者,同时也是一心会的成员。
年过三十的正处在一个记者的黄金年龄段,可谓是年富力强。
他也不负资深记者的名号,在日卖日报耕耘多年的他是下一任主编的有力竞争人选。不论是资历也是业绩,大久保新介都是主编候选人中最出彩的那个。
按照他的发展进程四十岁以后,他也不是不可以展望一下报社总编的位置。
说起来大久保新介的出身很一般,和一心会其他成员一样,都属于没钱没势没背景的三无人员。
按照常理,他不管有多出彩,这辈子一个主编就是他职业的尽头了。
想要再往上升简直千难万难。
好在一心会的存在补足了大久保新介的“弱点”,他虽然在日卖早报没什么背景,但报社的人都知道编辑部的大久保有些奇奇怪怪的人脉,总能采访到其他行业的第一手新闻。
有时能够拿到某个行业的第一手新闻不光是能力的体现,同样也是背景在发挥作用。大多数人都只当大久保的背景不在报社。
加入一心会以后是大久保新介这些年过的最舒心的日子。他深刻的明白命运中所有馈赠早就在冥冥之中标注好了价格。
其实一心会的作用组织同样能做到,甚至还能做的更好、见效更快。
可大久保新介这个有家有室的人偏偏不敢朝组织伸手,这玩意比赌博还厉害,当你第一次伸手以后组织不会像赌博一样诱惑你,而是会直接选择用枪逼着你。
这里不存在中途下车、幡然醒悟的说法。在组织什么时候幡然醒悟,就意味着什么时候逼近死神的镰刀。
苦闷、纠结、挣扎其实是大久保新介原本生活的主旋律。组织的存在就仿若一条摆在面前但代价巨大的捷径,它无时无刻不在诱货大久保新介踏上去。
如果大久保新介没成家的话、了无牵挂的话他保证自己绝对无法抵挡这样的诱惑。
可家庭责任感极重的他不希望把自己的妻子牵连进去,也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在生下来以后就被打上“黑二代”的烙印。
也就在这个时候,林龙马横空出世,在这个黑暗的组织中给他们这样的成员一片灰色的幕障。
加入过组织的人恐怕这辈子都没办法重见阳光,可大久保的要求也不高,他只希望组织的黑暗不要浸染自己的家庭便好。
林龙马也的确做到了他的承诺,他成功让组织里像大久保这样的孤魂野鬼有了一个可以安身的归处。
他也成功的把组织的黑暗挡在了自己的身前。
这些年间一心会有人走有人来,有的不满足于头顶的灰色遮盖,企图直视阳光。可惜在见到阳光的一刹那就是那些人被黑暗扼杀的时候。
有些人在庇护中被黑暗浸染,他们的离去也不会有人挽留。
大久保新介和那些一心会少数派不一样,他只是安安静静地守护着自己的家庭,本本分分干着自己的工作。
以林龙马为纽带,在其他一心会成员的帮助下,他在日卖早报干的舒心。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也成为了一心会的骨干。
直到今天,他收到来自金田下发的任务,任务被金田标注为【紧急】。
大久保新介知道所有标注为【紧急】的任务都是龙马大哥直接下发的。
尽管他的年龄比林龙马还大,但像他们这样的一心会成员,都愿意真心实意的称呼林龙马一声大哥。
任务明细被发送到大久保组织的邮箱里,不需要刻意操作,组织的邮箱中的邮件向来阅后即焚。
有关桂木幸子生父山城健二的资料被打包发送到大久保的工作邮箱,这份资料是大久保新介可以保存的。
至于任务要求,就是把这份资料透露给这个叫桂木幸子的医学生。
大久保新介不知道这份资料会给这个叫桂木幸子的女孩子造成什么影响,就算知道他其实也不在意。
在组织里讨生活的人,纵使不愿意被彻底染黑但也不代表他们是什么道德模范、道德标兵。
有些时候他们甚至连道德底线都不一定有——他们也只不过是一群心有牵挂的自私鬼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