拼了老命爆肝一天,五禽戏的进度只涨了可怜巴巴的百分之一。
但谢安却涌现出一股前所未有的喜悦:
长生命格,果真有效!
这对于长久在鬼门关前徘徊的谢安来说,无疑是唯一的救命稻草!
接下来,只要爆肝,就能涨进度。进度达到圆满必突破。
搞不好修满初窥门径之后还有更大的惊喜……
经过两世的无情鞭挞,谢安已不指望自己是什么幸运之子,妖孽天才了。但这金手指却给了谢安真实可触的希望。
只要勤勤恳恳,哪怕进度慢点,只要坚持下去,何愁将来没有奔头?
“好饿……”
摸了把干瘪的肚子,中午的吃食早就消化殆尽,再次变得饥肠辘辘。
自谢安中风以来,器官全面衰竭,导致食欲迅速减退,哪怕看见充满油水的荤腥也提不起多大食欲。
哪有过现在这般如饥似渴的强烈感觉?
都说饥饿是最令人难受的感觉,但谢安此刻却分明觉得,饥饿想吃东西……也是一种福气。
谢安冲门外叫来贺春利,让他送晚饭来。顺便让贺春利多留意张兵的举动,此人心术不正,得防一手。
吃饱喝足,谢安却不敢睡。
他明显感觉到此刻还处于五脏衰竭的极度虚弱状态,生怕一合眼就去了……
俗话说人越老就看的越开。
就谢安自己的亲身感受来说,还真不是这样。
人越老越不甘心,越发的惧怕死亡。
过去一个月里,他都活在对死亡的恐惧之中。生怕某日合眼就没了。
人在年轻的时候,知道自己生命悠长,不存在合眼就醒不来的情况,可以睡得安稳。
可人一旦老了,再遇上个灾病,便会近距离的感受到死亡的恐惧,真会去想某日合上眼就醒不过来了……
“时间还早,再练几个时辰。”
谢安怕死啊……
一直苦练到凌晨时分,谢安累的筋疲力竭,连眼睛都睁不开,这才沉沉睡去。
翌日。
谢安睁开了眼。
“万幸……”
匆忙洗漱了一番,谢安吃过早饭,便回到房间里练习五禽戏。
往后数日,谢安每次睁开眼都感觉万幸……
把每一天,当成生命的最后一天去度过。
除了按时吃药,便是咬牙练功。
对五禽戏的修炼强度,简直达到了令人发指的程度。
虽然谢安知道有长生命格的加持,修炼五禽戏能增寿。但问题在于自己的生命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正在迅速衰减……
一方在增,一方在减。完全在和死亡赛跑!
若是因为修炼不勤奋,增幅抵消不了减幅……便是得了外挂,也可能挂掉。
如今正处在最危险的阶段,当真一刻都不敢消停。
时间来到了七天后的傍晚。
结束一日练功的谢安,总算发现体内出现了异样。
有一股热流,持续的停滞在小腹的位置。
这可是之前未曾有过的感受。
先前每次修炼完五禽戏的时候,的确会有一股暖流在体内窜动。但随着时间的流逝,这股暖流就会消失。
大体上和人剧烈运动后身体发热,然后慢慢恢复正常一样。
但这次却不同了。
如今已是寒秋,夜深露重,寒风刺骨。谢安明显感觉身体不像之前那般的冷了。
暖流滞于小腹,持续生热。
手脚的酸麻无力感,腰酸背痛症状,出现了持久性的大幅改善。
眼前的面板显示:
【五禽戏:初窥门径(10/100)】
谢安松了口大气,“虽然进度才十分之一,但身体已明显大幅好转。暂时应该度过了和死亡赛跑的阶段。至少不需要担心每晚合眼醒不来了!”
被死亡的恐惧压迫了整整一个多月……
如今终于摆脱了近距离的死亡恐惧。
只有切身体会过这种恐惧的濒死老头,才会明白……摆脱这种感觉是何等幸福的事情。
“今晚,终于能睡个安稳觉了。”
自中风以来,谢安第一次睡了个好觉。
翌日。
谢安睡到日上三竿才睁开眼。
明媚的阳光透过纤薄的窗户纸洒落在脸上,暖洋洋的。还听见了窗外“叽叽喳喳”的麻雀叫声。
谢安摸着被窝里里暖暖的汤婆子,脸上第一次露出了轻松的笑容。
这世道的文化习俗,和前世的古代差不多。一些老人怕冷,便会用个布袋子包裹住装满热水的铜壶,放在被窝里取暖。
俗称“汤婆子”。
谢安虽然身体有明显好转,但毕竟年纪大,加上今年的秋天特别冷,暂时还无法摆脱汤婆子。
乌桥镇隶属南阳府青乌县下的一个镇子,处在大乾朝东南边境。东边的八百里大阴山挡住了东海入内的暖流。导致这一带气候特别冷。
每到深秋,便是寒霜冰河,偶尔还会下雪。乡民们都需要挖好地窖,储存食物过冬。饶是如此,每年寒冬还是会出现冻死人的情况。
而秋冬时节食物匮乏,平时缩在大山里的土匪们为了活命,便会下山劫掠村庄。
百姓们为了熬过秋冬,非但要面临天灾,还要防着山匪,生存大不易。
好在乌桥镇上有捕快驻扎,还有一家武馆,其中有武师坐镇。生活在镇上的乡民倒是比周边村子的村民安全许多。
而李府在镇上属于大户,聘请了护院武者,寻常山匪不敢轻易动李家的产业。
这也是谢安一直留在李氏当铺的原因。
若无武艺傍身,离了大户,在这兵荒马乱的世道……当真难活。
“修炼养生功七日就有此等奇效,长期坚持下去,根骨和力气必能极大改善。未必就没有习武的可能。若是能习一手好武艺,我才算在这乱世有了安身立命的本钱。”
谢安翻身下床,开始新一天的练功生涯。
中午刚吃过饭,李老爷派了个年轻丫鬟来看望谢安。
这丫鬟谢安认识,叫春兰。
是李夫人身边的大丫鬟,在李府当中很有地位。
“谢师傅,老爷说了,你一直吃着药身子骨却不见好转,长此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谢安立刻就明白了。
这一个多月来,李府一直花钱给谢安配药,开支不少……
不见谢安好转,便不想再花这冤枉钱了。
虽然这笔药钱对李府来说不算多,但谢安终究只是李府的一个奴仆下人。
这世道,很多奴仆做技术工的情况并不少见,待遇虽然不差,但奴仆终究是奴仆……
谢安早就习惯了这乱世,倒也没什么愤世嫉俗。
“那李老爷是什么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