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百分之一的进度,谢安心中一阵释然。
这胎息功不似五禽戏那般有外在的招式,全靠盘坐内想,在没有人引路的情况下,入门的难度极大。
还好,自己有挂。
否则,只怕摸索十天半月也未必能入门。
如今胎息功入门,对谢安来说便是一种激励。
接下来两天时间,谢安除了去当铺巡视,剩余的时间都躲在后院小屋爆肝养身功,尤其在胎息功上花费的功夫最多。
谢安想尽快修出火候,达到入眠胎息,自练内气的层次。
这样一来,白天五禽,入夜胎息……无疑会效率加倍。
可是谢安发现自己想多了。
即便自己拥有长生命格的加持,胎息功的进度也仍旧非常缓慢。三天爆肝,进度才达到可怜巴巴的三个点。
【胎息功:三式法(3/100)】
……
【五禽戏:神形兼备(5/100)】
【提示:修满神形兼备,增寿十载。】
【余年:16载。】
“胎息功的进度后面没有提示修满之后的增寿载数……是因为入门级别还不够,还是说我的长生命格,只在同一时段对一种养生功有增寿效果?”
谢安捯饬了好一会儿也没搞明白,只得作罢。
“我还有十六载余年,不急,慢慢来。若是能够凑齐唐清风给的药方,肯定能加快胎息功的进度……得找个机会把夜壶出手掉才行。”
谢安开始盘算起来。
以他的眼光,夜壶价值二百两没多大问题。
李氏当铺自然也有实力买下,若是死当的话,谢安直接就可以用个化名去填写当票,拿钱了事。
但乌桥镇毕竟是个小地方,当铺就那么几家,做的都是熟人生意。而这夜壶来历不明,多半是那个小伙偷来贩卖的。若是被主家找上门,谢安难免会卷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之中。
年纪大了,做事便讲究一个稳字。
“最好的办法,就是去一趟县城。找个大的典当铺死当拿钱。”
青乌县虽然是个大乾边境的县城,但管辖的区域可不小,足足攘括三十六个乡镇。拥有四五十万人口,规模着实不小。
县城内就居住着将近七八万人口。人员繁杂,当铺数十家,被夜壶主人找到的概率极小。即便被找到了,也没什么。
县城戒备森严不说,加上在县城开当铺的,谁没点关系?主家岂敢在县城闹事?
打定了主意,谢安便安心下来。
翌日清晨,谢安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
“师傅,快起床,出大事了。”
谢安匆匆穿上衣服开门,“怎么了?”
贺春利说:“大姑爷死了。今天出殡,李老爷叫我们去李府帮忙。”
谢安跟着贺春利来到了李府。
刚进门就听见院子里挂满了白绫,白色的灯笼。所有的仆人丫鬟也都披麻戴孝,传来阵阵哭声。
春兰这时候拿着两件白色的丧葬服走过来,要求谢安两个人穿上,“一会你们跟在队伍后面。该哭就哭。”
在这世道,主家里死了人,丫鬟仆人也要跟着披麻戴孝,送葬出殡。
谢安和贺春利披上外套,毕恭毕敬的站在后面。
禁不住春兰不断使眼色,谢安便跟着其他人说了句,“姑爷,您一路走好啊!”
李府是乌桥镇的大户,镇上的里老,豪绅都纷纷前来吊唁。
就连扎住乌桥镇的刘贺捕快都来了,陈氏武馆也派了陈河前来吊唁。
李儒则很礼貌的接待。
“刘捕爷,我家小姑爷在血岭外被人砍杀,死的凄惨。还请刘捕爷尽快缉拿凶手,告慰小姑爷在天之灵。”
“李老爷请放心,维护一方治安是在下职责。定然把凶手揪出来严惩。”
吊唁结束,便是出殡。
李府乃是大户,出殡的队伍十分庞大,足足过百人,浩浩荡荡。一度引起镇上无数路人围观。
此番情景,和张兵的死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直到午时初,出殡才结束,谢安和贺春利两人回到了当铺。
贺春利趴在柜台上发呆,时不时看向谢安的眼神都有些特别。
贺春利虽然为人老实,但不意味着傻。他明显感觉到师傅他老人家最近变化越来越大,身上有一股说不出的气质。
之前张兵欺负师傅,然后张兵没了。
后来姑爷为难师傅,姑爷也走了……
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难道是……”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贺春利狠狠的晃了晃小脑袋,告诉自己不要胡思乱想。
就这时候,谢安回头瞥了眼贺春利,“你发什么呆呢?”
贺春利心中害怕极了,“噌”的一下就站了起来,“师傅,我现在就去干活,我还能干很多事。”
也不等谢安多说,贺春利拿起抹布就去擦拭桌子,然后还跑去门口吆喝招揽生意。
谢安:“……”
就贺春利那点小心思,如何瞒得过谢安的眼睛?
不过谢安也没解释什么。
过不多时,贺春利又从门外跑了回来,谢安以为他要开口问些什么,却听贺春利战战兢兢地开口,“师傅,外头有人找你。”
说完,贺春利又溜去干活。始终没有多问什么。
谢安都看在眼里,心头生出几分肯定。
嗯,心里能藏得住事,那便是走向成熟的标志。
谢安出了当铺大门,只见陈河赶着辆马车停在路边,马车上装满了瓶瓶罐罐,还有一些晒干的药材原料,堆的满满当当。
陈河勒停马儿,翻身下地,匆匆走到谢安跟前,压低声音道:“谢老哥,我今儿去县城进购些药材。恰好有个古玩市场新开市,准备去捡捡漏。要不一起?”
陈河虽是陈氏武馆馆主陈雷的堂弟,却是个远房的,都快出五属了。地位并不高,也不太受重视,无非也是讨个生活。
从老爷爷再往上的兄弟,所生的后代,与自己同辈份的,就是远房堂兄弟了。辈分越往上越不亲了。所以称远房。
超过五辈就叫“出五属”。
陈河这门亲戚攀的……着实很遥远。
见谢安没表态,陈河又加了一句,“谢老哥,有你这手艺在,我出钱你出力,肯定能大赚一笔。”
谢安想着胎息功进度太慢,配齐唐清风的独门药方迫在眉睫。正好趁此跟着陈河去县城典当了那夜壶,拿钱买药。
要知道,青乌县城池戒备森严,出入需要路证。谢安是个奴籍,若无李府给的公干路证,他个人还进不了县城。
眼下当铺并无需要入城公干,跟着陈河倒是方便许多。
他便答应下来,“行,我回去准备一下,和你一起去。”
谢安回到后院小屋拿上夜壶,顺便把匕首带上,又觉得不太安稳,索性把重弓和箭袋也拿上。回到当铺和贺春利打了个招呼,随后便和陈河出发赶往县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