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秦沁态度还是那么生硬冷淡,顾铭夜心中无奈加深,顿住脚步,看着她。
想说什么时,秦沁已经扭脸走向了那辆劳斯莱斯的后排。
不等他跟过来,她便拉开车门,上车,关车门,一气呵成!
顾铭夜凝着紧闭的车门,牙根突然有些隐隐发痒,两个呼吸后,他将情绪平复,朝驾驶室走去。
上了车后,没有立即发动车子,而是隔着后视镜看向后座的秦沁:“你……”
可小女人双手环胸,头枕着车窗,双眼紧闭,哪里像有跟他说话的意思?
顾铭夜止住话头,捏了捏眉心。
只得发动车子,朝“摘星庭墅”开去。
而处在车内密闭的空间内,关闭了视觉后,秦沁能够闻到,空气中那缕甜腻香水味,浓烈的近乎刺鼻。
看来不久前,白潇雨坐在这辆车上过。
这也解释了顾铭夜刚刚身上那缕若隐若现的香水味,是因何产生。
呵。
看来,这是白天在泽兴,选择“坚定”站到自己这一边后,担心伤害了她,所以便又找到她,私下安抚。
瞬间,秦沁觉得自己呼吸都不畅了。
她紧紧抿了下唇瓣,没有睁眼,手指循着记忆,摁下了车窗升降按键。
随着车窗降下,窗外清新的空气灌入,车内空气瞬间换了一遍。
风声猎猎,将她的头发吹的扬起。
她的心也随着呼啸的风,被撕扯的疼痛欲裂……
不多时,车子在“摘星庭墅”停下。
不等顾铭夜下车,她便已经推开了车门。
下车时,手掌借力,落在了皮质坐垫上,一个硬硬的圆形东西猝不及防硌得她掌心一痛。
她将那东西拿起,借着朦胧的灯光以及月光,看清是什么之后,瞳孔微微缩起。
她认得,是白潇雨白天佩戴的珍珠耳饰。
麻木的心脏,随着这个具象化的“证据”出现在眼前,痛意加深。
她觉得,一切都没意思极了。
“怎么了?”顾铭夜已经从驾驶室出来,迟迟不见秦沁下来,便走过来询问。
秦沁没有理会他,忍下心口彻骨的疼痛,下车,直接朝别墅内走去。
这态度,分明是对他赤裸裸明晃晃的无视。
顾铭夜觉得这女人实在是有些过分了。
长腿迈动,阔步跟上。
刘妈已经睡下,客厅亮着一盏台灯。
秦沁借着光亮直接上楼,可刚刚在二楼卧室外站定,准备开门,手腕倏地落下一个力道!
顷刻间,她便被带着整个人抵在了房门上。
两人之间的空隙不足一拳。
男人坚硬的胸膛内,心跳声怦然,清晰落在秦沁耳内,听起来像是动了气。
“你到底想闹到什么时候?”
说话时,男人垂着头,略显粗闷的呼吸落在她的头顶,语气凌然。
秦沁紧紧攥着掌心内那枚珍珠耳饰,抬头与他对视,目光不闪不避,气势更是不矮他半截。
终于,她启唇,一开口,嗓音沙哑发涩:
“我闹?顾铭夜,你看看清楚!到底是谁在闹!”
说着,亮出手里那枚珍珠耳饰。
那抹明晃晃的、洁白又莹润的光泽,像是利刺一样,再次往秦沁心口扎去!
让她今天所压抑的全部情绪,尽数爆发!
她控诉:“这就是你说的让我放心?对吗?”
顾铭夜一怔,眉头深深皱起:“这是?”
看着他现在这副“装糊涂”的样子,秦沁唇边溢出一丝冷笑,拳头紧紧攥起。
没犹豫,将耳坠往他胸口一丢!
而后猛然推了他一把,扭头打开房门,钻进去后直接带上了门,反锁!
她后背紧紧抵着房门,颤抖着抱紧自己,缓缓蹲下身来。
任由大颗大颗眼泪从眼眶滚落,可哭着哭着,她突觉小腹和胃里一阵难受。
想吐。
直接狂奔到了洗手间,对着马桶干呕了起来。
而房门外,顾铭夜捏着手里的那枚珍珠耳饰,想了好久,才想起来这是谁的。
眉头紧紧皱起,握着那枚耳饰的手紧了紧。
瞳孔内浮现一抹晦涩。
当即拨通了白潇雨的电话。
那头很快接通,里面传来白潇雨睡意朦胧的声音:“铭夜?怎么这么晚了给我打电话?”
“珍珠耳饰,是你放在我车上的?”
那头,白潇雨装作惊讶地道:“珍珠耳饰?天呐,我刚刚回来找了好久,原来是不小心掉在你车上了!”
闻言,顾铭夜紧绷的下颌线微微松弛下来。
那头又道:“铭夜,听你声音像是在生气?怎么了吗?”
“没什么,你休息吧。耳饰我让李放抽空给你送去。”
说完,顾铭夜准备直接挂断电话。
可想了想,还是多说了一句,“不要动不该动的心思。”
而后干脆利落将电话切断。
抬起头,凝着眼前那扇紧闭的门,抬起手敲了敲,里面没有回应。
看了一眼腕表时间,已经很晚。
她该休息了。
于是便迈开长腿,朝隔壁次卧走去。
*
这一晚,秦沁失了眠,凌晨才睡着。
虽然睡得很晚,但却不是很沉。
凌晨六点的时候,重又醒来,或许是不想早上的时候跟顾铭夜再见面。
她爬起来简单梳洗一番后,就早早出了门。
等顾铭夜起床的时候,家里已经没有了秦沁的踪影……
他拨通了秦沁的电话,可响了两声便被挂断了。
恰好,一条日程提醒从他手机屏幕上弹了出来,提醒他今天上午有一场重要的工作会议。
捏了捏眉心,他只得打消了过去找秦沁的念头,直接去了昇铭集团。
而彼时的泽兴。
秦沁是第一个到的,已经开始了工作。
或许是因为晚上没睡好,精神有些不振。
空无一人的办公区,一道身影从电梯下来,拎着杯咖啡径直来到了她面前:
“秦姐姐,没睡好吧?喝杯咖啡提提神。”
秦沁抬头,便对上了白潇雨那张得意微笑的嘴脸。
沉默将那杯咖啡推开,不发一言。
白潇雨“扑哧”一下笑出了声:“怎么了这是?怕我下毒啊?”
秦沁眼眸眯了眯,直接将那杯咖啡丢到了垃圾桶,垂下头继续工作:“我嫌脏。”
白潇雨脸上的笑意僵住,缓缓点头:“行。”说着,拢了拢自己耳边的碎发,轻轻叹了口气又道,
“昨天晚上铭夜也不知道怎么了,非要我下楼去他车里坐坐,看他的样子,心情不是很好。”
“秦姐姐,要我说啊,女人还是要柔软一些的,不然,自己的男人迟早有一天会被逼走的。你说呢?”
闻言,秦沁捏着手中签字笔的手骤然收紧!
皙白的手背上,青筋毕现,而手中那根坚硬的笔,险些被她折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