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晏却不管不顾,继续攻城略地。
姜时愿后背冷汗涔涔,鸡皮疙瘩一颗颗冒出来,呼吸几乎要完全停滞。
“你在干什么?”秦建业已经往这边迈步。
姜时愿能透过桌布看到他挪动的皮鞋。
她仿佛能听到刀子插入心脏的绝望声音,情急之下,咬在秦晏舌尖。
秦晏才慢悠悠退开,刚好,用垂落的桌布挡盖姜时愿的身影。
“你在底下干什么?”秦建业脚步顿住,锐利的目光直直射向桌下。
隔着桌布,姜时愿都如芒刺背,好似被猎物死死盯住。
秦晏若无其事,手上的火机被按在桌上,指腹摩挲唇边:“偷东西。”
看到他捡起来的火机,秦父蹙了蹙眉,仍然一眨不眨盯着他腿间。
桌面上都有放腿的距离。
只是地方狭小,应该,藏不下一个人。
他的那里面,会是……姜时愿吗?
“底下有什么?”秦建业坚持问,目光从桌布转移到秦晏脸上。
秦晏挑眉,缓缓笑开:“或许,是一只会咬人的小狗。”
模棱两可的怀疑,更加剧了秦建业的怀疑,他阔步上前,按住桌布。
姜时愿喉咙紧涩,被夺走脸上最后一点血色。
秦晏根本就是故意的!
从一开始,他就没有想过帮她,刚刚的遮掩,只是折磨她的一种手段。
让她在极端的环境下,紧张,不安,惶恐,焦躁,最后把这些全部转为对他的讨好。
他再一点一点,剥夺她生存的希望。
桌布被缓缓掀起一角,姜时愿已经完全无法呼吸,心跳不断加速,似是要冲破胸膛。
一声声的,宣判着她的死刑。
千钧一发之际,秦晏按住了秦建业的手:“秦总年纪大了,是不是忘记当年那件事?我从不养狗。”
秦建业顿了下,心脏好似被重锤砸过。
桌布又慢慢下降,一点点遮盖住姜时愿的身形。
姜时愿愣了下,不敢相信自己的死里逃生。
心中同时升起一股奇异的感觉。
养狗,和秦晏的曾经。
她才蓦然发现,她遇见秦晏的时候,秦晏已经浓墨重彩,而她只是一张白纸,任由秦晏在上面书写了一幅幅画卷。
可秦晏的色彩从何而来,她全然无知。
“反正你……”
“秦晏……”
……
秦建业几次开口,都没能说下去,竟然直接走了。
等他走了有十分钟,姜时愿才真正松了一口气,从桌底下爬出来。
秦晏挑着眼皮扫她,深邃的眼眸疏冷。
姜时愿摸摸鼻子,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能和秦晏说的话都算得上刀剑相向,她没有那么厚的脸皮,在秦晏刚救了她的档口,冲着他生气发火。
空气在两人之间慢慢凝结。
就在姜时愿要撑不下去的时候,秦晏突然开了口,听不出情绪的语调,藏着令人心惊的寒意,似乎在压着怒。
他问:“姜时愿,你到底找魏哲做什么。”
姜时愿怔了怔,抬起的眼眸还有点未褪的迷蒙。
她不明白秦晏为什么又提起魏哲。
秦晏又问了一次:“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高高在上的语气,睥睨着等你搞砸一切的再教育。
姜时愿刚刚憋在桌下的火气再度被燃起,她咽下喉间堵住的情绪,淡淡:“想要他手里京圈的资源,更上一层楼。”
秦晏轻呵,上扬的眉梢释放出惊心动魄的压抑。
“再说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