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时愿愣住。
她其实远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镇定,就像是个空壳子,风一吹就能倒下。
可向来会带来狂风暴雨的秦晏却平静地接受了。
容易到姜时愿都不敢相信。
“那……我通知秦伯伯约时间见面了啊?”
秦晏不动声色看着她:“行。”
“那我的任务就完成了。”姜时愿抿了抿唇,拿起桌上的包。
她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复杂到好像绞在一起的一团麻线,分不清哪一根具体是什么种类。
好像有点失落。
又有点愤怒。
更多的,则是解脱和暗喜。
她好像被活生生劈成了两半,一半恨,一半爱,两边交叠,无法清楚明了。
最终,只幻化成逃避:“我就先走了,有其他事情秦伯伯会通知你。”
秦晏面无表情那个,冷冽深沉的目光却持续盯着她。
在她即将走出会议室的一瞬,胳膊瞬间被拽住,还没反应过来,人已经被按到桌边。
他漆黑的眼眸凝望着她:“没什么想说的了?”
姜时愿今天接收了太多信息,脑供血十分不足,后撤着摇头。
下一秒,男人冰冷的唇瓣就咬下来,重的好似要把她吞吃入腹。
姜时愿伸手推他,可太多次的抗拒,秦晏似乎早就掌握了她反抗的规律。
双手被他单只手捉住,高高举在头顶。
他清隽的眉眼染上雾气,唇色因她的口红而深,在清冷禁欲的眉眼下,好似破戒的高僧,格外勾人。
姜时愿甚至忘了反抗,不自觉垂下眼。
却被他修长的手指捉住下颌,被迫仰起头,换了个角度。
严丝合缝。
他不容置喙地侵占她口唇,直至她被烫得发颤,浑身都止不住地颤抖。
他根本就不喜欢她,又为什么要招惹她?
一整天的情绪终于破壳而出。
滚烫的眼泪落下来,掉到两人唇齿之间。
秦晏攻略的动作微微一僵:“你哭了?”
姜时愿含着眼泪看着他:“晏哥,我们好好谈谈吧,好吗?”
她氤氲着水汽的眸中满是委屈:“能不能不要总是这样,一见面就吵架,就对抗?我觉得很没意思。”
秦晏冷漠的眸中涌出压抑的情绪,好像在竭力克制着什么:“谈什么?”
姜时愿抓着他的胳膊,才能控制住自己不颤抖的那么厉害。
她尽量让自己声音平静:“谈我们。”
秦晏嗤笑,目光晦暗无比,彻底看不出丝毫情绪:“我们?”
他讥讽反问:“还有什么好说的?”
姜时愿呆滞住。
她感觉自己弄错了。
对她来说,今天得知秦晏没有出轨是误会解除,是压在心口的大石头被搬走。
可对秦晏来说,这根本就毫无所谓。
不管她误会还是不误会,不管她怎么想,秦晏都是一如既往的肆意妄为。
他压住她,是占有欲,是泄愤,是不甘的争抢。
唯独,与她本人无关。
“那就算了吧。”姜时愿垂眸,语气很轻,微微出掉最后一口气。
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晏哥,我现在可以走了吗?”
秦晏下颌绷成一条凌厉的直线,一言不发盯着她,像猎鹰盯住即将死亡的猎物。
“不然,你准备在会议室?这里到处都是细菌,你确定吗?”
侮辱的话从她口中平静地吐出,秦晏脸色倏然阴翳无比,让开一条路。
姜时愿拿着包包离开,没有再回一次头。
……
次日,姜时愿还没有起床,就接到秦父的电话。
“哈哈哈愿愿,你办事挺靠谱,今天中午阿晏就要去和宛儿相亲,你和星熠也一块跟过去。”
姜时愿浑身一激灵:“我们去不合适吧?”
“有什么不合适的?是阿晏自己提出来的,快准备吧,星熠马上去接你。”
秦晏要求的?
姜时愿心口寸寸收紧。
秦晏他……又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