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茶水

秋语若口中回答：“能”，心里想着，下午再去买些茶叶，备个茶字幌子。

骑马的人：“多少钱一碗？”

秋语若就按着小野摊的价位报价：“白水一文钱一碗，茶水两文钱。”

那人下马，道：“我们喝茶水，茶水解渴，麻烦多烧些热水我们人多。”

秋语若心里庆幸当初定锅的时候，多定了一个圆筒锅，用它单烧热水真是再合适不过了。

她嘴里应着，把两个圆筒锅都用上，每个锅只加了少半的水，点火先烧着。

烧上水，让苏云澈看着火，自己推了板车，提上两个空桶回家拉水拿茶叶去了。

苏云澈刚才从家里过来之前，就已经把另外四个带盖子的木桶打满了水，水缸里也都装满了水。

秋语若再过来，把定制的六个带盖的木桶，全部装满水放在板车上，让二妹在后面帮着推着才拉了过来。

这个时候棚子里已经坐满了人，前面还停了好几辆骡子拉的车。

原来刚才那人是商队探路的。

秋语若和二妹一起抬下来一桶水，让她先回家，自己招呼着众人说：“这里有盆，大家先洗一把凉快凉快。”

商队的人天不亮就出发，走了两三个时辰，已经是风尘仆仆的了，能洗个脸松快一把自然是高兴的。

心里高兴了，看到秋语若和苏云澈俩人费力的从板车上往下搬木桶，顺手就给他们领下来了。

秋语若笑着道谢，看到圆桶锅里的水都已经开了，端下来，就拿出刚从家里拿过来的前天招待帮忙的茶叶，直接下到锅里。

开水泡茶，几乎是瞬间就上了色，把另一个圆桶锅里的开水小心的倒进来，让云澈去加水继续烧，自己拿了大碗，小心的给商队的人盛了茶水端过去。

商队十二个人，每人差不多都喝了三碗茶水，这就是七十多文，比一早上买出去的面钱都多，可是早上的面，只那两斤面粉就要二十文钱，骨汤不值钱，可是肉酱也有十文钱的了。

卖面收的六十多文，需要三十文的食材成本，而这些茶水，茶叶不到二十文，水是自家井里打上来的，就是费点柴禾，整体成本不超过二十五文钱！

秋语若这一刻觉得，卖茶水真的是太挣钱了！

商队管事来算账，秋语若实在要不出七十多，只给他要了六十文，说：“主要是用的好茶叶，如果是一般的茶叶，我就收您五十文了，下次您要是过来，用自己的茶叶也行，就算白水我也给您按便宜一些。”

管事的听完，心里觉得秋语若真是太过实在，他就忍不住准备提点两句。

秋语若说完价钱，就见管事的笑着摇头，说：“我知道老板娘心善，不过这个价钱却不能这么算。”

他语气中满是善意，却又说价钱不合适，秋语若疑惑：“那您觉得该怎么算？”

管事：“老板娘应该是刚摆摊没多长时间吧？”

秋语若就笑：“您看的真准，今天是第一天出摊。”

管事的也笑：“不是从东西上看出来的，是从你处事上看出来的。

在村口摆摊的，基本上都是本村或者是附近的，遇到三里五乡的，喝的茶水多了便宜点没关系。

但是对于外地的，特别是像我们这些走商的，那就不能便宜了，说白了，官道上卖茶水吃食的，挣的就是外地人的钱。

现在多了你一个摆摊的，茶水给用的是好茶，完了又给便宜十几文，还说下次可以用自己的茶叶。

老板娘你自己想想，要是我们走不了多远，或者是下次再到了附近，再去别的摊子，还按着你说的给他们付钱，他们记不记恨你？”

秋语若：“……”

她是真的没想到这一点，周围认识的所有人，既没出过远门，也没出过摊，还真没人懂摆摊的这些隐形规矩。

现在听商队管事的这么一说，秋语若心里马上明白过来。

人家这些话，不能说价值千金，也绝对能帮自己避开一个大麻烦。

秋语若：“您说的话我懂了，都说良言值千金，我也没千金谢您，今天的茶水就算是对您的谢礼了。”

管事的是商号负责调货的，路上所有的费用商号都是报销的，他原本就是看秋语若实在才提点她的，现在更不会白喝她的茶了。

直接拿出六十文放在桌子上，说：“你这闺女，既然听懂我的话了，就吧钱好好收了。”

秋语若：这真是遇到好人了。

她看了一圈自己的摊子，对管事的说：“大叔，您的好意我真懂了，这样，因为您是我出摊第一个喝茶的客户，今天的茶水我才给您优惠的。

您看你们有没有干净的空罐子，我这里的肉酱味道还不错，不管是拌面还是蘸馒头饼子都好吃，我送您一些尝尝。

您若是觉得好吃，下次您再路过的时候，就多买点。”

管事的这次笑了，对着车队喊了一声：“柱子，把昨天你没舍得扔的罐子拿过来，老板娘的肉酱不错，咱们尝尝，下次来了多买点。”

一个小伙子就应了一声，在自己的包袱里翻出一个刷洗干净的罐子，拿着跑了过来。

秋语若一看他拿来的罐子，还没有自己准备的半斤装的罐子大。

她就先接了柱子的罐子，然后说：“你这罐子密封不行，还是用我这里的吧。”

说完不等他们说话，就把手里的罐子塞到垒的案桌下面的储格里，然后拿了一罐自己装好的肉酱给他。

柱子哪里能接，只看向管事的。

管事的见识的人多了，和秋语若接触下来，看出来她不止心善还知道感恩，行事大方的很。

就对柱子说：“收下吧。”

柱子收下肉酱，秋语若心里终于舒服了。

送走商队，下集的人也多了起来，秋语若开始提前擀面条。

浓香的骨汤引的路人肚子开始咕咕叫，日子过的宽裕的，就忍不住停下来要要一碗面尝尝。

一直忙活的未时，不但卖出二十多碗面，还卖出去两罐肉酱。

两个人饿的肚子咕咕叫，秋语若也顾不得数钱了，往小锅里盛了几大勺骨汤，下了青菜，把早上带来的饼子掰碎放进去。

两人一人一大碗，吃完又一人盛了一碗骨汤，这才算吃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