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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逢人只说三分话,未可全抛一片心;各人自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雪。
这些话放在现代位面,似乎是天经地义的事情;甚至很多的父母,从小就对自家的孩子反复教育这些道理。
这样的做法,对!也不对。
说它对,是因为这个世界已经变得越来越自私和冷漠,不知道这一个道理可能就会吃大亏。
说它不对!是因为总有些事情,是无法用理智和利益来衡量的。
这样一个道理等我明白的时候,已经是见识了太多在亡国灭种的危难下,放下一切挺身而出的爷们死在眼前。
……节选自胡彪日记集《胡说》……
五天之后,也就是8月24日的中午一点左右,在常熟某地路边的一棵大树下。
‘呸呸’的连吐了几口口水,将嘴里一支没有过滤嘴的‘三炮台’烟屁股,还有满嘴的烟丝渣子吐了一个干净后。
胡彪才是对着身前的四人,分别问出了一句:
“哥几个,再这么继续走下去也不是一个办法啊?估摸着还有两天的功夫,第三补充连就要走到魔都,到时候想跑都来不及了。”
能让胡彪问出这样一个问题,另外四人自然都是来自现代位面的倒霉蛋了。
里面除了算是留学精英男的周坤,其他三人分别叫作王鹏和高义、张伟。
其他三人的情况是这样的:高义,是个快奔四十岁年纪的中年油腻男。
在现代位面的工作是某公司的基层职员,上有老、下有小,家庭压力巨大,家庭地位却不如狗的那一种。
估计老是会想到自己万一死在这里,又或者再也回不去现代位面了,家里老老少少好几口人该怎么办的原因,整天都是一副愁眉苦脸的苦瓜脸。
张伟是一个来自羊城,二十岁左右的社会人小哥;在当地很有排面,遇到事情提他名字非常好使的那一种。
他原本有着一头拉风的黄发,身上耳钉和鼻环这些时髦的东西也不少。
可是穿越过来后不知道为什么,发型直接就变成了小平头,身上那些零零碎碎的东西也不见了踪影。
所以他这一段时间里,经常嚷嚷着要知道哪个王八蛋将他弄到了这里,一定会带兄弟砍死对方云云。
王鹏则是一个二十七八岁的小哥,自称是某销售公司的业务员。
每天跟客户喝喝茶、聊聊天,每年收入轻松就有二三十个W。
需要说明一下的是,以上众人的情况都来自他们各自的介绍,具体真实情况是不是这样,甚至连名字是不是真的都不确定。
胡彪总觉得这些家伙们,或多或少都隐瞒了一些情况。
比如说,他基本笃定社会人张伟嘴里的吹嘘,能有一半真实就谢天谢地了,对方搞不好只是一个小混混而已。
王鹏那个业务员之前应该当过兵,因为他平时的站姿、走路等时候,总会不经意露出一些从军后留下的痕迹。
只是就算看出来了,胡彪也没有直接指出这些问题。
更没有指出这样一点:王鹏你既然是PLA的老兵,按说经常有老兵在网上嚷嚷着‘若有战、召必回’。
怎么到你小子抗战时期,这一种关键需要顶上来的时候,却是如同他们这些群众一样打算跑路,你的思想觉悟哪里去了?
面对着胡彪的问题,中年油腻男人高义长叹了一口气,嘴里吐槽了起来:
“跑,谁不想跑,关键是怎么跑?
白天行军的时候,行军队列的前后都有那些老兵死死盯着,就连方便的时候也不能跑远了,只准去路边他们的目光所及之处。
晚上宿营的时候,也有一直有好几个哨兵四处把守,你告诉我怎么跑?”
关于高义的吐槽,身处其中的胡彪自然清楚,不然这么多天的时间下来,他们也不至于依然没有跑掉。
问出这样的一个问题,只是他也实在没有主意了而已。
说不出的心烦意乱之下,胡彪又向着口袋里的烟盒摸了过去。
感谢第三补充连前往魔都的一路上,苏北地区父老乡亲们的热情支持。
虽然到了这个时候,鬼子还没有对占领区进行残酷统治,老百姓还没有见识到这些没有人性家伙的种种残暴,双方之间有着刻骨仇恨。
但出于心中一份数千年文化传承,潜移默化之下产生的淳朴家国感情。
让这些乡亲们依然自发做了不少事情,不仅给他们提供了住宿的地方,还将自己也舍不得吃的鸡鸭鱼肉,送给他们吃饱和吃好。
甚至在这个过程中,时不时还送上了一些劳军的物品。
像是胡彪口袋里的这包三炮台香烟,就是一个卖竹筐的汉子塞给他的,让他这个老烟枪没有断粮。
而那个卖竹筐的汉子穿着粗布短衫,自己貌似还抽着手卷的纸烟了。
以至于胡彪每次抽烟,都有着一种莫名的罪恶感。
可惜自从他们第三补充连昨天下午过了长江,来到了常熟地区后,这里一切都很有些兵荒马乱的感觉,路边的人几乎都跑光了。
自然而然,各种劳军的慰问品也没有人送上。
因此胡彪一摸烟盒,才发现里面最后一根烟刚刚抽完,只得对着其他四人问出了一句:“哥几个,你们谁身上还有烟,给我匀一根。”
闻言之后,王鹏、周坤两人都将脑壳摇得飞起。
张伟这个社会人,先是将手从衣领里掏出了一个圆滚滚的跳蚤用力捏死,捏了一手的鲜血后,才骂出了一句:
“出来混、讲究的就是一个义气。
我要是有烟早就发给你了,还用你这个叼毛问?”
高义更直接掏出一个烟盒,直接捏成了一团后扔掉,嘴里嚷嚷着:“我还是三天前弄到了一包烟,现在哪里还能剩下。”
看着地上皱巴巴的烟盒子,胡彪心中的情绪越发郁闷。
让他咬着后槽牙,狠狠发出了一个毒誓:“老天爷你倒是开开眼啊。
不求你大发神威,让小鬼子的几个破岛沉没到海里去;但求稍微灵验一次,让我用十年寿命换一个能成功逃走的机会~”
声音才是落下,各种附和声纷纷从另外几人的嘴里响起,代表了他们此刻只要能逃走,那不惜一切代价的决心。
“嘶~胡彪你小子真狠啊,不过这种事情算我一个。”
“只要能逃走,少活十年我也认了~”
他们才是吐槽完,骑在一匹战马上的连长已经是扯着嗓子叫骂了起来:“全连集合,然后马上出发。
等会儿一个个给我走快一点,真要错过了抵达日期,老子认得你们,前线指挥部的长官们可不认得你们。”
在这样的叫骂声中,张伟骂骂咧咧了起来:
“这个痴线(神经病),哪天我一定砍死他。”
不过骂归骂,这小子最基本的眼力界还是有的,依然跟随着胡彪几人一一起身,开始去集合了。
在这个过程中,高义这个一脸憨厚的中年男人走在了最后,起身时飞快地将地面那个皱巴巴烟盒子捡起,塞进了自己的裤兜里。
要知道!里面还有三根烟了。
可能皱巴了一些,但也不影响他抽不是。
至于这样一个做法,是不是显得他太没有义气了一点?开什么玩笑了,就如同他在现代位面时,经藏告诫儿子的说法一样:
出门在外多几个心眼,不要见人就掏心掏肺的,谁知道对方是什么人?
周坤则是隐蔽地摸了一下口袋里,那一个还有五根的烟盒,嘴里用着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嘀咕着:
“就这么几根烟了,我还留着蹲坑的时候用了。
这年头那么臭的旱厕,蹲坑的时候要是没有烟熏一下,搞不好能臭死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