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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家亮在大山深处的连家村长大,旧年间这里娶媳妇靠拐靠买靠骗,耳濡目染连家亮没有法律意识,不把女人当人,在他眼里连甜就该是他的东西。
凭什么他那些爷伯们能弄来媳妇,关在屋里生孩子做饭干活,想怎么对待就怎么对待,到他这里就变了,就不行了呢。
他可自认比老辈人好多了,至少他想过他不会随意打自己个的媳妇,只要她好好的。
连家亮想好了,陈家给他的那颗甜枣对陈家来说不算什么,但于他来说是一笔可以在连家村生活很久的数额。
他联系了臭味相投的工友弄了辆没有牌照的破车,要把连甜偷偷带回老家去,瞒着所有人与她生米煮成熟饭,若人藏得好,最好再生个孩子。
到人能放出来时再给连甜她爸一笔钱,这事就算是成了。
以连家亮的见识与智商,自觉此事可行,当然若能在绑了连甜时给陈家小子一闷棍就更好了。
但他本质是怂的,隐隐明白若真这样做了陈家不会放过他,按理他该保住一头胜算更大,但他肚里翻捣着一股气,与他那点浅薄的理智来回博弈。
想法有了就剩行动了,连家亮经过踩点,还真让他找到了学校的薄弱处,被他潜了进去。
当日,连甜去体育馆拿球落了单,被连家亮抓到机会,本想给她一闷棍的,但他手有横纹手劲大,怕把人打坏了。就趁她不备,空手照着她的脑袋拍了一巴掌。
立时,连甜脑袋“嗡”地一声,人变得晕晕乎乎,意识模糊,连视线也模糊了起来。
连家亮拿出提前准备好的绳子等工具,欲把连甜带走,恰巧这一幕被赵宜之看到,她本能地“啊”了一声,连家亮恶狠狠地看过来,她知道自己曝露了转身欲跑,但已经晚了,被连家亮追上抓住。
连家亮本不想节外生枝,不想听到赵宜之脱口而出的“陈唐救我”,令连家亮肚里的恶气翻涌了起来,微楞过后几下就把赵宜之嘴堵上了,人也控制了起来。
就在连家亮抓住制服赵宜之的当口,连甜虽被打得意识模糊,但凭借求生的本能,她跌跌撞撞地从另一个门出了体育馆,正好碰上有同学路过发现了不对劲的她。
连家亮回来要带走连甜时,他只能看到连甜被同学扶住问询的场景。
再去抓连甜已不可能,连家亮回头看着满眼惊恐的赵宜之。
认识陈唐是吧,长成这样,是女朋友吗?那就你吧,他似要把失败的懊恼与火气全部发泄在赵宜之的身上。
连家亮扛起赵宜之就往来时的原道走回,赵宜之手被限制,嘴被堵着,只有双脚在反抗。
连家亮烦躁地照着她的屁股拍了两下,没有任何情,。色的意味,但赵宜之一下子不动了,她哪受过这个,羞辱得眼泪立时落了下来。
连家亮重新来到翻进来的墙根处,外面有被他用钱收买来帮忙的工友,把人套了麻袋从这里运出去,再上了外面准备好的车,就可以上路了。
赵宜之看到麻袋,立时顾不上哭了,这时她已被放下倚在墙下。赵宜之知道这是自己最后的机会,她扭头冲向粗糙的墙面,来回磨,。蹭,堵在嘴上的东西松了,她得已能够发声。
“你放了我跑吧,我当什么都没发生。”
连家亮刚把麻袋捋好忽听赵宜之这样说,手上一顿,紧接着就要再次堵上她的嘴。
赵宜之趁这当头又道:“你知道我爸是谁吗?”
她说了一个名字,连家亮觉得耳熟,赵宜之随即给他点明。
连家亮知道能在这所学校上学的学生,家里非富即贵,但还是被赵宜之的背景惊到。
赵宜之见他不动了,趁热打铁:“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我说到做到。再有,你不要忘了你是来干什么的,你要抓的人不是我吧,不要本末倒置。”
说完赵宜之懊悔了一下,这人该不会连“本末倒置”是什么意思都不知道吧。
连家亮确实不知道,但赵宜之的意思他听明白了。
他问:“你跟陈唐什么关系?”
赵宜之大脑从来没转得如此飞快过,这人来绑连甜,说不定真正的目标是陈家?所以有没有可能与他有仇的不是连甜,而是陈唐?
想到此,赵宜之开口道:“是我同学。你抓我之前,我在去体育馆的路上碰到他了,我想着大声呼救,他若没走远可能会听到。”
连家亮动摇了,是啊,他绑个陈唐与连甜的同学有什么用,况且若她所说身份为真,他就惹上大,。麻烦了。
一番折腾,连家亮心神也有些乱了,他的智商不足以支撑他来处理眼前的乱摊子。
干脆把人放了,这漂亮小妞恐怕也不敢把事闹大,她也怕丢人的吧。
连家亮阴沉着脸,阴戾的眉眼瞪着赵宜之,一言不发。
但他心里已做了决定要放人,就在他要有所行动时,侧身结结实实挨了一脚。他扑出去好远,在地上画出一道痕迹。
“陈唐,你来了!”赵宜之带着委屈的哭腔,一看就跟来人关系匪浅。
连家亮感到身上疼的同时知道自己被骗了。城里人个个都跟人精似的,都不是好玩意儿,最会骗人。
连家亮想赶紧起来翻墙跑走,可被陈唐踹的那一下委实有些重,正扑腾着,见陈唐先给赵宜之松了绑并轻声安慰。
那温柔劲与亲密度,原来他没猜错,他们就是男女朋友的关系。
得出这个结论的同时,连家亮心里感到一些畅快,真该让连甜来看看,她仰望的少年眼里不仅没有她还有了别人。
就像他说的,她忘了自己的出身,瞎了心。
体会到扭曲带来的一丝痛快,连家亮想要更多。
他知道今天跑不掉了,他该是肋骨折了,于是他冲着尤觉不够过来要揍他的陈唐道:“你要打就打,要抓就抓,但能不能让我再见一见连甜,我为她做了这么多,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陈唐顿住,赵宜之也皱起了眉头。
陈唐:“什么意思?是谁让你来的?让你做什么?”
诘问的同时他手上使了暗劲,连家亮痛得想骂娘,但他把这份恨意化做了恶毒:“你打死我,我也不会说,就是我自己要来的,就是看不惯你二人郎才女貌,我要是按计划上了那漂亮妞,你还会要她吗?会不会觉得膈应。”
赵宜之脸红了又白,陈唐与她对视,多年同学加朋友的默契,赵宜之明白他是在问,这人说得是真的吗,是在搅混水还是连甜真的有问题?
赵宜之回想她最初看到的那一幕,她开始不确定连家亮当时是否在伤害连甜。
还有,她被这人带走时,连甜在哪?她好像再没出现,没发出任何声音。
最后,刚才这人确实问过她,与陈唐是什么关系。他扛她过来时还对她那样,算不算是猥亵?
赵宜之在回答陈唐之前,先问了一个问题:“你怎么知道我出事了,是连甜告诉你的吗?”
陈唐摇头,赵宜之随即也摇了摇头,那她就不知道了,她不能确定此人与连甜是不是一伙的。
今日体育馆的卫生归赵宜之管,陈唐是去那里找她的。到地儿看到一堆同学围着那里,说什么学校可能进了贼,连甜在体育馆受伤了。
陈唐拨开人群,看到呆楞楞坐在地上的连甜,他上前询问她怎么样,她摇头似在喃喃自语:“没……事,”
总之一副不太清醒的样子,得知已经有人去通知老师还有人打了报警电话,他对此事就不太关心了。
忽又想到赵宜之也该在这里,他问连甜:“赵宜之呢?你看到她了吗?”
连甜还是摇头:“没……事”
她声音太小,陈唐除了听到个“没”字外什么都听不清,见问不出什么,他决定自己去周围找找看。
这一找让他发现了落在地上的一些不同寻常不该出现在学校的东西,他意识到不好,给赵宜之打电话,手机铃声在他周围响起,他寻声发现赵宜之的手机躺在地上兀自地响着。
那块地界有手机之外还有脚印,陈唐就是寻着这些踪迹找来的。
学校的老师与警察赶了过来,连家亮被带走。
走时他盯着陈唐还在一个劲地说:“让连甜来见我,我都是为了她,她得记着我的好……”
混乱过后,赵宜之找到机会问了陈唐一句:“连甜学妹,她是喜欢你吗?”
陈唐脸色沉得像深海里的暗礁,他没有说话。
回头看到赵宜之,她头发乱着,整个嘴部像是化了小丑妆一样,瓷白的面庞上被勒的红痕贯穿两边嘴角,触目惊心。
那个混蛋刚才说什么,原计划是要……毁了赵宜之,陈唐转身离开如疾风一般来到医务室。
连甜刚被大夫检查过了,没什么大碍,可能是被吓到了。
这会儿她清醒了一些,她记得她好像是被什么东西拍了一巴掌……
是连家亮!她想起来了,她当时听到了连家亮的声音!她脑中只一个念头,要跑走,要跑出去,不能落到他的手上。
她这是自救成功了吧,被同学发现送到了医务室来。那,连家亮呢?跑了吗?
就在连甜呆呆地坐着想这些的时候,陈唐突然出现在她面前,用寒凉似冰又凶又狠的眼神瞪着,还没完全从劫后余生中缓过来的连甜。
看她什么伤都没有,一副好人的样子悠闲地坐在那。下一刻,他逼近她两步,双手落在她所坐的椅子左右的扶手上,弯下腰来似要盯穿她的眼眸,一字一字道:“我会一直盯着你的。”
当时的连甜被吓懵了,她不明白陈唐为什么要威胁似地对她说这些?
她并没有迷惑太久,很快得知了连家亮在计败时咬了她一口。
后来,连家亮承认了他的罪责,但却始终不承认连甜所控诉的,他最开始要绑的是她。
他不仅不承认,还声声喊冤一副被背叛了的样子,好像连甜才是那个对不起他的人。
这事没产生什么太坏的结果,虽然赵宜之家有背景想深究,但连家亮未到十八,最终监控限制教育为主。
而事情的真相,他与连甜各说各话,成为了罗生门。
再后来,陈唐又找到连甜,他说:“奶奶说我吓到了你,虽我不觉得你会如此胆小,但还是,对不起?。”
如此轻飘飘,毫无诚意。
连甜自然不信,事实是陈唐在真相大白之前的那两年间,践实了他对她的警告,无时无刻不在提防着她,为了赵宜之,他宁可错杀了她也不愿试着相信她。
“嘶,”连甜因陷入往事的回忆中而手重了些,陈唐出声并睁开眼看她。
是了,她之所以学得一手按摩的好手艺,心甘情愿地给他按摩松驰,皆是因为,那事过去两年后连家亮卷土重来,而陈唐也终于知道自己冤枉了她,不知是出于愧疚还是觉出自己对她有所不公,他挺身而出全力以赴地救她而被连家亮所伤,颈椎落下了终身的毛病。
连甜:“抱歉,我轻一些。”
陈唐挡开了她的手,眉一皱:“你抽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