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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缓解这种氛围,连甜赶忙做出解释:“是吊牌,裙子是借的,要还的。”
陈唐的表情有些诧异:“借?找谁借?”
连甜:“孙家欣。”
连甜的朋友,陈唐只认识一个孙家欣。
他又看了一眼连甜手中的包:“这包也是借的?”
陈唐不过是顺嘴一问,不想连甜想当然地点头道:“嗯,也是孙家欣的。”
在这一问一答间,陈唐想起来,这款包他曾给过连甜一个,甚至连颜色也是一样的。
陈唐:“我给你的那个呢?坏了?”
连甜没想到,陈唐会记得这个,他不该是随手扔给她的吗。可能是比起安阿姨给的那七八个,他给得少吧,所以才会记得。
连甜:“没坏。”后面就不知要怎么说了。
像是划开一道口子,陈唐忽然想起了很多片断,以前从未被注意过的细节一帧一帧地闪现。
他好像从来没见她穿戴使用过他们送的东西,这个他们包括陈家的每一个。
哦不,也有例外,奶奶在世时送给连甜的衣裙首饰,她是有穿戴过的。但,那只是在逢年过节家族聚会上,之后,就在她身上再也见不到了。
陈唐的记忆好像一下子变得极好,他自己都惊讶他竟然连这等琐事都记得。
他深深看了连甜一眼,好像明白了什么,心里开始不痛快,不轻不重地来了一句:“你现在还住在帝宁大厦吧。”
没头没脑的一句,连甜本能接话:“是。”
陈唐继续:“看你今天在周六还要陪上司应酬,可见也没有时间去外面兼职搞副业吧。”
更没头没脑的一句,连甜缓慢开口:“那是当然。”
陈唐现在的语气让连甜清楚地感觉得到,他是在作为老板与她对话。
陈唐阴声沉气:“你怎么能确定,就真算得清呢?”
连甜脑中轰地一声,终于明白陈唐那些没头没脑的话是什么意思了。
他在告诉她就算她不穿不用陈家人给的衣服包包首饰,但她住的房子是陈奶奶给的,她的工作是陈家给的,虽然她离开圣绚也不愁找工作,但至少现在的工资是陈家给开的,是她唯一的雇主。
他在点她,她以为的泾渭分明谁也不欠,只是她以为。
至此,二人分坐两边目视前方,谁也没有再说话。
云顶到了,司机给陈唐开车门,他长腿一迈下了车,并快步离开。连甜在他身后,被他甩得越来越远,好在她知道是在顶楼,带游泳池与温泉的那一层。
整层都被包了下来,今日组局的是包毅,陈唐的发小,二人从幼儿园到高中一直是同班同学。
连甜自然也认识,也算是她的高中学长。
包毅迎了出来,看到陈唐身后跟着的连甜,抬了抬下巴,一个眼神都没给她,拉着陈唐就走了。
连甜习惯了,包毅对她一向如此。
比起陈唐,高中后两年包毅对她的恶意与针对更甚,这都源于赵宜之。
赵宜之是小学时候转过来的,与陈唐和包毅做了同学。三人之间的情分很足,包毅为赵宜之出头的劲头表现得比陈唐更外露。
可哪里有人敢去招惹赵宜之啊,不说她一向友善直爽,人缘极佳,就是陈包二人守在她左右侧的事实,或讨好或躲避还来不及呢。
可怜连甜成了那个不开眼的,虽没有证据证明她与连家亮合谋,但也没证据证明她没做过,是以包毅对挚友的保护欲完全发泄在了连甜身上。
就算是后来连家亮再次犯事,把之前的旧案重新抖落了出来,真相大白终于还了连甜的清白,包毅对她的态度也只是由针对改为了漠视。
是在连甜看来无缘由的刻意冷视。
整层楼都被包毅包了下来,连甜一进去就看到了安媛。
二人的视线一碰上就离开了,一个唇角微微挑了一下,一个暗暗地咬了下牙。
二人心里都明白,安媛这是听了连甜的话,私下打听了这场聚会,然后才被邀请了进来,属于自己上赶着凑上来的。
安媛的眼中闪过一丝不快,就是这种感觉,明明只是个孤女,但连甜总是给她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
安媛在心里又狠狠地给连甜记上了一笔。不,两笔,另一笔是连甜今日的穿搭胜过了她。
黑色的小礼裙迷你的白色包包,虽皆是质朴的原色,但懂货的都知道,这一身的价格还在其次,主要是都是新款,不是只有钱才能得到的。
安媛的视线在连甜的胸线,腰线,臀身比上泛着嫉妒的红,心里却涌着鄙夷,有什么了不起的,还不都是陈家给的。
靠别人施舍滋养出来的假高贵假气质,村妞永远是村妞,骨子里的东西是改不了的,早晚原形毕露。
靠着这样的结论,安媛就着一口红酒下肚,才压下心里的不舒服。
而连甜这边,因着她下车时好像惹了上司不快,这会儿得已不用跟在陈唐身边,倒是轻松自在。
可好景不长,一会儿陈唐就派人来叫她了。
被带着进入一间房,房间很大,有吸烟与饮酒区,还有放着一圈沙发的休闲区,最突兀占据最中心位置的是一方牌桌。
桌上坐着六位男士,除却陈唐与苏田宇,每个人身边都有一名女子坐陪。
连甜看到这场面的第一眼,脸色暗了暗。
这些人她都知道,也知道坐在男人身边的女子,没有一个带的是正牌女友。
而现在陈唐让她也过去,她免不了心头微颤,本能地不想过去。但她知道若是这样走了,反倒更没脸,一下子就坐实了这种似有若无的东西。
她告诉自己,不过伺候牌局,与餐桌上下属们伺候饭局是一样的,她拿的就是这份钱,自己行得尊重就好了。
再者,几乎是走过去的同时,连甜心里反而升起了几丝安慰。
她想,若是陈唐真有意遵家里意思娶她为妻,他应该是不会让她出现在这种场合上的,如场上的苏田宇,他未婚妻今天也来了,估计是看到这种场面,不想自降身价才没有跟进来的。
他们那个圈子,无论身居何位,从老子到儿子,只要是爱在外面玩的皆有一个共识,就是封建社会行的那一套,正妻与外面的泾渭分明,从不往一堆儿上凑。
无论底下多么地臭不可闻,上面盖子一盖,表面的体面与脸面还是要维持的。
所以,陈唐在这种非正牌的场合叫她作陪,该是根本没有要娶她的打算。这样一想,连甜的脸色恢复如初,甚至挂了一抹淡笑。
有专人发牌的大牌桌,十二张椅子只空了陈唐身边的一个,连甜走过去坐了下来。
她刚入座,腿上就覆上了陈唐扔过来的西装外套,正正好好完完全全地盖住了她腰部以下的所有,自然也盖住了她突显长腿的裙子。
连甜只是抚平了这件衣服的边角,就任它盖着了。
玩的是六家,且不玩钱,就像陈唐不抽烟一样,小赌怡情的小赌他也不沾。
牌桌上的几位都知道陈唐的喜好与规矩,哪怕觉得不玩钱没劲,也没人敢吱声,甘愿陪着他耍。
陈家公子在琛城就是这样的待遇,谁都得给面子,得哄着供着。
这好像是一种理所应当,一种氛围,像传染病一样传染给了每个人。
像此刻的连甜,她并不只是在一旁看牌做个陪衬,她看到陈唐手边的茶一口没喝后,默默起身。
哪怕东道主再周到,也不如连甜知道陈唐的喜好。
她先是找到工作人员,要了热水与茶具。热水就罢了,茶具是她点了名的一款,果然如她所想,云顶这样的地方还真有一套。
接着她拿出一个金线缝制的茶包,很小巧,小巧到可以放在她的手提包里。
她从里面拿出自带的茶业,亲自去泡了茶。
陈唐的讲究太多,就算是这款他唯一能接受的茶叶,也要用对方法来泡,否则也是不喝的。
这种事连甜做得十分顺手与习惯,之前每次陪他出去应酬或休闲,这些事一直是她做的,是她工作的内容之一。
拿了泡好的茶来,果然刚一放到陈唐手边,他就拿起来喝了。
而连甜并没有坐下,因为她在奉茶前,看到陈唐打出牌后揉了揉手腕,于是她又离开了。
这次她是联系了许司机,没一会儿,许司机就把一个质地精良的收纳袋送到了连甜手上。
连甜拿了回到房间,在休闲区那里打开祥云盘扣,取了里面的东西出来。
是一个类似盛装精油大小的玻璃瓶,连甜拿着这个小瓶走到陈唐身边,她打开瓶子朝陈唐递过去,陈唐看都没看伸出了手去,连甜把瓶中的东西倒了一些在他手上。
油状的液体被陈唐在手中搓开搓热,先是捂向自己的后颈,而后又在手腕处搓揉了一些。这些特制的有疗愈功效的精油的渗入,让陈唐的身心舒缓了不少。
这时连甜也没闲着,她把瓶子放回,又从中拿出一个软垫样的东西。她把这个东西放在陈唐面前的桌上,那位置正好方便陈唐拿牌的手垫在上面。
也不知颈椎的状况是否与全身所有关节都是相通的,反正陈唐的手腕每每打牌时间一长,都要这样护理。
连甜做完这些,又给陈唐倒了杯茶,这才重新坐下。
同桌打牌的对连甜这一系列的操作视而不见,他们都习惯了,有的人甚至从大学陈唐初创业开始就见过这种场面,不过是这位特助做惯了的。
连甜的这一番忙碌,陈唐的脸色没有刚才下车时那么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