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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唐做到了带她去朋友那里公开了他们的关系,时刻与赵宜之保持着朋友间该有的分寸与距离这些事。
但,他没有在包毅暗戳戳嘲讽她时为她说话,没有在包毅给她换酒这样恶劣的行为后主持公道,他甚至连一丝不快都看不出来,更别说护短了。
他甚至连在高中时只当了她两个月朋友的许念凡都不如。
可陈唐并不是一贯如此,他当年可是容不得别人说半句赵宜之不好的。
连甜没有了再争论下去的欲望,有些东西争了没用,也压根争不来。
她收回视线不再盯着陈唐看,低头继续喝着碗里的粥。这副样子在陈唐看来很满意,他不喜欢没完没了见好不收的。
陈唐再一次觉得自己的选择很正确,她与他真的很适配,就算是床私那方面也是,当然要是她体力耐力再好点就更完美了。
连甜一口一口,看上去十分有节奏地舀着粥吃,实则根本不知自己吃的是什么,她在思考。
如她对陈家还恩的理解一样,在与陈唐的这场爱恋上她心里也有杆秤。
此刻,本还算平衡的天平,被她在其中一边落下个小小砝码。天平在连甜心里晃了晃,开始失衡,但并没有彻底失衡。
还行,没翻。连甜是个绝不内耗的人,什么事心里过了目有了谱,后面的日子该怎么过还怎么过。
等哪天天平真的翻了,走不下去了,那就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嘴里的粥忽然有了味道,连甜冲着陈唐:“腌茹放多了有点咸,是不是?”
陈唐:“不多,正好。”
好像刚才餐桌上的一触即发从来没有发生过,就连陈唐这种头脑精明人情通达,眼里不容沙子的都没有察觉到连甜刚刚的那一番暗中计较。
在公司里忙了一天,临近下班来事了,陈唐把电话直接打到连甜的屋里。
连甜听了他的吩咐后:“我知道了。”
陈唐没有像往常布完工作利落挂断,他道:“换身衣服再去,你屋里的那些。”
说完还没挂,显然在等她的反应。
连甜:“会不会有点隆重?”
一会儿她要随陈唐去参加个工作性质的饭局,吃饭的那个地方虽也算高档场所,但毕竟不是宴会,且她只是作为助理的身份出席,职业装更合适吧。
当然这理由真正占了多少,只有连甜自己知道。
陈唐这时不像早上,他敏锐至极:“还是不想用吗?对陈家的东西这么排斥吗?我也算是陈家的,我看你用起来倒是挺起劲的。”
换别人可能会觉得,好好地说着话怎么就不正经起来了,连甜不会。她也会脸红,但只是因为她皮肤太白纯生理导致的。
听到陈唐这样说话,她同样觉得起劲,谈恋爱嘛,就是要这样没羞没躁,鲜花怒放油泼烈火。
当然,连甜依然没有去衣帽间里选衣服。那一件件高定,一件件奢牌,从被她挂起来妥贴保管开始,就注定了她不会轻易动它们。
也不是说永远不会动,她没有那么绝对。连甜看向像展品一样挂起的衣服,心里有些庆幸。
若不是今早听到看到陈唐对待包毅那事的言辞与态度,她可能这会儿就妥协了,去找一件来穿了。
但现在,心里那个微斜的天平,令她在沉沦中保持了一分清醒。
不过就是一件衣服,穿了又能怎样,但对连甜来说这是暗示、象征、底线。
陈唐在车里看到晚他一步下来的连甜,依然是早上的一身,他脸色微沉。
但他沉的时间很短,因为连甜太会哄人了。
一上车她就把挡板升了上去,双手圈着陈唐的胳膊,参照着他那个不正经的揶揄,道:“那些衣服怎么能跟你比,我可以一辈子不穿漂亮衣服,却不能没有你。”
她眼睛亮亮的,满心全眼地看过来,让人特别想相信她。
陈唐虽嘴上说着胡扯,但心里已然信了。
想她从高中就偷看自己,一路从大学跟到了公司,这些年就没离开他的身边,就围着他转了,他当然相信连甜一定是非常爱他的。
一个人,家世优越自身优秀,从小到大又得到了太多太多的关注与爱,就是会有这样的自信的。
这类人还有一个共性,他们都不太把别人的真心当回事。
就像陈唐,他没有考虑到连甜在大学时因挣钱心切还去当了他的助手,也忘了她来圣绚是他奶奶以道德及感情绑架来的事实。
连甜这个会哄人的特性,在当他助理的这些年里就已经显现。他知道自己脾气不算好,很多时候都是在装。
而在她面前他从来没有这个顾忌,想黑脸就黑脸,想发泄就发泄,她呢,也总有办法让他平静下来。
甚至她那些用在他脖子上手腕上的劳什子,他也都依了她,因为他知道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连家亮因赵宜之那事,被赵家整得日子一直过得不顺,他把怒火都怨在了连甜身上,对她下手时恰被他救下。
但也因连家亮吸取了上次的教训,这次准备充足,又存了同归于尽的狠绝,陈唐虽最终擒住了人,但也被其所伤,伤在了颈椎。
她是觉得欠了他吧,一心要减轻这个伴随他终身的慢性病灶。他开始是不耐的,但架不住她锲而不舍,温柔地哄弄,他也就随她了。
当然后来证实确实舒服有效,这是后话,但她这个哄人的本事,真是见缝插针,等你反应过来,早就拨不出来探筋入脉了。
陈唐又想想,何止,他家里的那三位长辈,他奶他爸他妈,凭心说没一个是好相与的。
又都身处高位惯了,普通会来事会说话的所谓高情商之辈,别说打动他们,连眼都入不了一点。可也都被连甜哄得个个对她说不出个不字,真的把她归在了陈家的羽翼下,当自己人看。
随着夜幕的降临,这表面平静实则暗流涌动的一天终是快要过去了。
陈唐觉得早上他胡噜平了连甜对包的指责,晚上连甜也把不听他话而惹出的不快哄好了。他认为这是不相搭的两件事,实则在连甜这里是一码事。
陈唐在这个工作性质的场合,也适时找到机会把连甜作为女朋友介绍了出去,迎来一片恭喜祝贺声。
回去的路上连甜想,这个男人长得好身材好腰也好,大方向来说,对她该有的尊重都有,最重要的是他喜欢她。
经过了这两天,陈唐对她的狂热占有,忘情投入,所有的细节都更加佐证了陈唐以前的表白与剖白的真实性。
所以,此刻的连甜虽能说出陈唐作为男朋友不尽如人意的地方,但也相信了陈唐是爱她的。
他们两情相悦,双向奔赴,是连甜心中爱情该有的模样,这样就够了。
可怜没有野外生存经验的雏儿,偏偏遇到的是个狡猾猎人。
进入新的月份,连甜接到了老家来的电话,是她大哥。
说起连甜还剩下的血亲,她那三个哥哥,大哥算是人品性格相对好的。
大哥在电话里说了两个事,一个是连家亮他爸死了,喝死的;二是位于村子后山上的墓地群要被清理了。
连甜自打连家亮的事出了以后,连家亮他爸就放出狠话,只要她还敢回村,就让她付出代价。
连家亮他爸就一个儿子,现在没了指望,是个豁得出去的。
无论是连甜的大哥还是陈家都怕有个万一,这几年不让她回去。
连甜以前也就每年回去一次,去给她奶奶妈妈扫墓。这事出了后,有几年她都没有回去过,而是给了大哥钱,让他去买祭祀用品,打理一切。
大哥还在继续说:“本来我想到时一起敛一敛,换屋子后面重的,但又怕你有什么想法或什么安排,你看要不要今年回来一趟?”
那还是安排到县城的墓园里更稳妥,连甜:“好,我今年回去。”
连甜算好日子提前请了两天假,陈唐看到她的请假理由后,决定陪她去。
正好他最近没有那么忙,就提前把一些必要工作或提前或推后,打算空出来两三天,陪她走一趟。
陈唐是在他翻身从连甜身上下来,连甜还能听到自己不均匀的喘息声,还在回味余韵的时候通知她的。
陈唐从刚完成的那件事里抽离得很快,然后一副通知她的语气:“你这次回去我陪你去。”
连甜一下子回过神来,什么余韵都没了:“不用,若是事情顺利,我一天就回来了。”
陈唐起身欲去往卫生间,他头都没回道:“不用太赶,我都安排好了,能有两三天的空闲。”
连甜拿起白色被单往身上一裹下了床,一边朝另外的卫生间走去一边道:“不赶,那边住宿也不方便,我一般都是早去早回的。”
陈唐顿住转头去看连甜,眼看她要走出这间屋,他大步向前。
连甜的手腕被陈唐抓住,并带着她重新跌回到床上。他压着她,盯着她的眼睛道:“不想我去?”
是的,连甜就是这样想的,就像她依然不肯动办公室里的那些衣服包包。带他去给她家人扫墓,她总觉得还不到时候,有些抗拒。
但他太敏锐,且看这架势还轻易敷衍不过去。
连甜双手揽上他的脖子,嘴角向两侧扯到一个固定的弧度,眼睛睁大扑闪了下睫毛,眸子亮亮的,似要把与她对视的人吸进去。
陈唐毫无留情地把她的手从他脖子上拉了下来:“你不知道吧,每当你要糊弄谁时,就是这副样子。”
说着他在她手臂上掐了下,连甜皱眉,疼了。陈唐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