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伊,我们结婚吧。”
我跟她淡声说。我不是一个不负责任的人,事已至此,结婚是必须的。
我抬手去揽她,秦伊现在的状态很不好,我觉的她要碎掉了。我也不知道怎么生出这种感觉的。
也许是她曾经清冷如月的样子还在我记忆里。
她人如月亮,以前是挂在天上的,现在的状态她是碎在了水里,每一片都晃着水光。
但我手刚触及她,她就猛的往后缩了下,我的手就顿在了半空中。
她拥着被子看我的眼神特别陌生,带着浓重的防备,跟看施暴者一样。
我从未想过我有一天在她眼里是这样的形象。我也从没有在别人眼里是这种形象过。
于是我也沉默了下来。
外面敲门声响起来了,他们终于忍不住了。
我让秦伊进了浴室,我打开门跟守在外面整整齐齐,一个不少的人说:“去会客厅等我。”
去会客厅前,我等秦伊换好衣服,跟她道:“虽然你一时间不能接受,但结婚是必须的,我们两家联姻是既定的事实了,你应该也看出来了,你的父亲不会让你去留学了。”
我在刚才想起了秦伊还有一个初恋,她在17岁的那年因为喜欢一个男孩,被她父亲打了一巴掌,那应当是秦伊第一次挨打,她一直都是乖乖女,可就那么一次叛逆她父亲都不会允许。
所以昨天晚上的宴会是早就设计好了的,她父亲是绝对不会让她去国外留学的。
如果她不跟我结婚,她父亲恐怕还要使出什么手段。
我不想秦伊再做无谓的抗争了。更何况我也没有那么差劲是吧?
也许我是个没有多少情趣的人,但做我的妻子,我这一生都会爱戴她,与她白首偕老。
她现在不适应我,没关系,我们有一辈子,她总会有适应我的一天。
秦伊已经冷静了很多,看向我的眼神毫无波动,不怒也不喜,就轻飘飘的晃过了。我知道她明白我的话了。
我又继续跟她道:“结婚后你想做什么都可以,可以继续读书,”
她看着我:“我能去国外读吗?”
我沉默了下,她轻轻牵了个笑,那是自嘲的笑。
我应当安慰下她,跟她说可以,她想去哪儿就去哪儿,但我没有说出来,一是我不想欺骗她,给她期望,哪怕是善意的谎言。
第二,我既然想起她的初恋在她即将要去求学的学校里了,我就不会让她去了。
说我是强势也好,说我是不自信也好。
既然是不确定的事情,那我就不会让它发生的。
谈话就继续不下去了,后来她自然是要嫁给我了。
胳膊拧不过大腿,更何况生米已成熟饭,无论是两家的面子还是利益,这幢婚事定下来了。
霍秦两家联姻,空前盛大,两家股指在发布订婚消息的那天就上升了10个点。
这就是霍秦两家执意要联姻的原因。
婚礼前两家忙的团团转,我跟秦伊见面的次数却并不多,她未能出国留学,便继续在原校就读,每天都去上课了。
我晚上如果没有会议会去接她下课,我想做一个按部就班的丈夫。
她并不使性子,只是委婉的拒绝我。
“你工作忙,不用天天来接我,我课业不多。
我看了她一眼,知道她不想见我,她会在走向我车的时候越走越慢。
她需要时间来适应我的存在。
我答应了。
除了领结婚证、试婚服需要我出场的时候,我尽可能不出现在她面前。
试婚服的时候,她的伴娘小佳她们挑婚纱挑花了眼,此次为婚服设计的品牌有六家,每家都拿出了最满意的作品。所以她们挑半天,挑不出当天教堂婚礼的衣服,每件都想让她穿,而秦伊好似穿那件都行的表情。
尽管她也没有任何不耐烦,如果我看她,她还会朝我笑笑,也许她自己都不知道那笑容里什么都没有。
我给她选了一件如月光纱一样的婚纱,我觉得她穿着会好看。
秦伊看了我一眼,没有拒绝,去换了。小佳还在边上跟其他伴娘嘟咕咕,我就听出了几个词‘传统、直男没有艺术细胞”。
我没有理她,我的新娘我说了算。我觉得好看就是好看。
果然等秦伊换好婚纱出来的时候小佳不嘀咕了,而是哇了一声。设计这件婚纱的是巴菲思儿的首席设计师设计的,他率先走了过来,他的一众助理也全都站在两边看着,表情是纯粹的惊艳。
她们应该相信我的眼光。秦伊本身就生的好看,气质绝尘。她适合仙气一点儿的衣服。
秦伊缓缓走过的几步,跟仙女下凡一样,天上月亮落在此间,皎洁雪白,不食人间烟火。
我站起身,朝她伸手去,秦伊顿了片刻也把手放进我手心。
我握着她细长柔软的手指跟她说:“好看。”
就俩字,我也没有想过有一种美没有形容词,在我的字典里没有,我所学的那些继承人理念里没有。
那些现成的、教科书般的词汇无法足以形容此刻的秦伊。
如果非要我形容,她在我心中的样子就如我刚才想的那样。
她像明月,会发光,柔和不灼人的光,不会如烈日般耀眼,她让人一眼看去就移不开眼,看了一眼就会想看第二眼,百看不厌,隽刻在心。
低首时眉如弯月,笑时如满月,无论什么形状都娇好。
我欣赏我妻子的好看,我也光明正大的看她,秦伊被我看的偏开了视线,脸颊是红的。
婚礼的殿堂上,我牵着她走过长长的教堂走廊,我愿意牵着她走完这长长的一生。
结婚挺累的,俩家家族太大,人多事多,回到家已经不早了,她给我解领带的时候,我跟她轻声说:“你先休息,累了吧?”
秦伊是第一次给我解领带,手都有点儿颤,我不强迫她,我说过我会给她时间适应的。
但等我从浴室出来时,秦伊还没有睡,她是在等我,朝我抬头看过来,眼神有一点儿躲,但她让自己跟我对视了,她强迫自己承认她已经是我妻子了。
“作为妻子要等自己的老公睡觉。你们早日圆房,早点儿为霍家诞下子嗣。”
这是秦家她母亲嘱咐她的话,并不隐蔽,像是特意说给我听的,我便听到了。
今天是洞房花烛夜。
感应灯不是红烛模式,而是设置成了柔和的月光模式,我觉得月光更合适。
我今晚上没有多喝酒,除了我们两个喝的交杯酒,我没有再喝过,我从那天晚上起决定以后不会再喝醉酒。
我没有醉,但我依然有一种轻飘飘的感觉,我知道那是肾上素在极速的攀升。
我碰到她的身体就会不由自主的想到那一夜。
她让我控制不住身体上的冲动,这是一种原始的本能。哪怕我竭力忍着,不让自己跟那晚一样,可我在听着她轻轻的婉转声时便控制不了这种本能。
它本能的向着让它舒服激动的地方而去,放肆,为所欲为,因为它知道这是它的,它的人,它的妻子,只属于它一个人的。
光这一条就足够它激动了。
房间里柔和如月光的灯光洒在她脸上,有花朵盛放后的绮丽,散发着奇异的幽香,清冷又惑人。
我唯一的想法就是把这捧月光揉碎在我身体里。
我这么想也这么去做了,我把她深深抱进怀里。
跟她一起听外面的暴风雨。
风卷着沉醉的气息拂过,雨点洗漱洒下,花朵在枝头轻颤,月光在湖底晃过,泛起一层层的涟漪。
那天晚上她的反应我原来记得这么清楚。
那是风吹过枝叶的声音,细细碎碎,缠缠绵绵。
那是催情的植株,卷着花瓣一层层的向我涌过来,她让我一丁点儿理智都没有了。
男人都是野兽,欲望的牢笼一旦打开就再也控制不住了。
我现在明白为什么霍家祖训要让人性情淡漠,要克制欲望,要把所爱割舍。
我想幸好,她是我的人了,她是我的妻子。我无论对她做什么都是合情合理的。
等风雨停歇后,她卷在柔软的被子里看着窗外,今天是月圆夜,窗外有一轮明月。
她不知道只要她回头看看,房间里所有的布置都跟月亮有关。
当然房间里还有一个我。
我是个摘了月亮的人。
第二天早上的时候,她已经让自己如老夫老妻一样的对待我了,虽然给我系领带的时候不顺畅,系好一个不合适,她又解开重新系。
我看着她轻抿唇角,跟她轻声说:“不着急,老宅那边不用着急过去。”
今天是婚后第一天,要去老宅看望我父母。
她不看我,跟自己的手较真上了。微凉的细长的手指在解开领带的时候偶尔会碰到我脖子,她胸膛微微起伏。
我知道她不太会系领带,我问她:“之前没有系过是吗?”
她顿了下道:“我会练好的。”
我笑了,能成为她第一个系领带的人也是种荣幸,所以没关系,怎么练都行,多系几次也没有关系。
但她很聪明,系了三次就打出一个很完美的领带来,在她往后退的时候,
我伸手揽住了她腰,她有点儿慌且诧异的看着我。
既然她做了妻子该做的事,那我这个丈夫也该有我要问的话,我关心她的身体:“身体有没有不舒服?”
她看了我一眼,很快的就明白我什么意思了,反射性的摇头:“没......事。”
她只是自己慌乱,对我昨夜的行为却没有表示出异样,她也没有经验,大概以为全天下的男人都是这样的动物。
好吧,这样也好,我看她已经不想再跟我讨论这个问题了,也就放开她了:“我去楼下等你,不用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