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后,尚菊坊,二楼包厢。
林七安召集参与此次黄白玉买卖的所有人,花倾城,德华,未央还在账房算账,要晚点来。
“德华,坐。”林七安指了指座位。
“少爷,小的站着就行…”德华笑了笑,主仆有别,他哪敢坐。
“让你坐你就坐,怕他干什么?”花倾城轻笑一声,拉着德华坐到自己身边。
林七安皱眉看了看,忽然站起身,“德华,和我换个位置。”
“啊?”德华屁股刚沾板凳,又站起来,一时不知该站该坐,有些尴尬。
“去那边,今天我们开个会,看看黄白玉现在什么情况。”
林七安一把推开德华,坐在花倾城身边,故意挨着她身体,心里说不出的快意。
花倾城仰着下巴打量了他一会儿,偏过头暗笑道:“无聊。”
林七安笑笑,看向德华,问道:“这几天黄白玉卖完了吗?”
德华点头道:“回少爷,第三日就卖完了,按少爷的吩咐,还发出了五百斤的空券。”
花倾城皱眉看向林七安,“林七安,你又打什么鬼主意呢?黄白玉卖完了,还发空券,你不怕出事啊?”
林七安冲她笑道:“有我在,会出什么事?我问你,你在醉仙楼,现在找你的人还多吗?”
花倾城凝思片刻,回答道:“很奇怪,来找我回收的人,这两天寥寥无几,这是为什么?”
林七安嘴角一勾,倒上一杯茶水递给花倾城:
“有什么好奇怪的,现在黄白玉已经被炒到三十两一斤,比原价足足翻了三倍,现在京城里,出了几个屯黄白玉的大户,他们回收的均价在二十两左右,还按在手里不肯出货。”
花倾城惊讶道:“你是说,现在老百姓已经买不到黄白玉了?”
德华插嘴道:“按照少爷吩咐,我前两天就已经发话说我手上的黄白玉卖完了。”
花倾城更意外了,“那现在满京城,他们买卖的黄白玉…”
林七安笑着点头道:“都是他们手上的存货,倒来倒去,价格自然水涨船高。”
花倾城皱眉嘟了嘟嘴,“想不通,他们根本不知道黄白玉是什么东西,这样哄抢,到底是为什么?”
林七安笑笑,扶着花倾城肩膀站起身,负手而立道:
“很简单,天下熙熙,皆为利来,我们只花了五百两,创造了需求,顺便抬高黄白玉价格,只要形成大家都在哄抢的局面,反而是价格越高,买的人越多,市场也会越来越火爆。”
说到这儿,他转身回头道:
“那个王二柱,不就是个典型案例?没买卖黄白玉前,他穷得要卖祖宅抵债,这种人穷生恶胆,敢于赌博,正好给我们树立了成功案例,只有让第一批入局的人先尝到甜头,让他们帮我们去宣传,这黄白玉自然就供不应求。”
德华和花倾城频频点头,花倾城又抬头问道: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先不说你亏了多少,现在外面这么多黄白玉空券,你手头没货,你不怕吗?”
林七安摇头道:“亏?我怎么会亏…”
话音未落,未央捧着算盘,猛地冲进包厢,激动道:
“赚大发了,林七安,你这次赚了两万多两!”
什么?!
花倾城和德华同时望向林七安,脸上写满不可思议。
“和我预期的差不多。”林七安笑着朝未央招手,示意她坐下说。
未央坐下,端起桌上茶杯就要喝,林七安看见她拿的是自己那个,不着声色的为她倒了杯新茶。
花倾城抬头朝他看了下,并未说话。
未央没有多想,似乎渴得不行,端起茶水一饮而尽,随手用袖子擦了擦嘴角,看着林七安说道:
“了不得了,我这几天柜坊生意火到不行,账本堆着没空算,今天拿出来一看,吓死我,林七安,你这次发财了,真发财了!”
花倾城看了林七安一眼,笑了笑道:
“未央姑娘,不急,你慢慢说。”
未央点点头,继续说道:“起初,我也不相信柜坊光靠借贷黄白玉,能赚多少钱,一天一厘钱的利息,一千斤黄白玉就算全抵押了,一万两借出去,七天最多也就赚七百两,可是我没想到…”
未央兴奋地跳起来,拍了拍林七安胸膛说道:
“你怎么想到让我把收到的黄白玉券今天卖出去的?”
花倾城和德华也站起来,异口同声道:
“什么?你把别人抵押的黄白玉又卖出去了?”
林七安点点头道:
“是啊,今天都涨到三十两一斤了,我觉得价格不错,就让未央拿出去卖了。”
未央继续道:“这几天我这里一起抵押的黄白玉,有六百八十多斤,除去回收的本钱,赚了一万三千多两,手里还有别人抵押的债券,一起是两万三千九百两,账本都在这儿…”
未央将账本递给林七安。
“你接下来怎么办?还继续炒吗?”花倾城皱眉问道。
林七安掂了掂手上账本,“差不多到时候了,我们该套现离场了。”
“套现离场?”几人不理解。
林七安对他们笑笑,“你们没听过贷款抵押吗?”
花倾城和德华一头雾水,未央也摇了摇头,说道:
“林七安,你怎么想的?现在黄白玉的价格还在往上涨,你要卖也不应该今天一次性卖完,现在都在传,黄白玉价格还能涨到五十两一斤,你今天出手,我觉得太早了。”
林七安摇头道:“成大事者,必是控局者,你们都知道这黄白玉价格是怎么起来的,也都知道有风险,老百姓和那几个玉石大户,他们也不傻,涨到一定程度,他们就要找人接盘了。”
花倾城有些听懂了,附和道:“你的意思是,在他们之前,你要先将你自己的风险转移出去,对吗?”
林七安朝她竖起大拇指:“还是倾城聪明。”
未央也点点头,有些丧气的坐下,叹气道:“你手上的贷款可有一万多量,黄白玉也全卖出去了,说的容易,这么大一笔钱,你找谁给你接盘?”
林七安甩开折扇,“你可别忘了,我有市舶司的文书,黄白玉最终买卖权,可在我手里,外面现在都传黄白玉要涨到五十两一斤,你说这张文书现在值多少钱?”
未央眼睛亮了亮,正要说话,尚菊坊楼下传来一阵骚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