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美人如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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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宝看了眼侍立一旁身姿窈窕婀娜的素雪，心思一动，

他转头对这位俏丽丫鬟说道：“素雪，二郎今日吃了酒身子不爽利，你去伺候他洗漱歇息吧。”

素雪听闻自家男主人此言，心里唬了一跳，以为自己偷偷喜欢李二郎的心思，被男主人发现了。

但仔细一琢磨，才明白过来，这是将自己赐给二郎。

虽说是照顾饮食起居，但是将来一旦梳拢圆房，自己未必没有抬妾的一天。

素雪白腻脸蛋儿一片羞红，低着螓首声不可闻的答道：“是，阿郎（宋时对男主人的尊称）……”

陆氏诧异的看了眼自家官人，虽然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但是看他的表情就知道，这事自家良人已经一言而定，涌到喉咙的话又咽了回去。

李公佐闻言看向身旁安静侍立的娇俏少女，朝她温润的笑了笑，道：“雪娘，我这会醉的厉害，你扶我回去吧。”

素雪害羞的垂着眼眸，不敢看他只是略微点头，朝阿郎、娘子施礼后慌忙搀扶起他。

李公佐向父母和大嫂道了声告辞，拉着素雪纤纤玉手，出门朝西厢房而去。

李府堂屋正厅

蒲兰馨看着一对璧人说笑打闹着离开，一丝羡慕嫉妒恨的情绪萦绕心头。

她不由得努力回想着，记忆里已有些模糊的丈夫形象，回忆着刚成亲时的点点滴滴。

如果官人他还活着，我俩应该也是这般恩爱吧，

蒲兰馨抿了抿红润的嘴唇，心里涌现出一种没由来的落寞。

这时，只听耳边传来陆氏略有些不满的声音：“官人，让素雪伺候二郎，这是何意？”

等李公佐和素雪两人离开后，李陆氏终于忍不住问起自家官人。

“二郎如今已经十六了，是该找个人伺候他起居。你平日里又不是不知道素雪的心思？”

李宝双目隐有深意的看向陆氏，缓缓说道：“再说，男人在外打拼，家里是该有个人让他牵挂。

你也不用怕身边没人伺候，过几日再去买两个女使伺候你便是，这些钱咱家还是有的。”

素雪多年照顾陆氏起居，陆氏早已将她视作半个女儿，虽然也有些舍不得，但是听完官人的一席话，还是微微颔首同意。

蒲兰馨这几天观察下来，还以为李公佐伤好后转了性子，整日闭门在家看书习武，不再出去飞鹰走兽，竟结交些市井无赖子。

可听完李公佐刚才的话，又暗自思索了会儿，这小子今日里饮完酒，不就是想编个由头要钱嘛，幸亏公公目光如炬没被他骗到。

蒲兰馨自以为看破了小叔的诡计，不禁为自己的聪明才智暗暗佩服。

这时，蒲兰馨泛着酸味的扬声道：“爹爹说的是，不过素雪一个丫鬟哪算什么牵挂。男人啊，还是要早点娶妻生子才能收了心。”

李宝闻言瞥了眼玉容晶莹，秀眉连娟的儿媳蒲兰馨，感兴趣的问道：“喔，蒲娘，这话怎么说？”

蒲兰馨看到公婆二人被自己的话语吸引，不紧不慢的喝了口茶，笑着说道：“二郎如今也到成婚年龄，咱们要是寻个好人家把婚事定下，也不至于在外瞎胡混差点被人打死。”

陆氏正心里不得劲，忽听儿媳妇提议给二郎说门亲事，瞬间精神一提，扬声说道：“蒲娘，我不是没考虑过二郎的婚事。”

陆氏说着看了眼侧耳倾听的李宝，缓缓说道：“只不过我们都是北地南逃过来的，达官显贵我们高攀不上，但本地的商贾之家也太……。”

陆氏看了眼旁边脸色不虞的夫君，随即住嘴不言。

婆婆虽然没有明说，但是蒲兰馨还是猜到她想说什么，无非是北地来的官绅们，文臣看不起武将，

更是蔑称其为“贼配军”，而这些军中将领又看不起无官无品的商贾之家。

在古代，士农工商是国之四本，商贾往往是在鄙视链最低端，只比目不识丁的黔首好上一点，

在宋代因为商业发达，商贾地位比前朝还要好点，但也就是好上那么一丝。

其实之前陆氏也替原身李公佐张罗过婚事，但是年龄合适的吧，已经有了婚约，门第相等的年纪又太小。

李宝听闻陆氏的话，不满的冷哼一声：“商贾怎么了？无品无级又怎么了？蒲娘的娘家蒲家虽是商贾，

但自从媳妇嫁到我李家，家中大小事都是井井有条，家业更是蒸蒸日上。真是妇道人家，头发长见识短。”

陆氏见官人发怒，在一旁拿起茶盏喝了口茶，呐呐道：“我也没说不是，息妇自是极好的。那就劳烦蒲娘给二郎找个温良淑德的良家女子。”

蒲兰馨听到婆婆的话，知道她还是老观念，总想找个门楣高的，不过幸好有公爹站在自己一边。

她扬了扬好看的秀眉，眉眼如画的瓜子脸上笑着说道：“阿娘不用担心，二郎的婚事包在我身上，我这几日就是在忙此事。”

“其实媳妇也暗中观察几人，我觉得临安布商苏氏嫡长女就不错，此女名曰苏婉秋，年芳十五，秀外慧中，长得也是花容月貌，实为二郎良配。

我和她自小就认识，知道她容貌、品性都是上上之选。”蒲兰馨抬起凤眸，声音婉转清丽的说道。

蒲兰馨这样说也是有自己私心，毕竟李家是武将之家，真找来个将门虎女，脾气强势，妯娌之间必定不合。

待公婆二人百年后，今后李家还是要靠二郎，有个凶恶妯娌，自己孤儿寡母岂不是要被扫地出门？

因此蒲兰馨就瞄上了闺蜜苏婉秋，毕竟是自己从小长大的好姐妹，真要嫁入李家，今后岂能亏待自己？

陆氏颇感兴趣的问道：“蒲娘说的可是你的好闺蜜苏府的苏婉秋？”

蒲兰馨颔首而笑：“不错，正是此女。”

接着蒲兰馨将苏家的门楣情况，告诉公婆二人，并言道：“苏家虽为商贾之家，不过还有不少姻亲故旧在朝中为官，可为李家臂助。”

李宝在一旁听到此处，心里已是有些意动，低声和陆氏商量一下，沉吟片刻说道：“我也听说过布商苏家，在临安和明州（宁波）经营布匹生意。

此事千万不可声张，还要劳烦息妇去探探口风，毕竟一家女百家求，就算不成也不丢人。”

蒲兰馨听到李宝同意自己的提议，高兴地起身说道：“爹爹，您放心。近几日我就去苏府探探底。”

陆氏眼看小儿子的婚事有了着落，起身走到蒲兰馨身边，拉着她的葱白玉手，话着家常，夸赞息妇蒲氏贤惠，为李家操碎了心云云。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李思源和李沐曦一前一后跑进屋里，李思源迈着小短腿，高声喊道：“小姑，快把风车还我……”

俩人身后慕荷在后面提着裙摆，娇声喊道：“小郎、小娘子，你俩慢点，别摔倒了。”

李宝见小女儿和孙子抢东西，婆媳两个手忙脚乱的哄着孩子，心情愉悦的一边喝着茶，一边捋着颌下胡须，面带笑意的看着家中温馨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