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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思忖一阵,赵构对汤思退生出些许不满来,你依靠吴仁义和金沙帮榨取这么多财富,究竟想干什么?
假如汤思退是一个贪慕钱财的宰相,赵构反而会放心,可他明显不是贪财好色之人。
犹记得当年秦桧病重时,召当时的参知政事董德元和汤思退来到他的病榻前,
嘱咐两人一定要延续其施政方针,继续打压主战派,并给两人各赠送黄金千两。
董德元爱财欣然接受,而汤思退对财物看得淡一些,或者说他想要的从来不是钱财,而是权势。
因此汤思退拒不接受黄金。
就是因为这事,宋高宗赵构才对汤思退另眼相看,就在今年(1159年)升其为尚书左仆射,兼提领实系院评定。
要说这样的人竟然会为了指使别人,用下三滥的手段谋财害命?这是赵构不能相信的。
按下心中的思绪,赵构便吩咐赵子潚:“既然汤相公找你求情,那你就卖他一个面子,三司会审时你就提议将那吴仁义流放便罢了。”
赵子潚知道赵构此时还是宠信汤思退的,便点头答应,随即告退。
赵构等赵子潚退下后,看着空旷的大殿,沉思了会儿。
他一边往大殿外走,一边冷声对身旁的蒋春说道:“你去秘密调查一番,汤相公及其家人将获得的利益都输送给了谁。”
蒋春心下一惊,官家这是对汤相公不放心啊,看来汤思退在这相位上恐怕干不长了。
他连忙答应一声,低头迈步跟上。
……
最近一段时间,
李公佐基本都在李氏酒坊这边吃住。
酒坊新建的酿酒厂房已经基本建设好,其实说白了就是将蒸馏器具做的更大,
能容下更多的原料,一次酿出更多的原酒,醉仙酿的蒸馏酿造工艺倒没有改进多少。
何立胜和程大海等人经过一段时间相处,已经逐渐熟悉。
何立胜本来还有些看不起程大海这个毛头小子,但见识过醉仙酿的酿造过程后,对此技艺大加赞赏。
并且对程大海的感官也改变了不少。
此时,新的酿酒车间正在进行试生产,粮食经过高温蒸煮,蒸馏过后就形成不同度数的酒液。
李公佐拿起长勺尝了口新酿出的酒,这酒水看着更加的透亮,味道也比之前酿造的醉仙酿更加醇香。
见外甥将新酒饮下后,品尝着味道不说话,在一旁的陆宏才着急的问道:“这酒如何?你倒是说话啊。”
李公佐将长勺递给陆宏才,笑着说道:“这酒还不错,就是度数太高了,差不多有六十多度。”
陆宏才也尝了口酒,浑身打了个哆嗦,这酒真的太烈了。
李公佐将自己的打算告诉陆宏才,他准备按照后世某国酒的方法,将低度酒和高度酒勾兑,然后生产出不同度数的新酒,并逐步推向市场。
除了醉仙酿这款已经被人熟知的酒,李公佐准备再推出一款低度的琼花露,以及度数比较高的玉堂春。
如此一来,针对不同的人群的不同喜好,就能快速地获得一大批拥簇。
现在唯一制约新酒发展的已经不是销量问题,而是产量供应始终不太高。
下一步还是要扩大产能才行。
李公佐想到这里,忽然想到了什么,他对陆宏才说道:“我想请舅舅帮忙,寻几个精明强干的伙计去新酒楼当掌柜,如何?”
一提到这,陆宏才就有些郁闷,自从这吴仁义被抓后,他名下的酒楼、茶楼、还有许多其他商铺都挂牌出售。
而这位平时不显山不漏水的亲外甥,竟然花巨资将这些酒楼、茶社收入囊中。
颇有一种害怕兄弟在吃苦,又害怕兄弟开路虎的感觉。
“你放心,我醉仙楼里的伙计去当个店掌柜绰绰有余,如今就等重新装修完毕就能开业了。”
李公佐点点头,又带着陆宏才在酒坊里巡视了一圈,这才将心中谋划透露给他。
“对了,舅舅。我下一步打算成立一个商社,便于统一管理所有的产业,不知您可有入伙的打算?”
“这个嘛,等我回去考虑考虑再说。”
“那行,这商社不是说开就开,还需要谋划一番。”
舅甥两人说笑一阵,就直接在酒坊里用过饭,直到下午时分,陆宏才这才辞别李公佐,想要去新入手的酒楼、茶社看看装修进度。
送走陆宏才后,闲的无事的李公佐将院子里的落叶清扫一遍。
此时,深秋的寒风吹来,大树上发黄的叶子纷纷掉落。
酒坊大门口,一些送酒伙计将驴车赶进院内。
阮小乙如今专门管着往临安各大酒楼、正店送酒的差事,至于码头上扛包的活计他早就不想干了。
毕竟他也分了那么多的财宝,还在码头扛包,这种事生性洒脱的阮小乙可干不来。
不光是阮小乙,就连杨黑熊和葛进等人如今都摇身一变,成为码头上的一方大佬,谁见了都要称呼朝奉(老板)。
而且杨黑熊等人合伙将城内的一些艺坊赌垱买下,专门做勾栏瓦舍的生意。
将今日需要送的酒水送完,阮小乙直奔李公佐居住的小院子,
在见到李二郎时,阮小乙兴奋的说道:“二郎哥哥,你猜我今天听说了什么?”
李公佐见小兄弟阮小乙来了,热情的招呼他进来喝些热茶。
听到他的话,笑眯眯的问道:“听到了什么?”
阮小乙将自己送酒时,听那些食客们议论纷纷,
说最近临安府侦破的绑架案,经过朝廷三司会审,已经宣判。
原临安府通判左大光、魏三被定性为主谋,抄家问斩,女眷被充入教坊所。
而南宋时的教坊所,其实就是官办的服务机构,用来伺候达官贵人在宴会时跳舞,奏乐。
教坊所内的乐伎、舞伎属于贱籍,和后世的明代的教坊司性质差不多。
魏三已死不再追究,但左大光就要被秋后问斩。
而钱彪和吴仁义被定性为从犯,两人则是被判流放南海崖州岛。
这两人好歹性命被保住了,妻女也不会被赶入教坊所。
“但是家里没了顶梁柱,孤儿寡母迟早被亲族吃下家财。”阮小乙幸灾乐祸的说道。
其实阮小乙说的就是所谓的吃绝户。
李公佐瞪了阮小乙一眼,警告道:“小乙哥儿,你可不能去干欺辱别人妻女的事。”
阮小乙立马正色道:“当然,我小乙岂是那样的人。”
“我只是高兴咱们终于可以高枕无忧了。”
李公佐同阮小乙说了会儿话,想到自己这几日都吃住在酒坊,没有回家和美艳婢女温存。
便嘱咐他看好酒坊,有事就去李府寻自己。
他趁着天色还没暗下,出了酒坊大门往临安城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