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李公佐：希望你们一会儿还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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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直属上司一边数落自己，一边麻利的将散落地上的颗粒火药扫起来。

身为副提举官的韩汝良尴尬一笑，说道：“对不住，某家这是胳膊酸了……。”

说完，他甩了甩有些发麻的手臂，又从旁边布袋里铲出一些黑色颗粒状火药，放在筛子上不停的将细粉筛出来。

然后又换了一个筛子，将中等颗粒的火药筛分到容器里，最后才将余下的大颗粒火药倒进新袋子里，交给另一工匠重新进行研磨。

正当李公佐低头查看筛分出来的火药品质时，就见韩汝良无意间一抬头，看到工棚外边好奇观望的一群人。

其中就有不久前才拜访过的水师提督李宝，还有军器所大匠杜万等一干人。

看到这群人好奇的目光，韩汝良立马推了推身旁蹲着的李公佐，赶紧起身行礼道：“不知督帅前来视察，我等有失远迎。”

看到副提举官的动作，一旁正在干活的工匠们赶紧停下手中活儿，全都起身规规矩矩的抱拳施礼。

而李公佐正在观察韩汝良筛选出来的细粉火药，心想这些可以当做火绳里面的引药。

他猛地听韩汝良的话，这才扭头看去，发现隔着工棚围栏，父亲李宝正站在外边背着手笑眯眯的看着自己。

李公佐赶忙起身行礼道：“督帅来怎么没提前通知一声，军器所上下也好去迎迎。”

李宝知道这是小儿子的客套话，忍不住摆手说道：“不用多礼，都继续忙吧。”

说着，他走进工棚内，笑着对李公佐说道：“我要是提前知会你，哪还能晓得你在干嘛。”

说完李宝扬了扬下巴，示意小儿子地上弄出来这么多黑色的东西到底是干嘛用的？

李公佐低头看了看手里的黑火药，并没有率先开口解释，却反问道：“您知道在下制作的东西是什么吗？”

李宝疑惑地皱了皱眉头，弯腰捻起一些袋子里的黑色颗粒状东西，放在鼻头下闻了闻。

直到他闻到一股刺鼻的硫磺味，李宝这才恍然大悟道：“如果我猜的不错，这应该就是黑火药吧？我记得《武经纪要》里记载过这种东西。”

李公佐将手里的黑火药放回去，笑着说道：“没错，您还真是目光如炬，我们正是在炼制黑火药。”

李宝虽然猜出来这是火药，但还是不明白小儿子不去关心军器产量，反而猫在这里炼制这些火药干啥。

毕竟这东西虽然已经逐步运用于大宋军队，但因为没有后世的经验，以及这时期的火药纯度不够，只能将它们用作迷惑和惊吓敌人的辅助武器。

看到李宝脸上疑惑的神色，李公佐知道无论自己怎样解释，都不能像他们描述热武器的威力。

毕竟古代人脑子里并没有热武器爆炸的概念，你就算再解释他们也理解不了。

所以，李公佐就对身旁的副提举官韩汝良说道：“韩提举，你去那边仓库里取来一些掌心雷来，给督帅看看我们的研发成果。”

身为副提举官的韩汝良在来军器所报道第一天，就被李公佐拉到火药工坊帮忙。

他曾经第一次看到掌心雷在远处爆炸，那产生的气浪差点将他掀翻在地。

从没经历过这种热武器爆炸场面的他，耳朵被震得嗡嗡作响，神情呆若木鸡半天回不过来神。

直到被一炷香后他才恢复过来，然后只觉得恐惧袭来，差点被吓得尿了裤子。

最后，韩汝良就被李公佐说服，决定跟他一起学习制作，这种威力巨大的爆炸火器。

这位年轻的副提举官将手中的活计放下，点头答应着立马往远处的库房跑去。

李宝和身边的杜万对视一眼，他们虽然不知道李公佐等人搞得什么鬼，但还是决定先不声张看看再说。

没过多久，就见韩汝良怀里还抱着一个箩筐，从远处飞奔而来。

等他跑进工棚内，众人这才发现，箩筐里放着好几个大小不一，大概有甜瓜大小的黑色铁瓜蛋。

这种黑铁瓜蛋外壳凹凸不平，奇怪的是在这东西屁股上，还有一个凸起的疙瘩。

李公佐笑着从韩汝良怀里的箩筐里取出一个黑铁瓜蛋来，然后递给李宝道：“您看，这就是我们最近研制出来的东西，我称呼他为掌心雷。”

李宝接过小儿子递来的黑铁瓜蛋，在手掌里颠了颠，察觉到里面应该是实心的。

他仔细观察一番后，这才皱眉说道：“这东西黑乎乎还是铁做的，该不会是扔出去砸人的吧？”

李公佐和身边的韩汝良对视一眼，两人相视一笑，小郎君笑着解释道：“您说的不错，这掌心雷就是要扔出去，但不是用来砸人的。”

说完，他将李宝手里的掌心雷拿过来，对面前一行人说道：“我还是给你们演示一遍，让你们瞧瞧这东西的威力。”

接着，他低头让韩汝良去试验场准备一番，然后又对李宝和杜万等人说道：“请诸位跟我来，咱们移步到试验场去看看这东西的作用。”

李宝和杜万对视一眼，有些好奇李公佐高深莫测的态度，他们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对接下来的试验有些许期待。

众人跟随李公佐的脚步，转过工坊后面一座小山头，便来到一处开阔的荒草地边。

李宝迎着阳光举目望去，只见远处大片的荒草地上坑坑洼洼，在大小不一的坑洞旁还有荒草被烧灼后的痕迹。

而在草地上，韩汝良此时正带领几个工匠们在不同距离上立下几个木靶子，并且还在木靶周围栓了几头大肥羊。

等他们将一切都布置完，回到众人身边后。

李公佐站在人群前方，对众人得意一笑，开口说道：“接下来就是见证历史的时刻，我劝诸位这时候捂住耳朵，千万别被吓傻了。”

听到小儿子的话，李宝忍不住讥讽一笑，你老子我征战沙场几十年，岂会被一个小小的黑铁瓜吓唬住。

因此，他不在乎的对李公佐挥挥手，淡定的下令道：“你就开始吧，让我们看看你这个铁瓜蛋的厉害。”

说完，李宝身后跟着的杜万和边士宁等亲兵们都一阵哄笑，所有人觉得小郎君是在虚张声势。

李公佐耸了耸肩，对于他们的自大不以为意，只希望一会儿你们还能笑的这么大声。

随即，李公佐从脚边的箩筐里取来一颗体积最大的掌心雷，然后将凸起疙瘩头上面的密封蜡扣开。

将蜡里的火绳取出来，从怀里取出一个火捻子，用它点燃掌心雷后边的火绳。

看到火绳“呲呲呲……”的燃烧起来，李公佐扬起手臂，猛地将掌心雷扔了出去。

然后他顺势一个虎扑趴在地上，双手抱起头颅，做了个标准的防护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