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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一出,赵玮还没反应过来。
但一旁坐着的吴皇后却是知道赵构已经下定决心,要立建王赵玮继承大统。
赵玮在愣神后也立即反应过来,能随皇帝督师军中诸将,这可是皇太子的待遇啊。
这不就说明……,
想到这,赵玮面色赤红的地跪倒在地,激动的抱拳道:“儿臣自当随驾侍奉父皇左右。”看到赵玮如此温顺听话,赵构心情大好,便笑着摆了摆手,让皇养子赵玮起身。
此时赵构已经在心底确定赵玮为皇位继承人,只不过还想等战事结束再进行传位。
等赵玮重新坐下,吴皇后知道父子俩一定还有重要的话要说,旋即对仍然懵懂不知何意的赵语婵说道:“乖囡囡,随祖母一起去给池塘里的锦鲤喂食。”
说着,吴皇后对赵构屈膝福礼道:“臣妾告退……”
赵构点点头,并没有说话。
赵语婵不疑有他,看了眼自家父王,这才起身搀扶着吴皇后离开凉亭,往池塘边而去。
看到凉亭内只剩下父子俩,赵构坐下喝了口茶,这才开口问道:“听说永嘉郡主和李宝独子李秀山走得很近,可有这回事?”
赵玮正心中忐忑,生怕皇帝问出什么难以回答的问题,听他提到李公佐和赵语婵的关系顿时大惊。
于是,赵玮面色发白的跪地道:“父皇容禀,李秀山经营的酒坊给建王府供应一些酒水,所以两人的确时常见面聊天,以及有些书信来往。据儿臣所知两人一直发乎情止乎礼,绝对没有做出违背礼法之事。”
赵玮说完,额头上的冷汗都流下来了。
要是被扣上个纵容女儿私定终身,以及私下结交武将的帽子,那他们母女都将有性命之危。
看到养子诚惶诚恐的跪地解释,赵构知道他理解错自己问话的意思。
随即,他伸手扶起养子,将他扶到石凳子上,这才微笑着说道:“元永理解错了,朕是想说语婵也到了适婚年龄,能大战结束后就给她招个贤良夫婿。你看可好?”
听到官家的话,赵玮这才明白自己担心错了,顿时舒了口气道:“任凭父皇做主。”
两人又谈话片刻,赵玮见赵构此时精神不佳,便主动起身告辞。
等他带着永嘉郡主赵语婵离开皇宫后,赵玮看了眼身边青春靓丽的小女儿,回想起刚才官家的话,心情有些复杂。
“唉!女儿大了终究是要嫁人的……”
赵玮心中感慨一番后,收拾起心情,心中沉思,难道官家相中了李公佐?想把永嘉郡主下嫁?但孤怎么听说李公佐已经成亲了。
但要不是李公佐的话,现如又有哪位士子俊彦肯娶皇家女儿?
不说公主,就算是尚郡主,也就成为赵宋外戚,是被朝中大臣防备的对象。
这可是要搭上自己一辈子的仕途。
这么看来,年轻人里也就李公佐比较合适,但皇子与武将之子联姻,就看皇帝怎么看了。
想到这,赵玮摇了摇头,决定不想那么多了,这事还是丢给官家头疼吧。
于是,他拉起赵语婵小手,替她紧了紧红色外氅,两人赶紧登上马车,寒风呼啸中往建王府赶去。
……
大宋绍兴三十一年(公元1161年)
金正隆六年十一月。
冷冽的冬风卷积着雪花洒落在冰冷的大地上,寒风呼啸间,将地面上雪白的积雪吹到空中,又扬扬洒洒飘落而下。
如今宋金两国大战数次,宋军一直采取守势,金军虽然兵锋正盛,却在长江边吃了亏。
数日前,征集而来的船只水军在长江上,被宋军水师打的大败亏输,就连大船都被焚毁。
正值天寒地冻,金军至此已全无斗志,两军隔着长江继续对峙。
无奈,完颜亮只能返回和州大营,重新商议对策。
却不想,此时军营里却谣言四起,有说完颜亮之从弟完颜雍,在一个月前,趁他南征带走大量兵力,导致中原空虚之机,已经在东京(今辽宁辽阳)称帝。
而完颜雍登位的消息传到前线大营里,更让金军军心动摇。
还有传闻驻守江淮的金军将士,已经从前线逃回去拥立完颜雍。
还有的人说宋军此时主力出现在淮河北岸,如今已经攻下宿州,切断了金军北归的退路,打算在和州围歼金军主力。
在这谣言四起之时,和州大营一处中军大帐内。
金国国主完颜亮此时一脸愤慨的坐在主座上,正愤怒的叫骂着。
“完颜雍这逆贼欺吾剑不利乎?”
此时,中军大帐内的各军都统,猛安谋克们都低头不语,不知心中想着什么。
等完颜亮叫骂累了,拿起桌上水囊喝着水,兵马都统领完颜元宜看了眼兀自愤怒不止的皇帝。
他斟酌一番后开口道:“大汗息怒,为今之计不如早早退兵,携百战之师回返北地,直接回兵攻打东京,让完颜雍措手不及。”
听完心腹爱将的建议,完颜亮放下水囊,抹了把颌下胡须上的水渍,沉吟不语。
“不妥……大军劳师动众,不打下江南之地我等有何面目北返?”
这时,另一位前军都总管徒单守素有不同意见。
听到死对头徒单守素的话,完颜元宜冷哼一声,还想开口劝皇帝北返。
“砰……”
完颜亮将水囊重重摔在桌子上,巨大的声音将大帐内众人吓的不敢出声。
“朕准备数年之久,如今大军在大江边无功而返,岂不是遭天下英雄耻笑?”
完颜亮虎目圆睁,环顾着大帐内的诸多将领,发狠道:“不说取下整个南宋,至少要渡江攻破临安城,不然有何面目北返。”
“诺……”
大帐内诸多将领只能起身领命。
完颜亮这人自视甚高,完全不理会此时金军大军人心浮动,战力低下的事实。
他以为麾下将校和士卒在作战时不肯卖命,总想着要捞回个“面子“,再率领大军北上与完颜雍抗衡。
“报……猛安温都奥剌率领一千余残兵回返中军。”
这时,就听大帐外一位亲兵禀报道。
闻言完颜亮脸色一阵沉,大帐内将领一片哗然,难道作为金国第一猛士的温都奥剌竟然战败了?
“宣。”
不多时,就见一位身材高大的将领,甲胄上一片血迹,头上兜鏊都没了,辫子披散着一身狼狈的走进大帐。
温都奥剌身上血迹都还没擦干,走到近前,连忙跪地哭诉道:“禀大汗,末将在海州遇见宋国水师主力,无奈战败而回。”
接着,他将如何被海州守军的震天雷击溃,又遇见宋国水师主力的事全都详细禀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