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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临安城内的御街上,数匹身披轻甲的骑士在青石板路上疾驰而过。
马上一位背后插着红色小旗子的信使背着布袋,手中高举着一军用牛皮袋,策马冲过熙熙攘攘的街道。
信使一边骑马狂奔一边兴奋的高声喊道:“大捷,北地大捷!”
说着,信使直奔皇城而去。
正是十一月冬日时节,暖暖的阳光刺破云层照耀着大地,将人晒得暖烘烘的。
阴霾笼罩多日的临安城难得有一个好天气,城中一干年轻男女相约游览勾栏瓦舍。
此刻御街上的人群见着那几骑信使在街道上驰骋,脸上都浮现着诧异之色。
不是说金虏如今打到长江边上了么?难道金虏大军退兵了?
此刻,临安城中的百姓好奇的观望,街道两侧的窗户里,掌柜以及众多宾客探出了头,看向那疾驰而过的骑士,议论纷纷的踮脚张望。
“沿海制置使、靖海军指挥使李将军在密州府大破金虏水师,歼敌近万,俘虏三千余。归义军都统魏胜、李公佐趁机攻破宿州,兵围徐州城。伪金骠骑上将军、益都府总管完颜正嘉弩殒命,大捷!山东大捷!”
那身背红旗信使声嘶力竭的大喊着,年轻俊朗的面容涨得通红,身后几位扈从也与有荣焉的一起高声大喊。
山东大捷?
歼敌近万?
攻破宿州,兵围徐州?
就这样,几个简短的关键词,却仿佛一颗巨石砸进了平静的湖面,让整个安静的临安城陷入沸腾。
御街沿途百姓骤闻此消息,纷纷发出一声声惊呼:
“歼敌近万?这也太不可思议……”
“还有金虏贵族授首,甚至攻破宿州,兵围徐州……”
“这……难道宋军要北伐?”
北伐。
这个词语对于上了年纪的临安人来说,可是许久都没有听过的词句。
这两个字仿佛有种魔力般,让人忍住不住热泪盈眶。
随着众多窃窃私欲,交头接耳,整个临安城也都反应过来,几乎随着信使一路欢腾雀跃。
街道两旁的酒楼和茶肆,一些宾客都兴高采烈的跑到大街上,万人空巷,兴高采烈。
还有一些百姓还以为金军已经退兵,宋军打算北伐中原,他们立刻将过年才准备的爆竹拿出来,当街燃放起来。
此刻,正在大街上逛街玩耍的蒲兰馨、苏婉秋、素雪等人,冷不丁听到御街上喧闹聚集的人群,面面相觑的不知发生什么事。
蒲兰馨不愧是当家之人,连忙对身边跟着护卫的亲兵扈从疑惑的问道:“远处的百姓怎么回事儿?大白天的,放什么鞭炮?”
一个护卫的亲兵闻言,连忙应命一声,转身穿过小巷子,向着人流熙熙的御街而去。
而蒲兰馨身边的苏婉秋抱着襁褓里的婴儿,一边低头哄着儿子一边随口道:“估摸是发生什么大事了吧?”
“嗯,一会儿就知道了……”
蒲兰馨说着逗弄着闺蜜怀里的小侄子,却不想将他逗哭了。
苏婉秋手忙脚乱的安慰着儿子,素雪心疼的看着小郎君在哭泣,连忙伸手道:“大娘子,妾身来吧。”
说着素雪接过襁褓里的婴儿,不一会就将孩子哄的咯咯乱笑。
苏婉秋见儿子不哭了,旋即放下心来,接着一双好看的大眼睛疑惑的看着闺蜜。
“嫂嫂,今日天气不错,怎么不将小思源带出来?”
“我让他在家温习功课呢?马上就要县试了,这秀才功名他一定要给老娘挣回来。”
正当两人说话间,那名离开的扈从面带喜色地折返回来,抱拳道:“总管,大喜,大喜啊。刚才北地来的信使说,老将军在密州大破金虏水师,小将军李公佐领兵攻破宿州,兵围徐州城。伪金益都府总管完颜正嘉弩殒命毙命,歼敌近万!”
蒲兰馨和苏婉秋干净、洁白的玉面上愣怔片刻,继而目瞪口呆,急声道:“你说什么?公公和小郎君打胜了?”
那护卫亲兵兴奋的开口说道:“总管、少夫人,信使是这样说的,沿途百姓们都在议论纷纷,应该是真的。”
“太好了,”蒲兰馨高兴的说道:“我就说嘛,海州解围后他们必将北上消灭金虏。”
伪金贵族殒命,官人这是又打赢了?
苏婉秋拍了拍饱满浑圆的胸脯,双手合十道:“菩萨保佑,只要官人没事就好……”
“你呀,这次公公和二郎一定得官家赏赐,说不定还给你封个诰命夫人什么的……”
蒲兰馨上前抱住闺蜜胳膊,心底有些酸酸的说道。
素雪在一旁睁大了圆圆的眼眸,也替小郎君高兴起来。
“嫂嫂,又取笑妾身,走,咱们也去御街看看。”
说着,苏婉秋拉着蒲兰馨的白嫩玉手,领着素雪和一干亲兵往人潮汹涌的御街跑去。
此刻,临安城中的百姓,也在迅速奔走相告,几乎一盏茶功夫,李家父子和魏胜在山东大胜的消息不胫而走,渐渐扩散至全城。
大内皇城,垂拱殿。
端坐在金銮椅上的赵构听着外间渐渐传来的鞭炮声,目光闪了闪,原本坚毅冷峻的面容之上带着几许迫切和期待。
难道北地传来了捷报?
可不久前李宝和李公佐分别发来奏疏,说海州之围已解,正伺机攻城掠地。
难道李公佐率领归义军南下,决战金虏主力?
这位苍老的皇帝神色倒还镇定,只是对蒋春挥手道:“再去遣人问问。”
而下方大殿内群臣也交头接耳窃窃私议,都不知道发生什么事。
就在这时,一个小内监从外间去而复返,他刚走到大殿门口,就被高高的门槛绊了一跤。
“噗通”一声,
小太监跪倒在地,但他丝毫不觉得疼痛,只是满脸赤红兴奋道:“官家,山东大捷!”
等小太监从地上爬起来,几个内廷侍卫架着一个气喘吁吁,满脸红的红旗信使,跪倒在御前。
“大捷,密州大捷!宿州大捷!山东大捷!”
此言一出,原本议论纷纷的文武群臣,循声而望,心头震惊莫名。
前几天,海州才有一次解围,不是打退金军一万余人围攻?这才隔了几天,密州和宿州怎么又有大捷?
要知道密州位于山东伪金腹地,宿州更是南北要冲,乃战略枢纽之地,此城池金军驻扎着精锐士卒,不可能这么短时间就被攻破。
赵构眼眸中暗藏锋利,目光紧紧盯着那身背红旗的信使,声音都有几许颤抖,问道:“山东大捷,大捷由何而来?”
李宝和李公佐、魏胜等人不是刚解了海州之围,还带着大军驻扎在海州,李宝怎么又跑到密州去了?
此刻,殿中文武群臣也都暗暗皱眉,思考着这则消息的真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