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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来到不远处的紫宸殿,刚进大殿就发现一些内监已经将祭天和祭祖的仪仗、三牲祭品都准备好了。
赵眘明白看来官家早就准备好,就等着这一天。
他如今既有登上皇位的欣喜,又有面对未来局势变化的忐忑,可以说是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咸一起涌上心头,心情极为复杂。
赵眘在内侍摆弄下,拜祭完苍天和祖宗,最后环节,蒋春拿出已经准备好的圣旨,开始选读起来。
【内降诏曰:“朕以不德,躬履艰难,荷天地祖宗垂佑之休,获安大位三十有六年,忧劳万几,宵旰靡惮,属时多故。未能雍容释负,退养寿康。
今边鄙粗宁,可遂初志。而皇子玮毓德允成,神器有托,朕心庶几焉。可立为皇太子……。
皇太子眘贤圣仁孝,闻于天下,周知世故,久系民心,其从东宫,付以社稷,惟天所相,非朕敢私。皇太子眘可即皇帝位,朕称太上皇帝退处德寿宫……”】
蒋春念完圣旨,弓着身子,举起双手就要将圣旨递给泪流不止的赵眘。
却不想赵构上前一步,将圣旨取下,塞到跪在地上的太子赵眘手中。
赵构看到赵眘泪流满面,也忍不住动情道:“我儿当以社稷为重,切不可被儿女私情所左右……”
经过赵构再三勉谕,赵眘明白此时诏书已经下发,不可能再有反复机会。
随即压抑住心中激动的心情,方才流泪答应。
一众高官站起身,三衙禁军都指挥使杨存中奏道:“陛下超然高蹈,有尧舜之举,臣等不胜钦赞,第自此不获日望清光,犬马之情,无任依恋。”
赵构听到此话,也老泪纵横道:“朕在位三十六年,今老且病,久欲闲退,此事断在朕意,并非由臣下开陈相逼也。卿等要勉力辅佐嗣君,安大宋社稷。”
这话说完,众臣都跪地流泪不止,而赵构勉励新皇帝赵眘几句话,像是放下了什么包袱似的,一身轻快的走出御紫宸殿,往德寿宫而去。
随后,赵昚和一干大臣在雨中恭送赵构离开祥曦殿和吴皇后等一干妃嫔,退往德寿宫居住。
等赵构离开后,此时殿内皇位空悬,张浚抢先发声道:“官家,国不可一日无君,还请陛下早点登上御座,以安天下人心。”
听到这话,赵眘扭头看了眼侧后方站着的张浚,心底赞叹一声:不愧是经历过靖康巨变的老臣,端的是人精。
于是,赵眘顺坡下驴,面色悲戚的说道:“既然父皇将大宝托付给我,我……朕自当尽心竭力守护好这大宋江山。”
说完,他便在贴身宦官张庆的搀扶下,一步一步登上御座阶梯,独坐在高高的御案后。
直到这时,大殿内的乐声响起,内侍各大貂珰、文武百僚开始依次挨个跪拜称贺。
至此,赵构退位,大宋迎来了新的皇帝——赵眘,也就是后世的宋孝宗。
第二天一大早,
赵昚就下旨,亲率百官到德寿宫向退位的赵构问安,这让打算颐养天年的赵构不胜心烦。
于是,已经晋升为太后的吴皇后颁下懿旨,让新皇帝不必每日请安,还要以国事为重。
此后,每年遇到朔望及正旦、冬至等节日,赵昚都要带领皇后谢氏赴德寿宫给赵构和吴太后问安。
三日后,赵眘立之前的郡夫人谢氏为皇后,立之前成穆皇后郭氏生的儿子赵愭为太子,立女儿永嘉君主为嘉国公主。
随后正式下旨将嘉国公主赵语婵赐婚给归义军统领李公佐为二房正妻,但仪仗礼仪改为公主仪仗,陪嫁的嫁妆也要按照公主标准进行。
……
就在宫中紧锣密鼓的打扫宫闱,迎来新皇帝之时,在清河坊的李家。
此时,李府后宅正屋大厅内,一干李府莺莺燕燕全都聚在一起。
这边苏婉秋正抱着儿子小虎子,和妾室素雪一同探讨怀孕时的注意事项。
另一边,新纳的妾室颜青黛正和慕荷、秀竹等大丫鬟打着骨牌,几人大呼小叫的出着牌,还纷纷指责别人耍赖。
李公佐的妹妹李沐曦抱着颜青黛的女儿亲热的逗弄着婴儿,而锁儿也非常喜欢这位已是少女的小姑姑,抱着她的小脸不停“咯咯”笑着。
就在这时,一个内院的老嬷嬷从外间快步走进来,这人一张老脸上喜色难掩,高兴的说道:“老夫人,外院来了个宫里的宦官,赐下一堆金银铜钱和绫罗绸缎。”
陆氏正看着自家女儿逗着小孙女,闻听此言,内心诧异了一下,连忙问道:“宫里赐下了东西?可有说是什么因为什么事?”
老嬷嬷脸上的褶子几乎笑成一朵菊花,说道:“听那小宦官说好像是阿郎和小郎君在打败金人立了大功,宫中封赏下来了,还给两人封官进爵呢!”
此言一出,宛如一颗惊雷闪电在正堂屋中炸响,几乎让列坐的女眷们万分惊讶,面面相觑不知说什么好。
这,这就父子俩同时封官进爵了?
这可是李家光耀门楣的大事,
何况这种一府双爵位的事,古往今来可都极为罕见,只怕是戏文里才有的故事。
“好好好……说没说封了什么爵位?”
“程管家给那小宦官塞了点儿会钞,人家说阿郎被封为正二品辅国大将军,爵位为齐国公,小郎君被封为怀化中郎将,爵位好像是平江什么伯。老身我记不清了……”
“是平江开国伯吧,咱大宋只有宗室封爵没有‘开国’二字,官宦人家封爵都有‘开国’二字。”
听完老嬷嬷的话,一旁的苏婉秋压住心中激动的情绪,语气淡定的说道。
“对对对……是平江开国伯。”
躬身而立的老嬷嬷一张老脸笑成了菊花,她恭维道:“还是苏娘子见多识广,您说的不错。”
这话说完,厅堂内好似炸开了锅,一众莺莺燕燕兴奋的议论起来。
“这国公和开国伯的爵位很高吗?”
“你个小丫头片子懂什么,国公再往上就是郡王了,再说咱们可是一门双爵位,那可是相当厉害。”
“唉!……还不是爷们俩拼命挣来的……”
上首坐着的陆氏被这一连串的消息给整懵了,回过神来后,激动地对苏婉秋说道:“这……这是要光耀门楣的大事,一定要摆上香案告慰列祖列宗才是。”
“是的,婆母,息妇是这样觉得的。”
苏婉秋盈盈一笑,顿觉扬眉吐气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