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车吱”的一声,在食堂门口停下。
车里的人由于惯性,一窝蜂朝前面一冲。
由于车内没有空隙,所以不会有人摔倒,除了被挤在最前面的杜隆。
他“嗷”的一嗓子,差点把屎给挤出来。
我和沈硕下车去接张檀言。
至于车里那个受伤的人,交给他们自己解决吧,只要别太残忍就好。
一个丧尸就在车门旁,我猛地一开车门把它撞倒。
沈硕跳下去,趁它还没爬起来,就用砍刀扎进了它的脑袋里。
“没以前快了!”沈硕抱怨道。
当然,40次的使用数量老早就用完了,只能当普通的砍刀用了。
我拔走车钥匙揣身上,现在绝对不能麻痹大意,不然等会出来车影子都看不见了。
丧尸随时都会过来,这次必须速战速决。
不管张檀言现在什么样个情况,只要没死,哪怕是昏迷,抬也要把他抬上车。
要死也给我出了校门再死。
一进食堂我就觉得不对头,大门敞开,地面上全是红色的脚印。
这什么情况?
难道丧尸已经进去了?
张檀言几十种死法在我脑中浮现,到最后竹篮子打水一场空啊。
没时间思考这些,我们直接就往后厨跑。
刚到学生就餐的大厅内,鼻孔里就窜进了一股浓烈的煤气味。
煤气泄漏了?
这还得了?
学校食堂那么大的煤气体量,万一爆炸了,我们连同外面的依维柯以及整个食堂不都跟炸弹一样炸没了?
我刚想去开窗,就听到沈硕的叫声。
通往后厨的门也敞开,通过玻璃橱窗,可以看到那里居然全是丧尸。
不知道的还以为丧尸在排队打饭呢。
在丧尸群中间,只见张檀言站在高处,不断地挥舞手臂。
这家伙是疯了吗?
我说怎么食堂周围没看到丧尸,都被他吸引到后厨了啊。
这是准备同归于尽的节奏。
想想也是,一直顺风顺水,家境优渥,人帅多才的张檀言,受到了断掌之故,现在想不开要自杀了。
估计是他打开了所有的煤气,故意泄露的。
看到眼前的景象,这次我也是没法了。
要去救,不可能,张檀言身边围了里三层外三层的丧尸。
而且这煤气越来越浓,恐怕稍微擦出点火星就会把整个食堂炸上天。
沈硕对我说:“你赶紧走吧,带他们离开。”
废话,我当然想走。
可是就差你一个人啊,你不走,我带四十九个人走,完不成系统任务,一切然并卵。
“一起走吧。张檀言是抱着必死的心了。”我奉劝道。
“我要和他一起。”
这都是怎么了,生命对你们这些人来说就这么不当回事?
你们俩搞基啊,来Youjump,Ijump这套。
“快走啊!”沈硕咆哮道。
我走尼玛啊,我咋走啊。
反正趁还来得及,争取一把。
如果还是不行,我也就不管什么任务不任务的了。
我们悄悄走进后厨,那里面的煤气味更加浓郁,让我都头脑发昏。
张檀言是站在那张地下有方向轮的桌子上,摇摇欲坠,随时都会摔下来。
桌子有一米多高,长宽各两米,平时用来放米饭的盘子。
这样,丧尸一时半刻爬不上去。
他右手手腕的伤口再次被切开了,深红色的血直往外冒,正一滴滴地洒在下面的丧尸脸上。
奇怪的是,这些丧尸并不像之前那样,闻到血腥就狂躁起来。
动作缓慢迟钝。
难道是煤气导致的?
难道丧尸病毒也会被煤气影响?
不然我和沈硕两个大活人在它们后面,老早就扑过来了。
我向沈硕指指墙壁,他顺着方向望去。
沿着后厨的墙壁上,有一连串巨大的通风管道。
就跟家里的抽油烟机一样,只是这个管道四四方方的,被牢固地吊在天花板上。
管道在每个灶台上有一个口子,用来抽走烧菜时产生的油烟。
管道很长,一直通到了张檀言那边。
如果我们能顺着通风口爬过去,接上张檀言,不是没有机会成功。
化学课上老师说过,煤气的主要成分是甲烷,在密闭空间内达到一定浓度,很容易发生爆炸。
所以动作一定要快,而且决不能擦出任何火花。
事到如今,只有这样拼死一搏了。
我们把一张桌子小心翼翼地搬到墙边,踩在上面,依次爬上了通风管。
通风管是被数十根钢丝均匀地吊在天花板上。
我们上去之后,除了稍微晃动一下,没有任何塌陷或者掉落的情况。
暂时没有。
不知道这个狗日的学校会不会在这上面打折扣,弄点减配的东西过来糊鬼。
管道差不多五十厘米宽,上面布满了厚厚的灰尘和少量的油渍。
我在前,沈硕在后,两人一点一点朝前爬。
刚开始还算平稳,等我们爬到中间点的时候,由于两个人的频率产生了共振,整个通风管跟着左右晃动起来。
我倒不怕能把我们从管道上摔下来,而是怕晃来晃去的,把钉在天花板上的螺丝给扯下来。
我赶紧举手示意,让沈硕停下。
破除共振的方法就是避免同频。
这是物理课本里的知识,没想到用在这了。
等摇晃幅度变小,我开始往前爬,沈硕会意后跟我交错开来往前爬。
很快就爬到了张檀言那里。
这货还闭着眼,耷拉着头,似乎沉浸在底下一群丧尸的嘶吼声中。
他脸色已经泛红,嘴唇煞白,很难想象这居然还是个活人。
“张檀言!”我压低声音叫道。
隔了一会,张檀言猛地睁开眼,茫然四顾,最后看到了我们。
他吓得一哆嗦,差点没站稳。
“你他妈要死啊,赶紧过来!”我低声骂道。
“不管你们的事,走吧!”张檀言喃喃地说道。
这个浑蛋,我都到这份上了,回头就走?
我真想上去给他两巴掌。
沈硕不知道什么时候站起来了,他走到我身后,伸出手对张檀言说:“我已经帮你报仇了,跟我们走吧。”
“车在外面等着了,大家都希望你安全离开!”我立马撒了个谎,这时候必须道德绑架,“你总不至于让所有人都跟你陪葬吧,这也太自私了。”
张檀言笑了,又哭出了眼泪,他举起尚在流血的手腕,哽咽地说道:“走吧,我不想活了。我已经是废人了,我不想活了,我也活不成了。”
“断了手腕又不是断了基把,你就别矫情了!”为了完成任务我也是什么话都说出口了。
赶紧吧,就差你了,你不走我很难办啊。
“活着,只要活着,比什么都强!”沈硕哭着说,“你别忘了,我们说好毕业后一起去塞浦路斯喝葡萄酒,你别忘了啊。”
还去喝葡萄酒,我尼玛。
富二代的生活就是不同,塞浦路斯是啥玩意我都没听过。
两个人同时露出微笑。
“走吧!张檀言,别忘了到时候带上我一起去。”我见他有些松动,立马说道。
张檀言看着底下迷迷茫茫的丧尸群,终于下定决心朝我们点点头。
我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这些人没一个让我省心的。
张檀言一个跨步跳上了灶台,朝我们伸出双手。
我俩一人拉住一个手,刚准备用力把他拉上来。
后厨传来了一阵清晰可闻的类似警笛的蜂鸣声。
我暗叫一声“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