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6章 觉醒：深渊湮灭

白皓走在深渊当中，步伐很慢，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挽留他一般。

凝成实质的深渊之力让他的穿行需要消耗极大的力气。

即使每走一步都需要耗费全身的气力，但，白皓并没有停下。

深渊的宽广，让白皓根本找不到目标，当然这里也没有目标。

白皓只是跟随着自己的心走在深渊当中。

他不知道自己要去什么地方，只能凭借着本能在向前行走。

这里没有时间的概念，也没有空间的概念，所以白皓不知道自己在何方，也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

即便是询问曙光乐园，也没能获得确切的回答。

行走中，白皓焦急的内心缓缓放松了下来，因为急躁似乎并没有什么用。

他开始思考自己和深渊的关系，或者说深渊选择他是想让他达成什么样的目的。

毁灭星界？毁灭虚空？

深渊自身可以很轻易的做到这一点，没必要让他来做这件事情。

那么，他还有什么值得深渊所关注的地方？

曙光乐园？

虚空之树？

白皓再次摇摇头，这些东西对于深渊而言并不算是什么。

白皓想不到答案，也找不到答案，他继续行走在深渊当中。

对于深渊而言，他过于渺小。

思量了很久，白皓还是想明白了一件事情。

深渊是概念，它平等的对待一切，它并不需要白皓为它做什么。

而是白皓需要深渊做什么，他想要从深渊这里得到什么。

想明白这个道理，白皓开始思索自己究竟想要什么？

力量？

宝物？

白皓摇摇头，心间再次浮现了那两个字。

“超脱。”

超脱，不受所有的拘束才能称之为超脱。

但克丝·拉尔提亚却提到过，他或许可以变得很强大，但却不会超脱。

除非他成为深渊，将整个星界拉入深渊当中，覆灭星界所有的光芒，那个时候他才能获得永远的寂静，也就可以获得永恒的超脱。

但，这代价值得吗？

眼前漆黑的深邃依然让他有些寸步难行，但相比之前却要好了很多。

他开始能够看到一些事物，他能够清晰的感知到自己身旁一米范围内的空间和时间。

他能够看清浮游在身旁的一只只如同鱼的深渊浮游生物，也能够看清楚身后一直跟随着他的那只深渊生物。

它似乎是由最为纯粹的深渊之力凝结而成，漆黑的长尾在浮游的鱼群身上滑过，却没有引起鱼群的撕咬。

在这里，深渊生物不会因为地盘发生争执，也不会因为被攻击冒犯而大打出手。

深渊，平等的对待着它们。

白皓不知道对方为什么要一直跟着他，但对方那懵懂的眼神中同样充斥着迷茫。

显然，它也不知道，但它就是想要跟着白皓。

旅行仍然在继续，白皓和这只深渊生物的关系慢慢熟络。

这孤寂的黑暗中，白皓似乎找到了陪伴。

或许是深渊底层的原因，无论是深渊魔灵还是幽渊魔灵都无法出现在他的身旁，也听不到她们的声音。

即便是禁忌人偶也只努力的握住白皓的手指摩挲自己的脸庞过后，陷入了近乎永恒的沉睡。

孤独、黑暗、寂静，这似乎是深渊所赋予的永恒。

白皓并不喜欢这种环境的单调枯燥，但在这深渊当中，他却能够感受到难得的安宁。

或许，他还是喜欢深渊的。

白皓能够感知到自己的身体正在发生某种变化。

他的手指似乎更尖锐了一些，身后似乎也慢慢长出了羽翅。

但，这些并不重要。

最重要的是，他感觉自己的眼睛正在慢慢被替换。

他的眼眸似乎在深渊之力的催化下发生了某种变化。

也因为这种变化，他才能看清楚这些黑暗，看清楚身后跟随着蠕动的深渊生物。

“小八，我们走了多久？”

白皓看向身后的深渊生物，他给它取名小八。

小八并不知道这两个字代表着什么，但它接受了白皓的称呼。

而在它接受了白皓称呼的那一刻，原本深渊之力凝聚的身体似乎凝实了一些。

似乎这种称谓和称呼让它更加完整。

小八遗憾的摇摇头，那如同猫咪的头颅甩动着，看起来有几分喜感。

白皓当然也不会在意，安心的黑暗总会有些枯燥。

黑暗、静谧，一直都是这样。

忽然，白皓的面前出现了一抹光点。

那道光点砰然间炸开，爆炸的波动似乎唤醒了周围的空间和时间概念，让周围的一切变得生动，而不是那漆黑无垠的黑暗。

白皓饶有兴致的看着这一切，抚摸着小八柔软的身躯。

那如同长蛇的身体却没有任何的鳞片，光滑却不湿滑。

不知道为何，白皓有了一种熟悉的感觉，他似乎也是这般抚摸过一条尾巴。

但，那条尾巴的主人，他已经不记得了。

在这旅行当中，他丢掉了很多东西，也丢掉了很多的记忆。

他的脑海中空空洞洞，似乎所有的一切都遗失在旅途当中。

炸开的光点继续扩大，被幽暗的深渊所包围的空间似乎再次扩大了几分。

白皓抬起手，并拢的五指散开，同一时间，那光点周围的黑暗如同听到指令一般，退散开来。

光点丝毫不客气的占据了漆黑退让的空间。

光点继续爆炸，并借助爆炸的推动力继续扩大，爆炸之后的尘埃粒子环绕着光点的周围。

爆炸不断继续，这些尘埃粒子不断在被爆炸抛向远方，如同浪潮一般。

白皓的手指饶有兴致的敲了下面前的尘粒，尘粒破碎。

但，下一刻，光点当中涌现出各种颜色没入这尘粒当中。

同时因为白皓的触碰，一缕缕漆黑也没入了这尘粒当中。

尘粒发生了变化，慢慢吸收周围的尘粒，形成了一颗指尖大小的球状物体。

球体上似乎开始出现生灵，当然，这些生灵太过于渺小，白皓必须非常努力的瞪大眼睛，才勉强能看到他们。

因为，他们比蚂蚁还要小数千万倍。

漆黑和那些光泽在对抗，这些生灵似乎也在支持不同的力量。

漆黑和光泽的对抗并非永恒，他们在碰撞后融合，形成了一层光膜。

光膜背后的漆黑和光泽相安无事，但这些生灵的争斗却从未停止。

他们不再为了力量争斗，转而为利益所争斗。

这种争斗看的白皓有些无趣，他想到了那些将他包裹却相安无事的深渊生物，感觉这些生灵有些嘈杂。

漆黑的手指敲击在这颗球体上。

球体根本承受不住他的力量，黑暗中似乎伸出了一只手，握住了这颗气体，将它拖入无尽的黑暗当中。

白皓瞬间感觉清净了许多，他再次开始努力的回忆，他究竟抚摸过谁的尾巴。

那种尾巴的手感，真的很好，他很想再摸一摸。

光点如同烟花一般绚烂，只不过无休止的爆炸让白皓感觉到一丝烦躁。

他很想跑过去握住那颗光点，给它一巴掌，让它停止爆炸。

光点自然不会听从他的意见，似乎是在挑衅一般，光点的爆炸愈发频繁，声音也越来越响亮。

白皓的眼眸变得冰冷，变得淡漠，但他并没有做什么。

因为那颗光点并没有做错什么，只是在挥洒着光辉而已。

但就是这种事情，让他越发的烦躁，而他周围的黑暗也在蠢蠢欲动，似乎等待着他的命令。

但，他们没有迎来白皓的命令，白皓抬起手，那冰冷的眼眸盯着自己有些尖锐的手掌。

他在思索，他在思索自己什么时候变成了深渊，他在思索自己什么时候能够指挥这些黑暗。

想了许久，白皓忽然察觉，这所有的变化似乎都是他称呼怀中的深渊生物为小八开始的。

深渊没有喜好，不在乎黑暗和光芒。

但深渊生物并不喜欢光芒，它们会认为光芒是对于深渊的背叛，它们会抹除这枚光芒，让其归于寂静的黑暗。

这一刻，白皓忽然有一种奇怪的想法。

如果他摧毁那颗光点，会不会蜕变为深渊生物？

然后和那些深渊生物一起躺在深渊当中陷入永恒的沉睡？

看着眼前无休止的爆炸光点，白皓忽然感觉这似乎是一道选择题。

而怀中的小八抬起头，那双可爱的猫眼也在注视着他。

“没有纯粹的黑暗，就不会纯粹的光明”

“没有永恒的深渊，就不会有永恒的元素”

托起小八那张猫猫头，白皓轻轻撕扯着它的嘴巴，小八的脸上露出了一抹人性化的不满。

“生灵有选择的权力，而我并不在意它们的选择。”

“或者说，我会尊重它们的选择”

“区别只是在于你是在深渊内，还是在深渊外罢了”

小八的猫眼中露出了一抹疑惑，它真的听不懂这个家伙在说些什么。

“我并不讨厌元素，只是更喜欢深渊罢了，它让我感到安心。”

“我拥有深渊的力量，如果说面对深渊是我的命运，那么我不妨凭借着深渊的力量登上那至高的王座。”

“人，总要有些事情来做”

“而且，一味的爆炸扩张并不是什么好事情。”

白皓揉了揉了小八的头颅，漆黑的眼眸忽然变得冷冽。

一道道五颜六色的光芒从那颗光点上被抽出，没入他的眼眸当中。

眼眸微眯，下一瞬，这颗光点变得黯淡，爆炸顷刻间停止。

眼眸再次眯起一份，这团星云陡然间炸开，无尽的黑暗再次袭来，将大半的碎屑拖入了深渊当中。

失去了大半星团的星云忽然间变得稳定下来，有些黯淡的光点向着四周残存的球体散发着盈盈辉光。

深渊平等的对待着一切生灵，也接纳了这个新生的元素宇宙。

静谧再次降临，这一次白皓没有再感觉到任何烦躁的情绪。

“对了，我想起来一件事情。”

猫猫头的小八歪着脑袋呆萌的看着他。

“这滑溜溜的手感，和莉莉姆的尾巴一样。”

“感谢你，让我体会到了深渊的安宁。”

白皓脸上露出了一抹淡淡的微笑，伸展开手臂，仰头向后方倒去，小八就这么淡然的注视他摔落深渊。

无垠的深渊当中，白皓的身体极速下坠。

一道道纯粹到极致的深渊本源之力融入到他下坠的身体当中。

灵魂和身体交汇的刹那，白皓感受了来自身体传出的喜悦和安宁。

白皓睁开眼眸，他自始至终都躺在那深渊生物的身旁，从未离开。

魔镰魔灵和幽渊魔灵嬉笑着将一颗颗纯粹深渊之力结晶、深渊之核、原罪之芽放在白皓的身旁。

而禁忌人偶则是安分许多，巴掌大小的身体安稳的趴在白皓的心口处，正在酣睡。

她残缺的手指早已复原，葱白的手指，漆黑的指尖给人一种沉沦感。

似乎是感受到白皓的归来，魔镰魔灵和幽渊魔镰的脸上带起了一抹笑意，而禁忌人偶也缓缓睁开了那双明亮的眼眸。

【违规者已完成第二次职业觉醒】

【违规者身躯已获得深渊祝福】

【违规者眼眸已蜕变为深渊之眼】

【违规者获得深渊之眼专属能力：深渊湮灭】

【违规者已吞噬极大量深渊本源之力，能力已完全蜕变】

【违规者部分能力已在本源深渊之力冲刷下崩灭】

【违规者心核所属附属魂核已得到强化】

一道道信息提示出现在白皓的视野中。

【曙光乐园已定位到违规者所处位置】

【即将开启超空间传送权限....】

【45秒后将开启超空间传送....】

白皓还没来的及观察自身信息发生的各种变化，便接到了曙光乐园的提示。

白皓站起身来，没有任何犹豫，将魔镰魔灵和幽渊魔灵收集在身边的所有物品装入储物空间当中。

在白皓昏迷，意识随着深渊意志扩散过程中，她们收集到了足够多的深渊异宝。

只不过，环绕在白皓身旁的深渊生物对这些东西没有丝毫的兴趣。

这些东西对于它们而言和地上的石子差不多，又有谁会在意自己触动了几颗石子呢？

“小八，你要不要和我一起离开？”

白皓在魔镰魔灵和幽渊魔灵诧异的目光中，将手掌伸向了一旁的深渊生物。

被白皓称为小八，让这只深渊生物微微有些疑惑。

不过，它并不准备离开这安静的深渊之地，

一抹漆黑从它的身体上涌现，没入白皓的手臂。

凭借这枚印记，白皓只要在深渊当中，就能够感知到它的位置。

白皓点点头，再次环顾了一眼这周围的黑暗，激活了曙光乐园的传送权限。

空间的波动在白皓身旁浮现，浓郁的深渊之力包裹着这一抹空间波动，没有引起那些深渊生物的注意。

白皓的眼眸忽然间出现了一抹黑暗，下一刻出现在一处有些陌生的地方。

【违规者，欢迎来到曙光乐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