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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青蓝色的灵力风暴犹如大洋上的台风,覆盖整个白家秘境后将出口生生撕开一条通路,喷涌而出直上九天,那风暴中混杂的点点星沙撒发着微弱灵光,逐渐消弭于高空之中,殊为美丽。
甘苗和白玄法怔怔地看着这冲天而起的青蓝灵力,缄默无言。
这股力量绝对不属于他们认知内任何境界的强者,即便是二人联手也不会有这般威势。
甘苗看着这股渐渐停歇的青蓝风暴咽了口唾沫,青眸之中流露出一丝畏惧,“白老秃,这总不能是你白家的底牌吧,够能忍的你。”
白玄法则是呆呆地看着这一切,他过了半晌才反应过来甘苗这句话的意义,这冲天威势竟不是甘剑生亲临。
那么,此人既不是白家也不属甘家,此人是谁,又是敌是友?
不过考虑到此人直接破开白家秘境,那是敌非友的概率着实不小。
白玄法咽了口唾沫,收敛心神道:“你若是开玩笑便罢,此人若非你甘家大长老,那今日你我大概都要折在这里了。”
甘苗深深地看了眼白玄法,他这话岂不是告知自己,这人也与白家无关?
事情有意思起来了,一个与甘白两家无关之人出现在白家秘境,极有可能还是击败了甘盛与白沐秀之人,倒真是让人期待。
狂风既停,一男子自秘境内缓缓走出,此人眉清目秀,面如冠玉,两道邪飞入发的剑眉下掩着那纤长的凤眼,挺拔的鼻梁下仍是那条紧紧抿住的薄唇,可惜了这一俊俏模样,偏偏生了个薄情面相。
甘苗微微皱眉,眼前男子应当竟是见心境巅峰,离大圆满尚有差距,他怎会自这狂暴的灵力奔流中走出?唯一能解释的是正主还未出现,她有些期待地将视线后移,紧紧盯着那男人身后。
白玄法此刻却没甘苗那般镇定,白虎出现在门口,若无其事地向此处瞥了一眼,这一眼却看得白玄法心神大震,他忙不迭地再次审视白虎,又忆起昨晚诸人制住白烈父子二人的场景,不禁头皮发麻。
白虎从血祭大阵的人桩恢复成现在这样,那背后之人会是何等修为境界?
白玄法觉得自己喉咙有些干涩,想要转身离开,可理性却占据了上峰,在这般修为大能面前,逃与不逃区别不大,况且若是自己拼命逃跑令其迁怒家族,更是不智。
“圣人恒无心,以百姓之心为心。所以我才说,你又钻那牛角尖,若是连你自己都被害,还如何拯救这般多生民?”一个陌生男子的声音自白虎身后响起,白虎听到后赶忙侧到一旁让开通路,同时拱手一拜,“前辈教育的是。”
“都说了别叫前辈,显得我怪老的,叫我甘兄即可。”那男子终于自秘境中走出,一袭墨袍自身后翻动,漆黑如墨的长发不知为何舍弃了头冠侧编于肩,那张脸却与那和煦的声音有着些许落差——五官深邃,剑眉入鬓,眸若星辰,斧凿刀劈的下颌线承着那轻抿的薄唇,一眼看去甚为俊美。
甘苗与白玄法二人看到甘范之时皆感到心神巨震,此人在他们眼中毫无修为,又怎生得如此年轻,抑或他也如同甘剑生那般,也是个成道极早的妖孽?
“甘兄教训的是,是白虎过于执拗盲动,只见得眼前这般小天地,未将利害考虑清楚。”白虎再拜,同时开口问道:“白虎还有一不情之请,可否请甘兄暂时护佑白家家主白烈?”
“叫得倒是够生分的,真就断绝关系了啊?”甘范嘴角挑起弯弯的笑容,视线自白虎身上转移至不远处的甘白二人,“二位当是甘白二家话事人?”
“甘家家主甘苗见过前辈。”甘苗赶紧收敛起平日那懒散性子,虽说眼前这人毫无修为,但方才那灵力奔流可是实打实的存在,若是自己将其等闲视之怕是要招惹什么灾祸。
“白家大长老白玄法,见过前辈。”白玄法心中晃过无数个想法,而后一一被自己否定,最终还是紧随甘苗拜了下去。
“二位客气,白玄法是吧,劳请带这小兄弟前去寻你家家主白烈,应当还留有一命吧?”甘范声音平和,可落在白玄法耳中却如同惊雷一般,令他猛然抬头。
“前......圣尊便是赐下那半枚玉佩之人?”白玄法颤颤巍巍地说出这句话。
那枚玉佩所生的光幕正是白烈至今无虞的关键。当时白烈放弃防御选择对招,仅靠玉佩发出的黑色灵幕硬抗多人围攻达半个时辰之久,竟然纹丝未动,直到最后都堪堪维持住那一抹墨色灵力,白家众人才不得不改杀为囚,圈禁住白烈。
要知道,玉佩不过是件死物,数名通神境强者围攻之下,便是那临仙仙尊都应有所反应,那枚玉佩却简简单单护住白烈,让人不得不猜此物被沾染过圣人气息。
“圣尊......息怒。”白玄法扑通一声瘫软在地。
一旁的甘苗身形一晃,什么玩意,圣尊?玉佩?白家到底都干了什么,老祖究竟让我趟进了什么浑水里?
“那玉佩本来是给白虎的,谁知竟让他转赠他人了。”甘范语气平淡地说出这句话,却让白玄法面露苦笑。
此人未曾否认那个称呼,这方天地也对此亦是没有回应,恰恰证明此人未行僭越之举,那所有的真相只有一个,此人便是活着的圣人,这圣人看起来似与白虎有旧,还赠予那半枚玉佩护身,白家却......
想到这里,白玄法涕泗横流拜伏于地,“白家不知圣人与家主一脉有旧,其间种种至今难以误会论处,玄法妄为白家大长老,听从天道指示残害万千生民,纵容族中内斗枉费圣人心意,着实罪该万死,还望圣人念与我家主白烈一脉有旧,切勿迁怒白家,莫要将白家抹去。”
乐,甘苗原本抱着看乐子的心态,此时却也腿脚一软,她听着白玄法说的话便感到了眩晕。你白家圈禁残害家主一脉已经狂妄至极,自有取死之道,就现在这般情景还以言语试探人家前辈境界,还在算计,这可真是踢到铁板了。
她转念一想,甘家虽在甘剑生老祖的执意否决下没有筹划这生祭大典,可也是配合地从领地内迁走生民,甚至甘盛那蠢货还与白家勾勾搭搭,也不知有无说出什么要命的话......
方想到这点,她便膝盖一软,谁知这圣人今日是否会迁怒甘家。
不料此时,圣人却伸手虚扶,自己却无论如何也跪不下去了。
甘苗头皮一麻,白玄法尚且顺利拜下,难道甘盛那老不死竟然在白家秘境内开罪了圣人......
“完了......”她喃喃道。
“虎兄,你去扶起你白家长老,看着让人头疼,就按方才说的,先让他们安排生民们迁出秘境毫升安顿。”甘范轻声说道,而后将目光投向甘苗,“甘苗是吧,你倒是有心了,就是这甘家主服饰如今也有了女款?之前甘某就说过这颜色水不拉几,生怕别人不知甘家天生亲水......”
甘苗的大脑在听到“如今已有了女款”这句时便开始宕机了,什么意思?还有后面这圣人自称甘某......该不会此人是我甘家出的圣人?!
不会不会,她赶忙冷静下来,圣人寿命何其绵长,那近乎永恒的生命之中见过多代甘家家主都并非意外,何况若是族中出现圣人之姿的小辈怎可能毫无记录,要知道甘家本就以情报收集秘闻记录见长。
见甘苗表情几般变化,甘范便知她根本没有将自己的话听进去,便示意白虎先去找白玄法安排今后之事,自己则是走到甘苗面前轻声道:“甘家主,可曾听过族中多年之前有一狂徒名曰甘范,与朱霖仙宗圣女芮可儿于落凰谷搏杀,双双殒命?”
“未曾记得,”甘苗有些不安,这前辈好生生的为何问这般问题,“晚辈眼界狭隘,未能通读族中藏书,令前辈失望着实惭愧。”
甘苗低下头来,却许久未闻甘范言语。
这圣尊脾气好生古怪,怎得都不知客套一下让人抬头?
甘范了然,时间过去太久,即便是以记录见长的甘家也将这段隐秘束之高阁,不再拿出了。
他的嘴角勾起一个弧度,看着白虎带着仍旧颤颤巍巍的白玄法离开此处,终于开口:“甘家主,请抬起头来。”
甘苗伏下之时面有苦涩之情,却在抬起之后尽显平淡,“谢过圣尊,不知圣尊为何对此事感兴趣,是否需要晚辈帮助调查?”
“那倒不必,反倒是甘某有求于甘家主。”甘范看向甘苗,那只黑色的瞳子中闪过一丝犹豫,终是开口道:“实不相瞒,甘某便是那甘范,至于现今朱霖仙宗宗主便是拙荆。”
甘苗忽然感到有些头晕,圣尊是什么意思,说自己是甘范,那不就是说甘家出过一个圣人而甘家尚不自知?至于后面的朱霖仙宗宗主是拙荆这句话,是不是能理解成这老祖宗现在找了个明通境的小女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