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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缢?莫要在朝堂之上开如此玩笑,”周见心怒发冲冠,一对铜铃般的大眼气的几欲喷火,愤怒地盯着传话之人,“你身为皇族在此霍乱人心,究竟有何居心?”
周青山听闻此言脸色一白,忙不迭深深一拜,“见心叔公莫要气恼,青山只是听说,听说......”
周见心见自己这后辈如此倒也不好再发脾气,怒而拂袖走至一旁,静静地等着宫中消息。
不久,一个带有哭腔的女性声音自朝堂后传出,“周皇于今日申时驾崩,由周青山接任第三十九任周皇,众卿迎新皇登基!”
周见心一愣,自己那皇侄竟真的驾崩了?
随着文武百官皇亲国戚尽皆跪下,偌大朝堂之上竟只剩周见心与身穿蟒袍的周青山。
周青山此时却已慌了神,他想不到自己只是听闻皇帝自缢便来瞧个热闹,却阴差阳错要被拥立为帝。当左右文臣武将拥着他要将他送上龙椅之时,他终于反应过来大呼,“见心叔公,救我,救我,我不要当皇帝,不要啊......”
周见心愣愣地看着眼前这一切,却不知为何回忆起了今晚那个夷灭小半修仙界之人。他忽然明了,为何今日皇宫内会出现黑色人影,为何文武百官于大年初一在此处集会,为何那生祭大典背后有皇族推波助澜却无人追究。
一切的一切,不过是圣人给了皇族一个面子,令其体面。
他心中暗想,自家祖坟这烟貌似冒得有点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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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时间也差不多了,甘范于空中向白虎招手,白虎看到后便拜别众人,凌空而起飞至甘范身旁。
“师父,有何吩咐?”白虎拱手拜道。
“家事那边是否安排妥当?”甘范看着这一身素色的白虎觉得有些扎眼,他微微皱眉,“为何换了套如此白净的衣物?”
“禀师父,白虎已与白烈前辈断绝父子关系,何来家事一说,至于衣物,则是随手取之,并未有何深意。”白虎应答如流,倒是让甘范有些头疼。
“你为何要与白烈断绝关系?”
“......好似是怕牵连于他,但现在似乎没有必要,“白虎愣了愣,忽然说道:“师父,请暂且等下我,我先与那白烈前辈再续父子关系,稍后便来。”
甘范无语,也只得挥手赶他快去。
远处的芮可儿遥遥地看着甘范,又看向天边那一角月亮,不禁笑了一下。
“师尊,你笑什么?师丈怎么还在那飞着呢,他不累吗?”芮铃儿拿出一块糕点递给芮可儿,芮可儿见状将其推了回去,“你吃吧,为师不饿。”
“可是我也不饿啊师尊,你不是说了,等得烦了的时候吃块糕点吗,所以我就把他们拿来了。”
芮可儿一怔,自己好像还真说过这话,转头看向芮铃儿,眼中神色莫名。
“师尊,你别这样看我,我感觉你又要训人了,”芮铃儿缩了缩脖子,又把一块糕点递了出去,“吃口吧师尊,想师丈了不丢人。”
这次芮可儿没有推脱,而是伸手接过了糕点,轻轻咬了一口。
她心中暗想,这糕点干巴巴的,也不甜,根本没有蛋糕好吃,就这也能骗到小姑娘?她便转头看向芮铃儿,见她也满面愁容,不禁有些疑惑,“有那么难下咽吗?”
“不是的师尊,”芮铃儿叹了口气,“这糕点挺好吃的,就是太甜了,要是能淡一点就好了。”
芮可儿默然,心道这没见过世面的孩子,真让人头疼。
见芮可儿不再那么沉默,芮铃儿凑到她身边问道:“师尊,方才师丈诛杀那般多修士,怎么没见你惊讶呢?”
“你惊讶了?”芮可儿反问。
“我都要吓死了好吗,我原以为师丈应当会顾全大局,雷声大雨点小,却没想到他真的如同我想得那般令他们抵命,”芮铃儿那如柳的细眉微微皱起,似是思索着什么一般,“师尊,师丈也不似那嗜杀之人啊。”
“你师丈是个好人,哪里懂得什么是嗜杀,他从头到尾都在用立圣境的境界压制他人,也就最后剥夺那三人修为的时候还算用了点术法。”芮可儿看向自己这徒儿微微一笑,“论起杀伐之术,你师丈给为师提鞋都不配,怎么样,是不是特别想和为师多学两招?”
“师尊,我觉得你倒是更像嗜杀之人......”芮铃儿稍稍挪了下屁股远离芮可儿,“还有,不要对未出阁的姑娘说什么提鞋一类的,师尊不是说女子的脚不可以随便给他人看吗,为何还要让师公给你提鞋?”
“为师才不嗜杀,只是对杀伐类术法有兴趣!”芮可儿解释完后想到自己第一次穿高跟鞋的时候登时羞红了脸,“再说什么叫不可以给他人看,要具体情况具体分析,你师丈和为师是夫妻关系,为何不能给他看呢?”
芮铃儿被芮可儿的发言惊到,缓了半天才咽下口中这块糕点,“师尊,我听不懂你说的什么。”
“呃,哪部分?”
“具体什么分析那部分。”
“不要在意,为师跟你谈论的是夫妻之间的行为,你将来迟早也要嫁人,不早些了解可不行,”芮可儿有些局促,她一不小心竟说出了在现世学到的词汇,便只好将话题引开。
毕竟她自己也是一知半解。
“嫁人?才不要,”芮铃儿皱起眉头,“自小我便生活在男人堆里,过去还未觉得有什么,这几年师尊教授我礼法之后,我愈发觉得男人何其不堪。”
“男人就没有一个好人吗?”芮可儿问道。
芮铃儿仔细想了想,歪头看向芮可儿,“还是有不少的吧?不过在谈论女子的时候,他们大都很变态的。”
芮可儿皱眉,她与男子接触较少,倒也不好对芮铃儿的经历妄加论断。沉默几息后,芮可儿忽然福灵心至,“你那虎兄,你怎么看?先前你不还哭的极伤心吗?”
“白虎就是白虎啊,他姑且算是我‘芮铃儿’这个身份的第一个朋友,我一直把他当兄弟的。”芮铃儿皱起眉头,仔细想了一下忽然笑道:“师尊,你看这样,等下次他再来的时候我穿上男装去他眼前晃悠一圈如何?”
芮可儿呆在那里,心中不断思考着什么叫做“把他当兄弟”。这丫头当时哭得那么伤心,难道真是自己误会了?
芮可儿想了想,轻轻摇了摇头,“在你那虎兄心中甘凌云已经死了,你又何苦去撩拨他?你换位思考一下,若你是白虎,你所尊敬之人已逝,你会愿意有人扮作他的样子出现?”
“那人本就是我也不行?”芮铃儿疑惑道。
“那也不行,”芮可儿轻轻将芮铃儿的脑袋按在自己胸口,“铃儿,为师虽说小你数岁,但所经历之事应当是比你多的多,有些事情不亲身经历很难理解,便是用嘴说的也不过是穿耳而过。”
“师尊,我一直是将你当做长辈的,”芮铃儿轻声道:“只是我装了大半辈子男人,现在才学做三年女人,怕是很多事情一时难以改变。”
芮可儿像安慰孩子一般轻轻地拍打着芮铃儿的后背安慰道:“没事的,你已经进步很快了,现在好歹知道穿裙子不胡飞乱蹦了,为师很满意了。”
“师尊,你别把我说得像个傻子一样好吗?”芮铃儿不满。
“好好好,那你告诉师尊,你对那孩子到底怎么想的?”芮可儿轻轻用手指弹了下芮铃儿的脑袋,“轻一点,别把头整个压上来。”
“师尊你好小气,这么大不让枕着,都便宜师公了是吧?”芮铃儿不满。
“莫要胡言。”芮可儿作势欲打。
芮铃儿慌忙装出捂头的样子,倒是让芮可儿忍俊不禁,“你这孩子,正经点。”
“师尊,我真没骗你,我就觉得白虎是个挺有意思的人,呆呆地,做事又一板一眼,只有礼成境修为天天也不知修炼,就是在那读书抄诗,”芮铃儿顿了顿,“反正就是胸无大志荒唐可笑!”
芮可儿微微皱眉,这丫头是什么形容,“那你这几月来日日下山是为何,总不得是天天去看那孩子笑话吧?”
“那自然不是,我主要是看他一个人在这山门之前怪可怜的,别说活人了,这周围连个活物都没有,有时我从旁出现经过一下,大部分时候都是远远地看着,反正他一个礼成境也感应不到我。”
芮可儿像是发现了什么一般,那对朱红的眸子蓦然一亮,“然后呢?”
“然后我无聊的时候就会出去看看他在做什么,只是他这人无聊的很,总是喝两口酒就开始长吁短叹,然后又是写诗又是读书的,”芮铃儿顿了顿,细细地想了想,“不过他好像还挺怡然自得的?我有时感觉光看着他就很放松,慢慢地也就习惯无事之时下山去找他......”
芮可儿细长柳眉之下那对朱红的眸子渐渐弯了起来,那小巧的樱唇也逐渐挂起一个弧度,她就这般轻轻地抚摸着芮铃儿那刚蓄上不久的长发,一语不发。
似是讲得有些累了,芮铃儿将头枕在芮可儿腿上,“师尊,跟我讲讲你和师丈是怎么认识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