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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二人拉拉扯扯回到宗内,已是亥时时分。
方一进入山门,芮可儿便换了副矜持模样,倒是让甘范有些不大习惯。
“怎么不野了,”甘范轻轻牵起芮可儿的手问道:“怕被他们发现?”
芮可儿稍微犹豫了下,还是将手与甘范牵到了一起,“可儿作为长辈,多多少少还是要有所顾虑才好。”
甘范率先落到道场后的小径,扬起手承接芮可儿落下,“你本就没有你徒儿年岁大,在此纠结这事,倒也是有些可爱。”
“又说可爱,不就是变相嫌弃可儿痴傻,”芮可儿那小小的樱唇撅了起来,轻声道:“别说了,过去看看吧。”
“外放灵识不也能看见情况吗?”
芮可儿白了甘范一眼,“自己的徒儿,多少还是要信得过吧,你到是看好虎儿,年轻男女,莫要瓜田李下坏了玲儿的名节。”
“倒也是,一会儿我与他仔细说说。”甘范深以为然,这年代,虽说是师门关系,但两个未婚男女若是深夜总待在一起,确实不像那么回事。
甘范轻叹一声封建礼教害死人,他便随着芮可儿向大殿走去。
方才从小路拐过来,甘范没注意前方的芮可儿已然停下,猛一抬头差点与她撞个满怀。
他正想开口询问,却见芮可儿呆呆地看向前方,似是见到了什么难以想象之事。甘范顺着芮可儿的目光看去,却见白芮玲儿正身着男装斜躺在白虎大腿上,白虎也正低头凝视芮铃儿睡颜,二人姿势如此不堪地坐在殿门外木台之上。
甘范正欲开口,却与芮可儿同时听到了白虎传音,“师父,师母,救我。”
二人对视一眼,甘范那对漆黑的眸子眨了眨,“瓜田李下?”
芮可儿仿佛被踩到尾巴的猫一般炸了毛,“铃儿这孩子,把可儿的话都当做耳边风了!这要是……唉!”
芮可儿伸手一挥,白虎身上的禁制顿时裂开,他终于能抬起头来,满脸无奈地看向芮可儿,“师母,是我的错,不当让师姐饮酒……”
甘范见芮可儿正在气头上,倒是主动将话头接了过来,“先别着急,将铃儿放下,还未出阁的姑娘枕着你的腿像什么样子。”
不料此话一出口,身旁的芮可儿便悄悄伸出手来狠狠地掐了甘范一下,未用灵力防护的他登时疼的猛吸一口气。
他看向一旁气呼呼的妮子反应过来,自己与这妮子在那边也未成婚,二人倒是……什么都做了。
“这么一想,你我二人哪有立场批评人家?”甘范向芮可儿传音,“别气了,你都放火了还不让铃儿点个灯是吧,莫要这般小气。”
“不一样!”芮可儿狠狠白了甘范一眼,也传音回去,“这孩子,才认识两个月都敢躺男子腿上了……你干嘛这么看可儿!”
芮可儿见甘范一脸欲言又止,不禁回想起二人的经历,如果说两个月的话……
她对比了一下进度,好像她与甘范真正认识两个月的时候,已经……什么都做了?
不能这么想,可儿!她在心中努力说服自己,她与甘范那是情投意合,但芮铃儿可是信誓旦旦地说过没什么想法,可先前她对白虎这孩子那般反应倒也不像毫无情愫......
芮可儿心中天人交战。
白虎看着师父师母似在传音商讨着什么,也觉得有些尴尬,大腿稍微动了动想将芮铃儿放下,却只听得这人喃喃细语,不知说了些什么。
罢了,此刻抽走大腿,难道让师姐就这般躺在地上?白虎想了想,决定还是就这般坐着吧,大不了受些责罚便是。
他再次低头看向芮铃儿,自己这“凌云兄”与想象中一点也不一样,还真像她说的一般,自己那确实是叶公好龙。
在不完全了解她的情况下说出那些话,他自己也觉得有些好笑。
不过还好,既然如今已成师门关系,日后自是有许多机会接触了解,心中神像已裂,那自是要塑起一个新模样的。
他见师父师母仍在那传音交流,不禁犹豫一下开口:“师父,可否请师母先行带师姐去休息,徒儿有事想与师父禀报。”
芮可儿与甘范相视一眼,尽皆觉得这算是一个不错的提议,总比在这耗着要好。
芮可儿向前两步,以灵力托起芮铃儿后朝偏殿走去,白虎感到腿上压力消失后顿时舒了口气,赶忙起身向芮可儿拱手一拜,“师姐就劳师母费心了。”
“无妨,等铃儿醒了自会让她向你道谢。”芮可儿颔首后看向甘范,“夫君,方才那事是可儿考虑不周,铃儿这孩子......看来多少还是与可儿有些相像的。”
甘范点了点头,深以为然,只留下白虎在夫妻二人间视线来回漂移。
什么叫有些相像?不是说师姐不是师父与师母的子嗣吗?
“别瞎想了,随我过来,”甘范看向白虎,又瞥了那浮于空中的芮铃儿轻声叹气,“怎得一个个这般让人不省心。”
白虎默然,自己如此愚钝,确实让师父费心,便紧跟甘范降落于主峰东北侧峰。
甫一降落,白虎便感觉到该峰散发出一股难以言说的气息,整个人如同坠入冰窖,见心境的修为竟感到遍体生寒,只见自身衣角都凝上了一层细霜,更是惊异不已。
“师父,这座山峰竟有如此凉意?”白虎看向甘范的背影拱手询问,“先前此峰是何人居住?”
“先前啊,我记得临仙峰好像是朱霖仙宗李仙子的居所,”甘范略一思索,目露怀念之色,“李仙子,可真是一个妙人啊......”
“师父,我有一言,不知当不当说,”白虎看向西南方向主峰不禁咽了口唾沫,“师母尚在主峰,请师父自重。”
“呃,为师说了什么不得体的话吗?”甘范略一思考忽然明悟,看着白虎那复杂的表情笑道:“无妨,李仙子是个男修,你师母是知道的。”
“......”白虎默然,自己师父与师母认识之人竟都如此怪异......
“对了,白虎,我之前一直没找到机会跟你说,你和铃儿看样子很是熟悉啊,”甘范走向白虎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作为过来人,像今日之事见得多了,还是得叮嘱你一句......”
白虎一凛,忙说道:“今日之事与师姐无关,皆是我之过错,请师父责罚。”
“我倒也没那个意思,只是你师母应该是颇为生气,”甘范无奈一笑,“你我年岁相近,我在你面前自称为师似是有些托大,但还是要告诫你,男人在外更要注意保护自己。”
白虎一愣,前面那个年岁相近当然是师父的胡话,他倒是也习惯了,只是这要注意安全不知从何说起?
甘范深深地看了白虎一眼,“若是你师姐今日霸王硬上弓,你待如何?”
“......”白虎拱手,“弟子受教。”
“罢了,不说这些,咱们先把这临仙峰好好收拾收拾,”甘范叹了口气,“一会儿我如果突然消失,你就当没看见,继续收拾就好。”
“师父,弟子愚钝,您要去哪?”白虎一愣,自己师父怎么还神龙见首不见尾起来?
“你喜欢铃儿吗?”甘范蓦然没头没脑地问道。
“……是。”白虎沉默半晌应道。
“行吧,那也挺好,”甘范叹了口气,“看来你师姐能少挨点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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芮玲儿感到身上暖暖的,经脉仿佛被一股极为温和的灵力拂过,她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却看到自己身处偏殿榻上,周围尽是烛光,师尊正在一旁背对自己坐着。
“师尊,我这是怎么了?”芮玲儿看向芮可儿的背影,一边将自己撑起一边用手扶住自己的头,“我感觉脑袋好疼,方才是您给我渡了灵力?”
“怎么了?你喝醉后缠着你白师弟呢,要不是为师及时回来你怕不是要禁锢他一整晚,”芮可儿没有回头,只是平静地说道:“为师平日是怎么与你说的,姑娘家,要矜持些,哪像你……”
芮可儿将手中砂戒摘下渡到正殿,“也就是你白师弟为人正直,不然你……你如何是好?”
“师尊,白虎他可算不上正直,他也不说清,那葫芦里的酒是他爹留给他成亲用的,”芮玲儿小声道:“我也就不小心喝了口……”
芮可儿忽然转过头来一脸震惊,“你……喝那酒了?”
“我……”
“他喝了没?”芮可儿忙问道。
“一开始没有,但是后来……”芮玲儿回忆了下,“后来我们换过来喝了。”
“……”
“师尊?”
“……”芮可儿无言地看着芮玲儿,她那双红瞳中映出那对其内摇曳着橙黄烛火的青蓝眸子,不时露出一丝复杂,“罢了,为师也没资格说你。”
她缓缓扶起芮玲儿,让她靠在自己肩头,“你与为师说实话,你对虎儿有何想法?”
芮玲儿一愣,原本要脱口而出的“没有想法”到嘴边咽了回去,思索良久后抬起头,“我不知道。”
“不知道?仔细说说。”
“今晚之前吧,我一直觉得我对他就是朋友那般感觉,或者说是兄弟之情?”芮铃儿靠在芮可儿怀里,轻声说道:“可今晚我告诉他我是甘凌云的时候,我感觉他忽然松了好大一口气,明明之前整个人还死气沉沉,却是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
“那你还喝人家的酒?”芮可儿皱眉,“自己几斤几两都不清楚......”
“可是师尊,看着他真的挺有意思的......”芮铃儿嘴角微微上扬,她抬起头看向芮可儿,“师尊,再与我讲讲你和师丈的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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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都说了什么?”甘范坐在床沿翻看着那本《宗主误我》,眉头紧皱,“这俗世小说,怎么这般......艳俗,就没有什么审查机制?”
“没有吧,这里又不是现世,哪有那么多条条框框?”芮可儿解开自己的腰封将其置于床边,缓缓垂下眼眸,“说了些有的没的,不必在意。”
“这样,我倒也是好生与白虎说了,在那临仙峰与他开辟了洞府,让他以后在那修理,”甘范收起了那话本,“还让他把那半柄天阙龙环剑瞅空带来。”
“你怎知可儿需要那物?”芮可儿虽是用着疑问的语气,眉眼却是不住地弯了起来,“夫君莫不是将白家探查了一遍?”
“有些担心罢了,近日右眼总跳,不像什么好兆头”甘范帮芮可儿取下法袍搭在一旁,“今日在外面闹得挺厉害,还以为你回来......”
甘范话未说完便呆在那,只见芮可儿并未像昨日一般身着小衣,反倒是将那物褪下拿在手中,这白花花的一片在烛光下分外耀眼。
“怎得?又不是没看过,”芮可儿见甘范那副呆傻的样子笑了笑,那手中方才脱下的小衣又向下放了放,“以为可儿会回来怎样,继续说嘛?”
“回来......”甘范咽了口口水苦笑道:“我看你是想让为夫现在就回去。”
“夫君总是这般,将可儿当做坏人,”芮可儿手轻轻一挥,周围烛火尽数熄灭。
淅淅索索的声音响起,甘范倒也不用猜便能知晓这妮子在做什么。
“那我还是自觉些好。”甘范倒也不扭捏,三下五除二地将衣物褪下,把一旁的芮可儿揽了过来。
那略有冰凉的身躯让他精神一震,随之心中有些许燥热起来。
“躺下吧,再不克制些你怕是马上就要离可儿而去了,”芮可儿随着甘范躺下,熟练地缩进甘范怀中,“可儿有话要与你说。”
“说吧,”甘范将那层薄纱与她盖上,手臂揽过她那盈盈一握的细腰,“又有什么鬼点子?”
“夫君说话真是不好听,”芮可儿轻轻捶了下甘范的胸口,嗔道:“那边不是已经十一月了吗,可儿想你大抵也是憋得慌了......”
她顿了顿,犹豫一下便凑到甘范耳边,“可儿的肉身也是可以用的。”
下一刻,她的脑袋就挨了一个不轻不重的脑瓜崩,“胡闹,想什么呢。”
“这又不是单为了你!”芮可儿倒也不恼,将脑袋靠在甘范胸口静静地听着他的心跳,有些急,有些重,“可儿到现在还没身孕,你多少也是要负些责任的好吧?”
“还有这一说?”甘范轻轻摸着芮可儿的脑袋,“我会积极考虑的。”
芮可儿嗔道:“这不是电视上‘我才不要’的黑话吗?”
“你懂的倒挺多的,”甘范笑了笑,伸出双臂紧紧抱住芮可儿,“差不多了,感觉撑不住了。”
“可儿知道,你方才在看书时就一直外放着灵力,没必要抵抗的那么辛苦的,”芮可儿用手捧住甘范的脸端详着,在黑夜中也不知能看清几分。
“在那边等可儿,可儿很快就回去。”
“你在这边也小心,我等你回来。”
芮可儿手心一轻,环抱住自己的温热连同一旁那堆放的衣物也登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她沉默片刻,终是起身,在黑暗中淅淅索索地穿好所有衣物,纤手一挥之下,所有烛火再次燃起。
只是这峰顶宫内,再无甘范的身影,她起身环视,不知想了些什么,只是呆呆地站着。
直到东方既白,她又挥手熄灭烛火,整个人的身影陷入那将亮未亮的黑暗之中,茕茕孑立,形影相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