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鸢莹自昏睡中悠悠醒来,却见到对她而言宛若噩梦的一幕。
那散发着圣人之威的女子再次出现在房中,一番感受之下,竟真从她身上感受到当时那股冰冷之气。
至于那立于塌前的墨袍男子,则是根本感应不到他的存在。
若不是鸢莹的视线落于此处,仅以灵识判断,这间房屋之中根本不该存在这个人。
那圣人怎么这样就回来了,原本那个与她一模一样的悟道境女子哪里去了?鸢莹脑袋中有着无数疑问,她努力想要克服内心的恐惧,伺机逃走。
鸢莹正默念着那女圣人不要发现自己,却见到了令人吓掉眼珠的一幕。
那女圣人竟主动亲吻了塌前那个男子,什么情况,圣人会有道侣,不会因为寿命差距太大产生一些问题吗?
便是在鸢莹愣神之时,甘范注意到了这雪白小鸟,对着她隔空一扯便抓到自己手中。
“你这小鸟从哪里得来的,倒是有趣得很。”甘范盯着鸢莹,鸢莹甚至在那双漆黑眸子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夫君倒是好眼力,这小胖鸟是可儿先前给龙鳞鲫作饲料偶然买下,先放在这里,”芮可儿自甘范手中接过鸢莹放于肩膀之上,嗔道:“你不要吓它。”
鸢莹听闻此言浑身乱颤,芮可儿话语让她确定此女并非海岛所见圣人,仍旧是那悟道境女子,可世间哪有这般修行之法,能让悟道境之人眨眼成为立圣境?
至于甘范则更让她感到神秘,此人周身灵力如柔水一般,温和且不着痕迹地充满整片殿宇之中,甚至有意的为自己渡入一丝灵力,令自己体内那残余的星点灵力随着这丝灵力运转起来。
看到叽叽喳喳的鸢莹奋力拍打翅膀的样子,甘范微微一笑:“可我看它的样子是怕极了你,要不还是先把它放在我这儿?”
芮可儿白了甘范一眼,伸出那如葱细指轻轻抚摸着鸢莹的脑袋,“这可是只母鸟,可儿才不要给你。”
“连鸟的醋都能吃吗?”甘范苦笑道:“她虽是只母鸟,可她难道能是什么通神境妖兽不成,修炼那般久只为化形出来跟你抢老公?”
说罢,甘范盯着鸢莹那白胖的身躯看了一会儿,“竟然身具金乌血脉,看来你这小东西还真是有不少秘密。”
芮可儿闻言看向肩膀上的毛球,眼中透出一丝疑惑,“先前你点头表示见过可儿,莫不是见过与可儿模样一般无二的女子?”
鸢莹听到之后点了点头,那滑稽的模样倒让芮可儿噗嗤一笑,“这鸟儿当时应当是见到了妹妹,就是不知怎得吓成这样。”
“罢了,既然如此那我还是先出去吧,”甘范闻言点了点头,“你先休息一下,我要去找一下白虎和铃儿。”
“不需要可儿陪你一起去吗?”芮可儿出声问道,一对红眸闪过一丝笑意,“夫君一个大男人处理这种事情,还真让可儿觉得好奇。”
甘范看着芮可儿叹了一口气,“老大不小了,是不是多少岁的女人都想着八卦啊,你也不怕铃儿看出来你……”
甘范登时噤住想了想,不再开口说话。
“都洗过澡了还能看出可儿什么?”芮可儿俏脸含笑,就这般盯着甘范,“再说了,可儿作为师尊担心一下徒弟的感情很正常吧?”
“是是是,再正常不过了,”甘范无奈叹气,随即点了点芮可儿肩上的白胖小鸟脑门,“看你初具灵智,我已向你心湖中投下一丝灵力助你恢复修为,在此期间期间可儿所说之语你可要听进去,否则指不定又要沦为什么的饲料。”
鸢莹听到此番威胁话语,吓得叽哇乱叫,在芮可儿肩上炸起毛来跳来跳去倒也让她忍俊不禁,“夫君真不是什么好人,吓唬一只小鸟作甚?快去那边吧,铃儿和虎儿还不知怎样呢。”
甘范闻言只得退出寝殿,临走前还不忘频频回头看向芮可儿,你可好好休息,若是铃儿过来莫要露了马脚。
芮可儿闻言俏脸一红,狠狠地剜了甘范一眼,在他走后转而用手指去逗逗肩膀上的鸢莹,好不自在。
甘范走出大殿,行至那空旷道场之上沟通天地,察觉到不远处一湾花池之中,有一生灵,信步走去,看着那上下翻腾的金身长须怪鱼,不禁腹诽这究竟是鲫鱼还是鲤鱼,怎会生有胡须?
甘范思索片刻,忽然一笑,“看样子应是身具真龙血脉,就是不知怎在这方世界混成了灵食珍馐,倒也真是可怜。”
甘范心中一动,冲着龙鳞脊说道:“若你能听懂人言,我便让可儿不要伤你性命,且与我二人弟子留在这朱霖仙宗一并修炼,倒也算是一番因果造化。”
说罢,甘范腾空而起,缓缓飞向一旁的临仙峰。
朱林仙宗主峰之上,那一汪花池中泛金的龙鳞鲫,在他那呆愣的眼神之中突然迸出了光彩,周身鳞片流过一道道霞光,赫然是受人点化开启了灵智。
远处甘范心中一愣,这方天地也可以讨口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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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虎落回临仙峰道场之后表情有些许复杂,他想不明白师姐究竟为什么要装晕?自己那一指明明蕴含了气运之力,为什么却会被师姐挡住?还有究竟为什么师姐坚持不愿逃走?
这些问题对他而言有些复杂,他不知该如何面对。
思前想后,他终是叹了口气,缓缓走到芮铃儿身旁,轻声说道:“师姐,差不多可以了,起来吧?”
芮铃儿的手指蓦然抖了一下,而后眼皮微微颤动,两三息之后终是睁开了眼睛。
“你知道了?”芮林有些尴尬,那对青蓝的眸子有些躲避着白虎的目光,“师弟是怎么发现的?我自觉掩饰的很好。”
“是师父告诉我的,”白虎坦然,“其实我根本没有发现师姐是假装晕倒,还真的以为自己一瞬间就控制住了师姐。”
“控制住我,你到底想干什么?”芮铃儿无语,明明是为了自己安全考虑,可是这榆木脑袋非要用这般说辞,让别人听了也不知心生何感?
想到这里她不禁舒了一口气,还好这朱霖仙宗之内只有自己与这榆木疙瘩,还有师尊与师丈四人,倒是不怕有什么人传闲话。
当然她是不知道自己师尊对他们二人的状况很是关心。
“行吧,那我就是装晕了,你要怎样?”芮铃儿想通其中环节,便不急不忙地坐到地上,“我还没追究师弟图谋不轨,师弟反而反咬一口,竟先责怪起我来了?”
白虎微微一愣,思前想后发觉好似真是这般,便拱了拱手歉声道:“是我唐突了,还望师姐不要介意。”
芮铃儿瞥了一眼拱手的白虎,心中窃喜,于是便痛快的借坡下驴,“没事了师弟,年岁尚小做做这些事也无可厚非,下次注意便好了。”
白虎听闻此句,抬起头来,怔怔的看着芮铃儿,犹豫再三后开口问道:“师姐,刚才我所说之语你听到了多少?”
芮铃儿被这句话问在原地,既然是装昏,自己自然是全部听到,可是这番话语怎能在男子面前说出,也太羞人了吧?
芮铃儿本能的想要说自己其实什么都没听清,可话到嘴边却不知怎的停了下来。
如果说装作没听到是一件很尴尬的事,虽然大概率二人会打个哈哈将事情圆过去,谁也不会再多提起,但这样多半会折损自己在对方心中的份量,令她也颇为不舍。
可若是直白地告诉他自己听到了,她觉得自己势必今天要给他一个答复,芮铃儿想了想就觉得天旋地转,自己真是自作聪明,怎么好好的把自己逼到了这番田地?
白虎默然,铃儿也静静地站在他面前不发一语,便只听得二人间的篝火偶尔发出噼啪的爆裂声,倒更衬得这夜静谧异常。
“师姐……”白虎率先打开沉默,却不料自己尚未开说出余下话语,便被天上之人叫住,“说话前再过一过脑子,如果要说蠢话,那还不如像刚刚那般不说的好。”
芮铃儿率先反应过来,朝着天上一拱手道:“师丈,您来了。”
白虎姑且后知后觉,迅速地向天上一礼,“师父,你与师母的伤势已好了许多?”
他想了想,还是问出了这句话,毕竟芮铃儿本身并不知晓二人身受重伤之事,现在这般说辞也倒让师姐能理解一下现在的状况。
“师丈,师尊受伤了?”芮铃儿闻言呼吸急促了起来,忙问道:“师尊她现在如何,我可否去见她一面?”
甘范瞄了一眼芮铃儿又看向在自己旁呆愣愣的白虎,心中不禁叹气,“你去吧,可儿正在寝殿之中,有什么问题或者顾虑都可以问问她。”
芮铃儿在听到问题或顾虑这句话时明显愣了一下,瞥了一眼在一旁呆立的白虎,朝着甘范点了点头,“谢过师丈,铃儿先去看看师尊情况。”
说罢,芮铃儿冲天而起,奔着主峰顶上寝殿而去。
继芮铃儿离开之后甘范才叹了一口气,转而自天上缓缓降落,看向面前的白虎。
“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吗?”
“回师父,白虎不知,”白虎老老实实说道,他在心中也是真不知晓方才为何会被甘范止住说辞。
甘范看着自己徒弟这不开窍的样子,便走到篝火旁,拍了拍身旁的石头让他坐下,“跟我说说看吧,你刚才想对铃儿那孩子说什么?”
白虎颇为听话地坐到甘范身边想了想回答道:“我刚才问师姐是否听到那时我对她所说之语。”
“是听到还是没听到,还是问铃儿听了多少?”甘范一愣,自己这徒弟说话这般模糊,倒是出乎自己预料。
“有何区别?”白虎一愣,没想到这事竟有如此多的说法,便细细回忆而后更正道:“师父,我刚才是问师姐,我说的话听了多少。”
“那还好,你多少不算太蠢,”甘范看着自己身旁白虎那颇为俊美的脸庞,犹豫再三,终是说出来的那句,“你这生了一副薄情面相,却有副忠厚性子,真不知这老天爷是怎么安排的……”
“你听着,若你刚才问的是听了多少,则代表你肯定铃儿已经听过你的话,这时她便难以直接否认,毕竟她装晕在先,只能先应下你的话。”
“至于这之后听了多少这句话就很有讲究,可以给你们二人相应的空间,若是你们感情还没到那一步,自然可以听得少一些。”
“比方说她可能会告诉你自己当时心神受到冲击,只是模模糊糊的听到了你叫她的名字,却未听得其他之事,这便是委婉的拒绝。”
“或者说她直截了当地回答你他听出清楚了全部,那便代表你们有改变关系的机会,当然这并不意味着事态会朝你想的方向发展。”
“可若是像你刚才那般询问,只问铃儿听到没听到,若是铃儿心中无你,向你回答了一句未听到你又如何?”
甘范看着正在思考的白虎轻叹:“你心思缜密,却在男女之情上思考得如此简单,倒也让我有些惊讶。”
“师父,我不明白,二人两情久长,又何必在日常之中如此勾心斗角?”白虎喃喃自语:“我确实喜欢师姐,可不想把这心思用在算计她上。”
甘范闻言一笑,轻轻拍了拍白虎的肩头,“说什么胡话,男女之间有些小手段很正常吧?”
看着白虎那发愣的眼神,甘范起身道:“夫妻二位一体是没错,但是生活之中总是要有些个人的空间,这般日子才能长久,况且人都容易倦怠,若是不能时常保持新鲜感,时间久了之后自然感情会淡薄。”
“好比说转换成了亲情?”白虎忽然开口问道。
“有些类似,”甘范转头看向白虎,“但不大一样。”
看着白虎那带有疑惑的眼神,甘范不禁笑道:“你啊,常常表现出一些铃儿不曾了解的特性,她才会更想了解你这个人,即便是她对你本身有好感,那也可以借着由头加深不是吗?”
白虎仍旧是似懂非懂,但仍是向甘范拱手道:“师父所言极是,弟子受教。”
甘范看着自己这一板一眼的徒弟,将他扶了起来,“你师母怕是也要跟铃儿聊聊,这之前,我便先与你聊聊这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