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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这白发女子并未搭理自己,径自问向甘范,芮可儿心中升起一丝异样。
此女,似乎在有意激怒自己?
她看向身旁的甘范,恰巧此时甘范也看向此处,二人目光对视,确认了彼此心中所想——这女人问题不小。
白发女子见二人气势外放,看似想同时暴起将自己拿下,便一掌虚按,登时整片天地为之一震,甘范与芮可儿二人顿觉喉头一甜,倒退而去。
二人目光中尽是惊骇,要知二人现今都维持在立圣境修为,虽说刚经历与天道意志大战气血有损,却也不至于二对一被一人直接击退才是。
“芮仙子,尊夫杀心好重啊,若是方才我没看错,他好像又想使用赑负?”白发女子眉眼一弯,笑意晏晏,“可惜你二人并非我的对手,若是要讨回这些秘闻,怕是很难了?”
“还有这甘苗,怎得这般不知轻重缓急?”白发女子拂袖横扫,顿时狂风四起将其卷至远空,“还是扔远一些,省的碍眼。”
说罢,这白发女子捏碎手环,抽出其中一张泛黄的宣纸念道:“乾元元年,正月初一,天降异象,凰焰翱天际,碧虚引太清。”
说罢,她晃了晃手中纸张,“都是些模棱两可的话,不过这日子还记得吧,白、仙、儿?”
白发女子那漆黑澄澈的瞳子弯成了两道月牙,就这样挂在她那绝美容颜之上。
只是这唤作“白仙儿”的名字,让芮可儿生出一丝异样之情,自己当时仅是猜想一二便受天地压制,此女看似无意,实则可能故意撩拨自己说出些许天谴之语。
那白发女子从容地看着二人,也不出手,颇有种猫捉耗子的余裕。
三人对视数息,反倒是白发女子率先开口,“赑负、狴威、貔泣均对我无用,就不要白费力气了。”
“你倒是仔细,”甘范眉头紧皱,“就是不知你与天道有何关系?”
“没有关系哦?”白发女子微微一笑,“你们可以称呼我为......子尧。”
“子尧是吧?”甘范伸出手臂将芮可儿护在身后,“子姑娘修为高深,我夫妻二人不及,观姑娘行事中正平和,我二人与姑娘应无仇怨,可否谈谈姑娘所为何事?”
芮可儿刚想开口,甘范的左手便向上一挥止住了她的行动,芮可儿看到甘范指尖那跃动的黑炎仿佛明白了什么,默默后退半步不再言语。
子尧纯白的长发在月光映衬下格外耀眼,那对漆黑深邃的眼眸直勾勾地盯着甘范,半晌后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甘公子,还没准备好?”
话音刚落,整片天幕便被黑炎形成的墨色穹窿掩盖,稀稀拉拉的墨色雨滴与黑夜融为一体,渐渐将三人淋透。
而后甘范撑起一片黑炎挡在芮可儿头顶,防止她被过多黑炎沾身。
“芮仙子,尊夫真是好不怜香惜玉,单论容貌的话,明明我更是他的菜才对吧?”子尧说出这句莫名其妙的话后轻声叹息,“而且这般之久,怎得只到了貔泣阶段?”
“子姑娘似乎对这术法颇为熟悉?”甘范眉头微皱,直直地看向子尧,“姑娘屡次试图激怒拙荆,迫其出手,不知是何缘由?”
芮可儿此刻察觉到另一层问题,这女子对甘范术法十分熟悉,又特意前来点出甘范秘密调查之事,她顿时皱起眉头,调动体内血气试图与对方建立联系。
子尧见状浅浅一笑,虚手一握便将这星点血气凝成的丝线捉住,而后一把抻断。
“不必瞎想,我并非天道,”子尧颇为轻松地看向二人,丝毫不在乎貔泣之术下那黑炎一并灼烧着自己的灵力,“我前来此处是需要你手上的戒指。”
“戒指?!”芮可儿心中一惊,面上却无比平静,“若是仙子可放我夫妻一马,这黄铜戒指作为答谢并无不可,但此物乃可儿幼时所拾,并非稀罕物件,仙子这便满意了?”
子尧听闻此言笑了起来,那薄薄的粉唇扯出一道微妙的弧线,若不是这术法遮挡了月光,还真令人想要细细端详。
“既然不愿给我,那便算了。”只见她笑够之后撩开自己右耳前的鬓发,抬起手臂将其缓缓编束起来,露出那金光灿灿的耳坠,“甘公子,我赶时间,要不要快点用出毕燚?否则你夫妻二人并非我一合之敌。”
说罢,子尧伸出那如葱细指轻弹右耳之下的耳坠,如石缶相击、清泉入潭,浑厚之音贯彻天地,倏然间将无尽黑炎尽数抹去。
目之所及,又恢复成了那柔白皎洁的月光,若不是地面灼烧未完后凝结冰霜的草木,真的无人可信这片天地刚被黑炎笼罩。
芮可儿刚要开口,却见甘范轻吐二字,“毕燚”。
那漫天柔白月光仿佛被生生截断,所有投射到此处的光线尽数偏折出一个角度,一股微妙的感觉萦绕在三人周身,甘范吐出一口浊气,仿佛消耗不少心力般摇晃了两下。
“夫君!”芮可儿赶忙上前扶住甘范,她清楚地感到自己现在无法调动任何灵力,仿佛自己变回了那个在现世与世人一般无二的平凡女子,这种感觉虽然让人怀念,但在此时显然不是很合时宜。
“一日之内连用两次,怕是现在血脉之中灵力都要枯竭了吧?”子尧看向搀扶着甘范的芮可儿问道:“你就不好奇他背着你查了些什么东西?”
“夫君,你没事吧?”芮可儿根本不在意这女人说了什么,现在最为不妙的是甘范的状况。
她不知道这个术法的原理是什么,只知道在这术法范围内所有人都会蜕变为肉体凡胎,哪怕是天道也不例外。
至于那伴生的无尽黑炎,此刻竟被尽数收入子尧的右耳耳环之中,致使那耳环也渐渐染成了墨色。
“我没事,不用担心,”甘范站稳后看向在原地似是等待着什么的子尧,问道:“她频频引你出手,你觉得她有什么目的?”
“总不得真是为了前辈吧,可是前辈之事只有咱们与......妹妹知晓,”芮可儿低声道:“可儿觉得事情不是这么简单,她大可能是图谋有他。”
“若是你我二人联手,有多少可能拿下她?”甘范看了眼对面那面带笑意的子尧,沉思片刻后说道:“我觉得成功率不超四成。”
听闻此言,芮可儿眯起了眼睛,思索片刻沉声道:“可儿想试试,万一不成,夫君便辛苦一下再用出下一段,看看能不能拖她做个垫背也好。”
甘范闻言苦笑道:“我的可儿真是聪明,你怎么知道还有下一式的?”
“因为夫君是个极其稳重之人,没有万全把握绝不会陷入险境,”芮可儿那双朱红的眸子流露出一丝柔色,“可儿相信夫君的能力,也相信夫君的算计,可惜前辈此时仍在沉睡,不然此刻倒也能克制这般强敌。”
子尧静静地立在那里,将甘范与芮可儿的小动作尽收眼底,但她没有一丝急躁,反而是津津有味的看着二人现在这般状态。
狮子,总是想看看兔子会给自己什么惊喜的。即便自己现在被压制成了凡人,但凭借着基础的身体能力,她有七成把握能生擒眼前二人。
当然,若是不需生擒,那二人胜利的可能十不存一。
正当她刚还在考虑如何开口之时,芮可儿率先迎了过来,却见她行至子尧身前,下一瞬右手直出攻向其脖颈,子尧向后一闪,转而伸出手来扣住芮可儿右腕,却不见她左手直攻自己右肋之下,闪避不及,她登时挨了重重一击向左倒去。
正当她心中暗叹自己有些许轻敌之时,面前出现一抹疾驰而来的裙摆,下一刻轰然顶到自己脸上,她向后一个后翻便拉开距离,略有狼狈的擦着被芮可儿膝盖顶出的鼻血,嘲弄地开口:
“芮仙子确实天纵之才,未曾想到即便化身凡躯仍有如此身手,倒不知平日都练了些什么杂学?”
芮可儿面对子尧的嘲弄心平气和地回道:“可儿素来喜欢杀伐之术,若仅是术法一说未免有些薄弱,结合些许身法练习,倒颇有事半功倍之感。”
说罢,她瞥向子尧,朱红的眼眸中映出她那平静如一汪墨泉的眼眸,“若你身手只是方才那般,你便不是可儿的对手,应趁早收手才是。”
“若真是那般,依芮仙子的性子,应当是巴不得将我扒皮抽筋才是?”子尧用那身素色法衣擦拭了下鼻间鲜血,揶揄道:“莫不是甘公子现今状况不佳,芮仙子便只想退敌?”
说罢,子尧看向正在一旁默然站立的甘范,不知为何忽然浅笑一下,让甘范为之一愣。
下一瞬出现在子尧视线中的,便是一个疾驰而来的拳头,“嘭”地一声,她那瘦削的身子整个飞起,竟生生砸到一丈远的地面之上。
“看别人家夫君,不知廉耻!”芮可儿气急,竟是一拳使出了十二分的气力,现在的她也感觉自己拳峰生疼,只得在袖中甩了甩手掩饰自己的狼狈。
至于子尧这女人,此刻在她心中与死人已没什么差别,她那身法尚可,但至今未见攻伐手段,料想也不应是熟悉搏杀之人。
至于自己,在当年习得身外化身之术后第一件事便是幻化化身与自己对练搏杀,在这方面她很有自信。
“芮仙子,善妒可不是什么好品质,还应收敛些的好,”子尧自地上爬地,平静地擦去脸上的血污,自语道:“时间差不多了,还是干点正事吧。”
芮可儿只见她朱唇微动,也不知说了些什么,却见子尧冲至自己身前,右臂揽向自己面部,手臂圈环,直欲取自己后脑,她便顺势扯住子尧臂弯,右手直冲其面。
这女人,有着稀有属性白毛也就罢了,脸也长得这般精致,还说什么自己容颜应当更是甘范的菜,真是恬不知耻!
不料在芮可儿微微愣神期间,子尧向下一蹲,登时躲过那直冲面门的拳头,而后顺着芮可儿左手牵拉之力一拳轰在她上腹。登时让芮可儿眼前一黑。
这人好大的气力!
芮可儿心道不妙,贝齿咬破舌尖,令自己维持清醒,而后还未来及调整,便见子尧右手回环,扣住自己左肩,竟顺着力道一把将自己拽飞起来,在空中滞空一瞬,而后重重摔在地上。
芮可儿登时一口鲜血喷出,她死死的盯着子尧那张沾染口鼻鲜血的娇美脸庞,恶狠狠地说道:“先前藏拙是吧?再来!”
子尧微微一笑,将方才有些蓬乱的长发拢了一下,而后双手撑到脑后向后一抛,齐腰的白色长发顿时如同孔雀开屏般散落开来,看向芮可儿笑道:“你二人一起吧,看尊夫那样子,又是在准备使什么坏吧?”
“是又如何?若你真有本事,便现在赤手搏杀可儿,否则别想过去,”芮可儿将自己自地面撑起,看向子尧恶狠狠道:“再来!”
子尧无言,只是一掌劈下,势大力沉竟让芮可儿手臂生疼,还未来及起身,便见子尧自下而上一脚踢在芮可儿下颌,而芮可儿则趁此时生生踢出一脚,直让子尧后退两步,芮可儿感到其眼前一黑,而后子尧踏前一步右脚重重踏下,竟直接将芮可儿打晕了过去。
“甘公子,令正昏厥过去,你竟还能如此冷静,可真是有些薄情。”子尧擦了擦嘴角,硬生生忍住了已经到喉间的鲜血,摆出一个笑容道:“现在准备得怎么样了,要不要再给你些时间?”
“可以,你若是得闲,帮我把可儿扶到一边吧。”甘范行至二人身旁,将晕倒在地的芮可儿抱于怀中,皱眉查看着她的伤势:“现在只有你我二人,有些话是不是可以说了?”
子尧深深地看了甘范一眼,“虽然知道甘公子便是这样的人,但就为这个看着我将令正打晕,是不是太冷血了些?”
“你百般拖延时间,图谋定不在我二人身上,况且你自开始便一直看向我这,怕不是要我配合你吧,若是这般,可儿晕过去才是最安全的,尤其是不能再让你说那些古怪之语。”
甘范吐出一口浊气,淡淡道:“挑拨离间的话便不要说了,说说你的目的吧,我这个状态维持不了很久,如果你要等的人不来,我只能带着可儿先走。”
子尧闻言抬头看向天上的圆月,不知何时,那皎洁的月光已变得血红,浓得似乎能滴出血般,她眼中浮现出一丝喜色,开口道:“婵娟昨夜换红妆,渐掩娇容敛玉光,此式名唤......”
“赤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