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祖母,我有话说——”
就锦瑟的声音响起,所有人的目光看向她。
柳锦瑟冷笑一声,走上前来,指着商月嘲讽。
“一个平妻,也配让父亲和祖母做到这个地步?”
“父亲,您不能为了区区一个平妻而得罪公主,此事若传出去,对国公府终是不好。”
她的声音尖锐,充满了不屑和愤怒。
言语间毫不掩饰对商月的蔑视。
商月微微颦眉,眼中闪过一丝委屈。
却强忍住泪水,没有反驳。
只见她眼波微漾,洁白无瑕的脸泛着一丝红晕,好似下一秒就要哭出来。
裴恒心中莫名不痛快。
一个柳锦瑟,她也配?
只见脸色顿时铁青,冷厉的目光射向柳锦瑟。
“柳氏,注意你的言辞!”
柳锦瑟感受到他目光中的寒意。
略微有些瑟缩,却终究壮着胆子抬起头来。
“父亲,我只是实话实说,我们何必顾忌一个平妻的感受?”
“瑶姬公主乃是和国贵客,此事若传出去,对父亲的名声有损!”
“锦瑟都是为了父亲和国公府着想啊!”
柳锦瑟一副诚恳的模样。
裴恒怒火中烧,正要发作。
裴秀杰察觉到情况不妙,连忙上前一步,一把拉住柳锦瑟,喝道:
“锦瑟,不得胡闹!”
他额头青筋暴起,对柳锦瑟的莽撞行为极为不满。
明眼人都知道,裴恒心中在意商月。
可柳锦瑟却失了智般处处针对她,让裴秀杰脸色阴沉。
“你今日这样说话,不但失了尊卑,更是无礼至极!”
裴秀杰厉声责骂道。
然而,柳锦瑟不甘示弱,用力挣脱了他的手。
继续对着商月冷笑道:
“你可真是有本事啊!一个丫头片子,竟然能让国公府鸡犬不宁!”
“若得罪了公主,到时候,你能承担的起这个责任吗?”
“公爷,我没有。”
商月看向裴恒。
她的眼神纯净,如林间小鹿般,不染一丝杂质。
裴恒没有说话,眼神中的冷意更深。
柳锦瑟对商月嗤之以鼻。
无非是用了手段在裴恒面前博同情罢了。
她正要继续说话,却见裴秀杰怒气冲冲地走上前来。
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声音冰冷如霜:
“道歉!”
柳锦瑟吃痛,面色扭曲。
“你疯了,夫君,你竟然让我给她赔礼道歉?”
裴秀杰的目光如刀,毫不留情。
“若不愿意,那就滚出国公府!”
瑶姬公主在裴恒的眼神中感受到了明晃晃的杀意。
她知道,若柳锦瑟继续下去,裴恒会对她动手。
可商月不过是个妾……
她凭什么能得到裴恒的垂青?
眼见着院子里的情况乱作一团。
老夫人沉着脸。
龙头杖碰撞地面,发出声响,所有人才静了下来。
她不满的看了一眼裴秀杰和柳锦瑟。
果然是旁支出身,改不了身上的小家子气。
“够了!我这老婆子还没死!”
“秀杰,还不带着你媳妇滚回愿里去?”
“公主的事,是非对错,自有圣上定夺,何时轮得到你柳氏置喙?”
老夫人的眼神淡漠。
她虽不喜裴恒偏宠商月。
但是公主品行不佳,这样的女子不能嫁入国公府。
柳锦瑟条件反射般的跪下,老夫人向来温和,除非是惹怒了她。
“祖母,孙媳没有这个意思……”
还未等她说完,裴秀杰黑着脸拉了她离去。
老夫人的目光凝聚在商月的身上。
“商月,你过来。”
她的语气平淡,也不知是喜是怒。
可商月还是没有犹豫,来到了老夫人身边,还未等老夫人开口,便跪在老夫人面前。
裴恒见状眉头微皱,可碍于老夫人的面子,只得止步。
“好孩子,起来吧,这次的事,让你受委屈了。”
老夫人的眼神古井无波,但能瞧出她并不厌恶商月。
好容易能让裴恒这千年的铁树开了花,她得留下。
“老夫人……”
商月闻言,不可思议的抬起头,本以为老夫人会责怪,没想到……
“好了,这次的事情委屈了你。”
老夫人说罢,将手上的翠玉镯子褪了下来,直接戴在了商月的手上。
“老夫人,妾身不能要……”
商月连忙推辞。
“好了,且收下吧,权当老身给你的一点补偿。”
“今日的事情闹了大半天,老婆子也累了,你们都退下吧。”
老夫人说罢,转身离去,没有多看瑶姬公主一眼。
商月离开院子的时候,整个人依旧有些飘飘然。
可那镯子实打实的戴在自己的手上。
“怎么?就这么害怕?”
裴恒跟在她身后,眼神中带了一丝玩味。
商月摇了摇头。
“不,不是的……只是老夫人的礼物太贵重,妾身卑贱之躯,如何能收呢?”
商月故作委屈。
眼底却有一丝狡黠。
有了镯子,届时即便是在国公府,柳锦瑟也不能给自己找不痛快。
“且收着吧。”
裴恒自然察觉到了她的小心思,却并未点破,转身便离去。
另一边,柳锦瑟被裴秀杰黑着脸带回了院子里。
“柳锦瑟,你到底想干什么?”
裴秀杰不满的看着她。
本以为她只是有几分骄纵,可没想到蠢的过了头。
裴恒的事情,岂容他们这些小辈置喙?
“夫君,我这么做有什么不对?商月不过是个卑微的贱婢!”
“若有朝一日她得了父亲宠幸,生下孩子,哪里还有你我的容身之地?”
柳锦瑟不满的看着裴秀杰。
裴秀杰冷冷的笑了笑。
“你竟还知道这个道理?为何还要一门心思吹捧瑶姬公主?”
“你难道想不明白吗?蠢妇!”
柳锦瑟闻言,略微愣了愣。
随即反应过来,不可置信的看了一眼裴秀杰。
她咬了咬牙,显然对这结果并不满意。
“可是……商月身份低微,她怎么配?”
若商月真生下孩子,岂不变成了她的庶母?凭什么!
“那又如何?商月是个蠢的,好掌控的很,即便有了父亲的骨肉,也无甚要紧。”
“可公主进门,难道还有你我的容身之地?”
“好了,你若真想在府中立足,就和那个商月搞好关系!”
“莫要再让我操心!”
裴秀杰正欲离去,柳锦瑟叫住了他。
“夫君!”
“好了,今日的事,你好好反思反思,成日里对着你这蠢妇,叫人心烦。”
说罢,他拂袖而去。
柳锦瑟跌坐在榻上,眼神中闪烁着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