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帐中人人由是目光坚定。
叱云槐一一看过所有人的眼睛,坐下,竟是恢复了那个看似慵懒的姿势。
“辽水城已经出了岔子,越是拖下去,变数越多。”
“议事吧!”
“三日之内,我要看见上据城的城门向我军洞开!”
……
辽水城。
一场大胜下来,林尘可比出战之前忙太多了。
现在辽水城内一切军事都由他主管,尽管柳叶营纪志伯和他同是副将,也隐隐比他低了半级。
于是,也不可避免的有许多军务要他来处理。
首先是战俘、以及救回来的我军将士都需要安置。
尤其是这场大胜堪称“斩俘万计”,抓的蛮族俘虏远超辽水城原本能容纳的量。
所以需要额外的地方安置。
而同时,一夜下来还有大批救回来的百姓,这些虽然林尘管不着,是赵鸣为首的政务系统在处理,但使用空间时,两者多有冲突,令人头大。
其次,是清点和安排查抄的物资,主要是兵甲和马匹。
蛮军本就人人带马,甚至是带双马、三马。
一通缴获下来,辽水城内,现在战马比士兵还要多。
如果不是因为辽水城是常年备战的边境城市,一直有三年的粮食储备,恐怕都要杀一批马,节省粮食、又当做粮食了。
而且,林尘牢记着,最重要的事是迫在眉睫的救援上据城!
如果没救下即将身死的林起峰,辽水城就算大胜了,只怕也改变不了幽州边军覆灭的趋势!
最多,也就是三城沦陷变两城沦陷。
等叱云槐举着林起峰的脑袋亲自来城下示众时,他林尘能带着士气涣散到极点的士兵们坚守到几何呢?
所以,为了准备接下来的下一场大战,林尘从第二天起就开始大肆征兵。
要知道,原本剧情中的上据城破是在十月初二。
根本不剩几天了!
两天下来,辽水城内的部队不仅恢复了原本的整编,还有所超出,现在足有一万四千人。
新兵的战斗力且不论,反正甲胄、兵器和马管够。
马槊和弓用不来,就先用步枪和刀,反正这些东西人人拿着都勉强能用两下。
除了这一大堆的工作之外,他还要指挥向城外放出部队。
一些规模比较大的县里可能还有蛮兵驻扎,要分派出部队把他们荡平,恢复行政范围的岗哨、基础设施。
还要派出斥候,和幽州后方三城恢复联络。
最重点的是,要往上据城的周边范围派出斥候和探马,打探情报、掌握敌军动向。
要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做完这所有的事情,如果不是有褚司白辅佐,林尘恐怕早已晕头转向了。
弄的褚司白这两天也是衣不卸甲,甚至就和他住在军营里。
在这些正道之外,林尘还动了一些歪脑筋。
“你有没有什么秘术,是可以远程和人沟通的?”他抽空来找小司月。
“有啊!”褚司月开心地左右摇晃着扎成双马尾的头发——这发型当然是林尘的主意。
“真有啊?!”林尘精神一振。
如果能和上据城远程取得联系,无论是提前警示林起峰,还是商量双方合击的时机,都是非常重要的。
要知道,上据城内抛开中毒的人,还有一万两、三千的士兵。
而且中毒的人中,也有部分是症状不严重、努努力也不是不能作战的人。
可作战的士兵人数算下来其实比辽水城要多,更别提还有最为精锐的三千武狮营。
林尘率领辽水城的部队奔赴上据城战场,最好的结果也就是出奇兵背袭敌军。
上据城的部队是一股不可小觑的力量,甚至他们才是战场主力。
林尘期待的目光中,褚司月嘴角微微翘起:
“秘术‘镜’,可以远处和反射的水面构建联系,使得双方可以互相沟通。”
褚司月大眼睛灵动地一眨一眨。
视频通话是吧?!
“厉害啊!不愧是我家司月!”林尘比了个大拇指。
“谁是你家的?”褚司月微微皱了皱眉,
“嗯……难道我姐答应嫁给你了?我要改口管你叫姐夫了?”
“我还没同意呐!!”她说着脑后马尾弹了两下。
“嗯……”林尘也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解释这件事,只好把话题切了回来,
“你需要恢复精神力吗?现在能用秘术吗?”
“精神力又是什么东西?”褚司月眉头皱得更厉害了。
“你顺着我谈正事行吗?我时间很紧的!”林尘故作正经。
“好吧,能是能用,但是……”褚司月说着说着嘟起了嘴。
“双方的水都需要我提前施法过。”
“打个比方,我现在随时可以沟通我们在阳村房子屋后的水缸。”
只能定点通讯啊!!!
“真没用……啊!别咬!”
“秘术本来就不是那么方便的东西,像最初我用的‘映’,也是需要提前画图的……说起来辽水城我已经画了十分之一了,只要你想,随时可以把东北角的房子全烧了。”
“要是我们被围城断水了我再来找你下雨吧……”林尘说完就急匆匆走了。
但褚司月的话让他想到了另一件事。
天底下会秘术的人虽然少见,但也不止她一个啊!
官方肯定也会想方设法招揽秘术师吧?虽然他们不一定时时都有用。
于是他又拿这件事去问了赵太守。
“诶,贤侄,你别说,你还真别说。”赵鸣捋着胡子。
“‘镜’这个秘术,咱们幽州还真在用,太守府后面就有一口水缸是秘术师施过法的。”
“不过秘术师在州治所的红顶(城),蛮军初一围城的时候他们就用过了,和我们联系过。”
“那时候你还在城外没回来,刺史吕严向我询问了许多军情。”
“估计另外两城也是一样的。”
“后来就再也没有动静了,大概是秘术师正在休息吧。”
“再怎么说,准确的军情已经传递出去了,如果朝廷动作快的话,从青州来的援军应该已经快到了吧?”
林尘一个字没说就转头走了。
做梦吧!
朝廷现在哪来的援兵,如果不是红顶城地形奇特,加上吕严有点能耐、坚守不降,开头剧情里被蛮族吞的就不止半座幽州了!
他又跑去问褚司月,能不能用别的秘术师施法过的水缸。
答案是可以,但是得掌握水具体的位置。
总之就是她亲眼看过之前不行。
这些都是战备的插曲。
最大的正事,还是尽快敲定上据城大战的战略战术。
以及尽快出兵。
然而——
尽管林尘已经在备战的速度上做到自己的极限了。
事情的发展还是超乎他的想象。
……
九月二十八,入夜时分。
虎行营。
林尘其实已经在军务上忙了一整个白天了,只有晚上才有时间,来和褚司白商量下一场硬仗该怎么打。
帐中烛火下,林尘正在自己的帐篷里绘制上据城下的敌营地图。
褚司白坐在旁边看着他动作。
至于林尘为什么会知道这些东西,褚司白也懒得问了。
大家谁还没点自己的秘密呢?
“如今,辽水城这边的溃兵肯定已经逃了过去,叱云槐也已经知道辽水城解放了,或许会对我军有所防备。”
“但是,就我的想法,火攻夜袭依旧是成功率最高的突袭方法。”
林尘用黑炭在地图上画了条迂回的线。
“趁夜潜行到叱云槐所在的北大营后方,从后营冲击敌人。”
“当然,有所防备的敌人很可能会堵住我们,我们不可能能像天前那样,轻易地火烧全营。”
“但只要上据城能及时反应,出兵两面夹攻,大获全胜的概率还是很高的。”
褚司白听过他的话,陷入思考。
一会儿后,她看了一眼原本的幽州地图,微微皱眉道:“这样虽然可以毕其功于一役,但要承受的风险也是极大的。”
“万一敌人不仅早料到我军从后夜袭劫营,甚至对两面夹击也有所防备呢?”
“比如说敌人已经在北大营集中了兵力,布置了陷阱。”
“或者拓跋真和叱云槐已经悄然转移,不在北大营了。”
“又或者我军受到的阻力太大,上据城上看见我军战况不利,斟酌过后以为出兵风险太大,还是城门紧闭。”
“无论是哪种情况,我军不但未能建功,可能还要全军覆没。”
林尘听过后点点头:“你说的有道理,是我有些着急了。”
“放缓步调的话……”
他看着地图,忽然眼前一亮,伸手想指向图上某处。
恰好褚司白也想指着地图接着说话,两人手撞在一起。
褚司白仅仅顿了片刻,就指着地图继续说道:
“上据城南面有一个小坡,我们可以在小坡上打出旗子,告诉上据城,战事已有转机。”
“安定上据城军心后,我们就可以使用一些不那么急的战术,比如不断在外围骚扰,以乱蛮军的军心。”
“或者釜底抽薪,示敌以弱,引诱蛮军分兵后将其剿灭,消灭敌人有生力量……”
林尘看着她点点头。
可就在两人商议策略时,忽然听见外面有急促的脚步声。
褚司白把嘴闭上。
亲卫急急忙忙地掀开帐门闯入,说有探马加急送来的情报。
“什么?!!上据城下的蛮军在外围悄悄调动?!”
林尘吃了一惊。
因为他在辽水城的活跃,上据城的战争进度也加速了!!
而且,比他想象中更快!!!
林尘只思考了一瞬,就飞快地下达命令。
“快!去看看赵太守下班……散值了没有!现在人在太守府还是在官邸?”
“另外,把所有亲卫召集起来,在帐外等我!”
“快去!!!!”
“我着甲完就要看见所有人到齐!!!”
“我走到大营门口时就要知道太守到底在哪!!”
“是!!”年轻亲卫被他的吼声震得一顿,飞快出帐而去。
想到接下来的事情,林尘长呼了一口气,神色严肃的看向褚司白:“上据城危诶!替我着甲,铁甲!我去找赵鸣出兵!”
褚司白和他默契极佳,早已动作飞快,拿起亮银色的将军铠套在张开双臂的林尘身上,然后用白色的绳子穿过铠甲上的环扣,从后面打上结。
他们做这些动作的时候,帐门外不断传来的人员就位的声音。
着甲过后,林尘大步地掀开帐门走出,外面天色渐暗,已经点起营火。
火光下,他的二十名亲卫尽数到齐,候立两侧。
“跟上我,我会一边快走一边下令,你们要将每一条命令执行到位,半个时辰之内,要全军出击!”
……
林尘大步走向太守府,一边收集情报,一边下达命令。
“探马看见上据城下蛮军动向是什么时候?”
“大约午时,他是中途一路换马,将消息尽快送来的。”
“好!”
他在心里默默思量。
虽然日子提前了,但蛮军的动向的时辰没有变。
辽水城距离上据城一百五十里,不顾一切地鞭马而行的话,大概要花四、五个时辰……
现在立即出兵的话,还有可能能赶得上!!!
“少将句,您那个哑巴亲卫表示要征用一些物资……”
“都随她!”林尘飞快地吐出三个字。
“对,虎行营全员先去西、北两座城门口集合。”
“先去让柳叶营动员起来,说军令马上就到,让他们最好能紧接着虎行营后面出城!”
“马匹清点完了吗?”
“不点了,带上所有的马!不带任何辎重!”
“接下来是突袭强行军!任何人的马一倒下就换马!!”
他已经飞快地来到太守府门前。
门前的护卫看见他带着这样一批甲士,气势汹汹,正想开口询问。
林尘脚步不停,只用目光扫过,卫兵对上他的眼睛,只觉得自己像是被饿狼盯上的猎物,浑身一抖,失去了阻拦的勇气。
太守府的大堂上热闹非凡。
即使已经入夜了,官吏们也挑灯夜战,工作不休。
其实,和林尘一样,赵鸣这两天也是忙得不可开交,以至于明明入了夜,还在辛勤工作。
赵鸣看见林尘带人冲击来,也是一惊,正想开口:
“贤侄……”
可他才说出两个字,林尘已经带着铿锵声走到他面前。
他没有等赵鸣把话说完,而是直接拔出腰间长刀,猛地插在赵鸣面前的桌案上。
大堂瞬间安静,文官们甚至不敢大口呼吸,只听得见刀震动的嗡鸣。
“我只说两句话。”林尘盯着赵鸣惊惧的眼睛,语气竟是十分地平静。
“一,探子回报上据城朝不保夕,城破只在明日。”
“二,这条出兵的军令如果你不写,我就杀了你,用你的血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