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逸,崔淮却觉得,下雪成了她最讨厌的天气。
第122章出发弑天(增加2300字)
扶钦是真的死了。
他不会再笑着叫她师妹,不能同她一起看从前种下的树,他们还没让真正的同心种发芽呢。
修士寒暑不侵,更何况崔淮已然飞升,但她却感到彻骨的寒冷,冷得她牙关打颤。
明明浑身冰凉,心头处的凤凰血,似乎是感受到她的伤心,源源不断地流动,希望给她带来些温暖。
纷飞的雪花压在崔淮的眼睫上,融化后像一滴滴泪。
但崔淮没哭,师兄一定不会死的,她才不要哭。既然凤凰谷不行,那她就去找其他人来救他。
师兄如今睡着,留在凤凰台最好,崔淮托付盛阳长老:“你好好照顾他,我去找人,师兄肯定还有救。”
盛阳长老想告诉她,扶钦已经死了,但看着她恳切的眼神,终归没说出口,应了句好。
崔淮已经问过系统,它说扶钦没有出现在两本书的剧情中,它没有办法干预。
算卦最准的晋衍早就被系统送去投胎了,崔淮这个破水平也算不出来什么,万年玄龟就在凤凰谷里,如果它能算出解决办法,凤凰谷早就着手尝试了。
什么都靠不上,崔淮只能自己去找。
崔淮先去了趟隐仙谷,把迦音仙子邀了过来,可她来看了,却说她也无力回天。
崔淮又去了趟极北之境,杀了许多恶妖,夺得据说能起死回生的疗伤圣药,可对师兄不起作用。
在盛阳长老面前,崔淮依然镇定,再次留下那句:“我还有别的办法,你帮我照看好师兄。”
可离开凤凰谷的崔淮拿着寻来的天材地宝,不知道她该去哪儿。
崔淮一直是个很有目标的人,她总能知道她该干什么,并且一步步达成。可此时此刻,她无比茫然,她要怎么样才能让师兄活过来?
不知道去哪里,但总归不能停留在原地。
崔淮开始漫无目的地寻找,一一拜访修仙界有名的医修,得到的答案都是隐仙谷的迦音仙子都治不了,那他们也无能为力。
已经飞升的灵晔剑尊在找起死回生的办法,这件事传遍了整个修仙界。甚至有些心思不正的邪修找上崔淮,给她说了什么献祭生灵之类的手段。
崔淮感谢了他们的慷慨献策,然后果断把他们都杀了。她崔淮没有丧心病狂,做不出来这等恶事。何况她相信,扶钦如果因为这些手段真的活过来,他肯定宁愿再死一次。
某日希望再次落空,崔淮刚出医馆,就见有一男修对着医馆叩首,求一味极地雪莲的药:“孙老前辈,我道侣被魇兽所伤,只有极地雪莲才能让她清醒,我听闻您百年前曾在拍卖行购得一朵,特此求药,无论什么代价我都愿意出。”
孙大夫从医馆里走出来,说那味极地雪莲他五十年前就用掉了。
听到这个回应,男修几乎是立刻就崩溃了,他哭求着:“怎么会呢?住持都说来您这儿就有救的。”
孙大夫皱着眉劝阻道:“可我真的用掉了,我这里已经没有极地雪莲了。”
男修浑浑噩噩地从地上爬起来,满嘴念着:“叨扰了叨扰了。”
明明对方已经这么惨了,崔淮站在远处,却有些羡慕他,起码他知道他要什么,他知道什么才能救他的道侣。
崔淮叫住了男修,一朵极地雪莲被送到他面前,崔淮在极北之境寻得太多珍宝,极地雪莲不过是其中微不足道的一件,给了就给了。
崔淮不在意男修的磕头道谢,只转身准备去找下一位医修,却在听到什么后,回头问:“你刚刚说什么住持?”
男修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说他提前去跪求了大梵音寺的佛像,受到佛像的指示,才来找的孙大夫。
“佛像让我来找孙大夫,说我能在他这里找到极地雪莲,如今虽然孙大夫没有,但我在此地遇见道友,也算是殊途同归。”
崔淮默不作声,她从不信神佛,只信自己。
但如果这可以成为救治师兄的手段,崔淮愿意为师兄相信一次。
大梵音寺,崔淮先去找了住持,问清为什么殿内佛像能提供旨意。
比起神佛之说,崔淮觉得应当是有人在后面操控。
在崔淮提着剑的情况下,承远大师也不故作玄虚,只道:“殿中佛像是一小世界中开了慧眼的佛修金身,就像剑尊你战力惊人,那位佛修的灵通是一眼观万物,他能勘破世间一切的缘法。但他不会时时出现,心诚则灵。”
崔淮问:“你知道他在哪个小世界?”
比起什么虚无缥缈的心诚则灵,崔淮更愿意出去把他逮回来,明明白白告诉她该怎么救师兄。
承远大师诚实地摇头,他确实不知道殿中供奉的佛修身在何处。
那便只有心诚则灵了。
崔淮毫不犹豫地跪在佛像前的蒲团上,结结实实地磕了三个头。
承远大师面上镇定,实际吓得后退好几步。从前因为降妖除魔,他也曾经与剑尊打过许多交道,剑尊是个宁折不弯之人,没想到如今却跪得这么干脆。
哪怕剑尊是跪得是他供奉已久的佛像,承远大师依然感到不可思议。
承远大师知道灵晔剑尊不信这些,于是在她眼里,她是在向一位修佛的修士下跪。
他发出感叹:“想救的那个人对剑尊很重要。”
崔淮毫不犹豫地回答:“重要。”
余光看见承远面上的震惊,崔淮嗤笑道:“承远,认识这么久了,你没剃度的时候,我就说你六根不净,跑来当什么和尚,想不到如今你都当上住持了,还是个俗人。”
他们的确是旧相识,承远也不在崔淮面前端住持架子了,反问道:“何出此言?”
崔淮又磕了三个头,这才回答承远的问题:“你们这些俗人时常把尊严看得太轻,有些时候又看得太重。”
该坚持道义、维持本心的时候,许多人为了利益出卖尊严、出卖自我。
如同云启昌之流,为了二次飞升,成为天道的走狗。
该放低身价、忍气吞声的时候,许多人又梗着身板不肯弯一点,生怕失了面子和尊严。
正如承远认为她是剑尊,象征着天下第一剑的荣耀,她不应该为任何事情低头,应当永远顶天立地站着。
可承远不明白,若是一个人只能笔挺地站着,那在修士漫长的寿命中,只要有一件事打倒她,她便再也爬不起来了。
“承远,我小时候还讨过饭呢,跪这几下又算得了什么?”
她崔淮能屈能伸,才不是这两类俗人。
此时此刻,师兄的性命比那些虚名和荣誉重要得多。
崔淮足足磕了三日的头,也不知道是那虚无缥缈的诚心打动了佛像,还是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