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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借酒酣耳热的兴头,有套话的,也有揣着明白装糊涂的,不像技术交流,反倒有同行暗斗的苗头。
许柏安应付着前来寒暄的人,脸上淡懒,有人故意挑话,在他面前谈论起安汇,他手里的酒杯摇晃两下,神色毫无波澜,目光望向斜前方。
看见一道纤长身形低头在扫别人微信,白皙的天鹅颈微曲,恬静脸上全是耐心。
温杭身上有股清冷书卷气,穿素简格子裙,踏实纯净的气质,看起来确实像专攻技术的程序员。
她刚扫完,感觉后背阴恻恻的,略偏头,不偏不倚撞进许柏安的目光。
温杭警铃大作,有种身在曹营心在汉的虚感,她立马改道,朝门口走去。
许柏安放下酒杯走过来,人就堵在眼前,温杭再想装不看见,也不可能真瞎,只好挂个视死如归的笑:“许总也在。”
许柏安不跟她废话,直接问:“准备跳槽?找好下家了?”
温杭一下哑了,佯装不明:“没有啊。”
许柏安静静凝她:“没有你跑什么?”
温杭抿会唇:“时间不早了,我是想早点回去。”
“不早还有时间在那扫微信?”许柏安眉眼冷倦,不咸不淡:“以前不是销售的?连这点拒绝能力都没有吗?”
温杭无话可说。
难道要她直言就是不擅长跟人打交道,销售业绩做得辛苦,才转行做测试吗?
不知道该给什么表情,她半开玩笑说:“我是不会拒绝别人,所以许总打算跟我直属领导告状吗?”
“那倒不用,”许柏安喝了酒,声音有些懒倦,却依旧戳人心肺:“你这种水平的测试外面一抓一大把,走了对百航也没损失,倒是你自己得小心被退货的风险。”
几句话像盆冷水从头顶往下直泼,温杭顿了顿,愤懑随着血液上涌,大脑被情绪支配的瞬间,她抬头:“许总说这种话是不是太早了。”
许柏安像听见什么有趣的事情,稍抬眼皮看她。
没法一骑绝尘就该立即宣判死刑吗?
“不是说人生是场马拉松吗?没到终点那刻,谁又知道呢?”温杭面上轻快,掷地有声:“我相信我会是长跑选手。”
也希望许总不会只是限时冲刺。
第04章半斤八两
情绪消退,后半句温杭忍住了,是不甘奚落没错,但她也不是纯傻,不会直白得罪领导。
许柏安目光落在她身上,有打量,有探究。
她昂着头,那股不服气不信命的韧是众多表现下的底色,但仍有克制的,难以一窥全貌。
捕捉到他扑朔的目光,温杭心中惴惴,也许是怼了领导无所适从,正想找理由走人。
许柏安忽然侧过身让出视角,温杭不解看过去。
会场里形形色色,有游刃有余的场面寒暄,也有眉眼倦怠地拉人扫码,她目光定住。
接着听到许柏安寡漠一声:“看清楚了?这会场里的,哪个跑得慢了?”
是在告诉她,无论起点还是终点,你不肯跑,大把人抢在你前面。
道理温杭懂,但被怼的情绪难控,她倔道:“他们跑得快,我也不慢。”
不想跟他耗下去,于是假装看眼手机,活动接近尾声,有人陆续退场。
温杭顺势开口:“不早了,许总您继续,我先回去了。”
说得礼貌,也不管许柏安答没答,自己转身离开。
许柏安看着板直远去的背影,轻扯了下唇,带烦闷,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喝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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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杭出了会场,反正能报销,她直接叫滴滴回白云。
车内阒静,她看窗外不断掠过的景物,记忆适时闪帧,温杭追溯起陈年往事。
三年前,她还在上大学,被师姐拉着参加了跟外校共同举办的联谊活动,在那时遇见许柏安。
活动将他们绑定为限时情侣,共同完成情侣任务,只是在最后一次活动时她失约,打电话给许柏安,语气不算好,告知他没有以后,而他的回答也很干脆,两人自此失联。
分明是无关紧要的小插曲,谁都没有太在乎,但眼下,从再遇时就有端倪,探虚实的较量,温杭怀疑他是不是都还记得。
手掌按压额头两下,胸口沉沉浮浮的,她难得烦躁起来。
车开到一半,下了场倾盆大雨,极端天气说来就来,而排水系统不好的地方,已经水浸街。温杭没带伞,车停小区外,她淋雨蹚水进去。
清明时节,下雨是最常见的,特别是在雨季明显的广州。
回去洗完澡后她窝在沙发上写小说,第一次表达欲旺盛,唯独在起名字的时候犯难,男主人设灵感来源于许柏安,温杭觉得他名字好听,于是懒得再起,直接照用。
三天假温杭除了睡觉,就是报复性码字,直到最后一天假的下午,外面总算放晴。
到医院接了猫,温杭坐地铁到燕塘菜市场附近。
领养猫的是她在北京做销售时遇见的姑娘,初见是在年会应酬场,何静诗开麦唱的就是粤语歌,她一开腔,整个场子都沸腾起来。
记得她唱的是许冠杰的《半斤八两》。
“我哋呢班打工仔,通街走籴直头系坏肠胃。”[1]
唱腔豪迈,代入社畜特别真情实感,而她白话正宗,一听就是从粤语地区来的。
温杭想起她那张甜美的脸,配个灿烂飒爽的性格,很讨人喜欢。
出地铁后,她跟着导航走,拐了两个路口找到那家店。
‘何记卤鹅’的招牌显眼,黑色底金色字,最底下还有一排小字,写着‘正宗潮汕狮头鹅’。
她探头往里面看了一眼。
前面有个骑电鸡的女仔摘了头盔,冲她喊:“温杭,你来啦!”
温杭看过去,笑着跟她打招手。
何静诗停好车,过来拉着她进店:“你几时回来的,怎么不来找我玩?”
“就上个月,刚转岗太忙了,”她往店里环视一圈,莞尔:“这就是你家里的店吗?”
何静诗颔高下巴点了点头。
她们是工作认识的,何静诗当时是客户方的对接人,谈合作的时候专业正经,私下却开朗活泼,两人投合有了私交,后来何静诗工作上出了事,干脆辞职回家。
记得她临行那晚,两个人在酒馆里吃饭,聊天南地北,喝着酒看北京街上漫天飞的柳絮,各自数骂画大饼的领导们,一会哭一会笑,场面滑稽。
何静诗接过她手里的猫包,拉开拉链把猫放出来。
小猫窜到温杭脚下,蹭她的鞋,她还是发怵,整个人缩到墙边。
何静诗赶紧把猫抱走:“你怎么还是那么怕猫?”
有些恐惧是心理性障碍,温杭善心未泯,但还没克服:“能不怕吗?我以前被同学拿猫吓过,摔到碎石子路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