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回?到?了前线,经过休息的他恢复了伤势,更加灵敏有力?。
黎应晨知道,在城墙里,还有无数的人。他们奔走穿行,保护老弱,救治伤者,调整编队,补上?牺牲者的位置,乃至于冒死出城来找她。
小女孩可以出村救母,孝子可以为了保护村子镇魂亲父。最胆小的人也可以站上?城墙守护老弱,在咳血的人也可以站在高台之上?,迎着猎猎秋风,殚精竭虑到?最后一刻。
这些人前赴后继,永不止息。
黎应晨是他们的领袖,昆仑宫是他们的仙人。但是归根结底,真正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还是这群可爱的人们。
没有玄之又玄的仙力?,没有神奇特殊的系统。
他们是这片土地的主人本身。
黎应晨不是救世主,也从来没有什么神仙皇帝。昆仑宫会倒下,黎应晨会迷茫,但是他们永远都会伫立在这里,拼尽全力?地活下去,直至世界毁灭的前一秒。
辛苦你们了,所有……撑到现在的人。
“来!”黎应晨大笑着,在战场前方蹲下身,摸索着什么。
很快,她就眼睛一亮,退后一招手?,左右吩咐起来。
她
的身后,那支小队的人们领命四?散开去,一个个披着头发,穿梭在战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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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所有人成功落位,黎应晨握住手?柄,志得意满地笑:
“邪祟志,别?搁那报丧了。来,答题!给说?明,给题干。”
离开了这么久,解决了问题的根源……
现在,她该干活了。
在血灾中一直沉寂的邪祟志,在走出古井后终于有了反应。它微微发热,响应了她的呼唤。
系统终于不再装死,叮咚的提示音响起。
【S级邪祟-荒水】
在黑凤山的角落,有一条蜿蜒的山河。
百年?之前,被?逼婚的少女,打伤了夫家,就这样被?当做河神的新娘,扔进了山河之中。
呜呼,河神的新娘随水而去,没有回?来。
河上?的哭声啊,从未消失过。
自那以后,再也没人能活着从那河中走出。
问:
【“祂”因何而死?】
【祂因何而“活”?】
“……”
该说?不愧是黑云血灾吗,黎应晨微微摇头。
这是她见过最不知所云的一个邪祟篇目。
邪祟志经常打码,那其实是一件好?事。黎应晨可以从被?打码的内容来判断,邪祟志究竟想隐藏什么。那往往就是关键信息,以此为突破点,来寻找正确答案。
但是这一整个篇目,竟然没有一个不可阅读的文?字!
信息根本不够做出任何推断。偏偏问题又极度不知所云。
可谓是真正做到?了,每个字都认识,但是加在一起就不理解什么意思了……
黑云血灾没有给她捷径。如果她不去古井走那一遭,对着这样的篇目也只能抓耳挠腮罢了。
但是此刻的黎应晨,轻轻笑了一下。
早在黎应晨身居高塔之上?的时候,她就已经有疑问了。
为什么这个水鬼邪祟出现之前,是黑发先?行呢?
直到?一丛一丛的黑发将整个地面铺满了,那巨大的肿胀之女才姗姗来迟。后续那些被?泡了的残肢才一点一点爬出来,跟着黑发一起进攻。
肿胀之女看样子就知道是一个溺亡的女鬼,也不怎么缺胳膊少腿,那剩下的残肢断体怎么回?事?
她的行动又为什么如此缓慢诡异,就像一个人偶?
起初黎应晨也不明白。直到?在那口枯井之下,黎应晨看到?那些与肿胀之女形态近似的人手?。它们泡的青白肿胀,从布满草蔓的井壁中伸出来,急迫地抓着什么。
形态怎么看怎么眼熟。
她一下豁然开朗。
——那是溺水的人拼命想要抓住救命稻草的样子。
而拴住那些手?的,并?不是黑发,而是……
井壁上?摇曳的草蔓。
她情?急之下,说?了将那些手?臂移到?水中,手?臂们竟然愿意答应她,行个方便。更加验证了黎应晨的猜想。
如果是溺死的人变成了邪祟,这些邪祟怎么可能还愿意回?到?水中接着被?淹呢?还淹出感情?了咋的。
有没有一种可能,真正的邪祟根本不是溺死鬼,而是……
卷住过路人,害它们溺死的水草!
井下的这一株草蔓,与东南城墙口的那一株,不知道是不是同一个体,但至少是同一种东西。
黎应晨刚刚蹲下身,就是在扒开黑发查看下垫面。果然,如她所想。在黑发遮掩的地面上?,爬满了一根一根交错的植物藤蔓。
想明白邪祟的本体,一切就顺理成章了。
第一个问题,【“祂”因何而死】,“祂”带引号。指的是河神的新娘,故事里唯一死去的小姑娘。因为现在她已经成了水草的伥鬼,所以用“祂”。
第二个问题,【祂因何而“活”】,“活”带引号。指的是这种怪异的水草,依靠将人拉入水中,吸取活人的怨气?和身体,成为了死活相间的邪祟之草。
黎应晨如是说?:“那女孩因被?水草缠身,无法挣扎,溺水而死。那水草引人类怨气?与身躯做养料,又操控着诸多溺水者的尸体做伥鬼觅食,以此而活。”
【叮噔噔噔~恭喜您全部答对!】
【[S级邪祟-荒水]、被?捕捉啦!】
剧烈的白光一闪,所有的攻势顿时终止。
田恕己?正在攻击肿胀之女,一个没收住,差点把自己?砸进地上?。
“姐姐?!”他不知发生了什么,只是又惊又喜地喊道。
这边的危机解除,黎应晨却来不及同他叙旧,只是舔着嘴唇,推动了摇杆。
她还记着呢,姜堰正在城西受苦。
在战场之上?,所有村人按黎应晨计划到?达了自己?的位置,将一根根银针插入了那湿润黑发之下。
——在铺满地面的黑发之下,是一根根蠕动的水草。
此刻,它们服帖地趴着,被?穿在了针上?。
来吧,早就想试试了!
撕拉——撕拉——撕拉——
庞大的水草,裹挟着湿润的黑发,拔地而起。
占满了整个城外空地的,超大一捧水草黑发,随着肿胀之女臃肿的步伐,一路滴答着水汽,向城西进发。
城西,姜堰还浮在半空。披着湿润黑发挖沟的村人们,退在壕沟后,正在商议下一步的做法。
所有人脸上?都很凝重。
突然,一个拄着锄头的村民?大声叫起来:
“看!那是什么!”
姜堰与连苦齐刷刷的回?头。
只见一大团遮蔽整个天空的,巨大的湿润黑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