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大宇万民?同生死,天子护社稷。”
血痕久留,终年不愈,提醒历代子孙,勿忘初心。
梁绛哦了几声。黎应晨又交代两句,由活尸传递讯号。梁绛继续道:“如此传统,是?从何时传下来的?”
周乾归道:“自?我大宇中兴之君圣武德先帝而始,三?千余年,传承未断。”
梁绛道:“如此厉害!那这个皇帝一定很厉害,不知是?个怎样的人。”
周乾归笑道:“这你当问?圣女殿下。”
黎应晨在?一旁听得正起劲,吃瓜吃一半,发现竟吃到?了自?己?身上,心里顿时一愣。
啊?谁?我?
周乾归回过头?去,慢悠悠道:“圣武德皇帝,名?讳周元奕,是?大宇史上唯一一位女帝。”
“也是?…圣女的挚友。”
“哇!”梁绛猛回头?。
黎应晨费了很大努力,才维持了面上微笑不显,心里狂扣了一千个问?号。
眉间点血,玄袍君王,寿尽而亡的老妇人。
万钟阵中,那位女帝的身份,已经不能更明显了。正是?大宇圣武德皇帝周元奕。
而周乾归如此亲近圣女的原因也解开了。
如果周元奕与圣女的情谊是?一段上古佳话,那周乾归看自?己?,估计就像是?后世皇帝看复活的诸葛。
虽然不熟,但是?突出一个亲切!
怪不得!黎应晨哭笑不得。
但是?……但是?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说话间,一行人已经走过广场,走入大殿。
巍峨宫殿之内灯火通明,众卿设位,已经等待多时了。
随着一声中气十?足的通报,大宴正式拉开了序幕。
黎应晨打眼一扫,就乐了。
桌上自?有?香醇好酒,肥美的乳鸽外皮金黄焦脆,还有?流着油的大块东坡肉,下面垫着浸饱了汤汁的干豆角。烧鹅烤鸭放在?几桌中间。每一桌都配着大盘的腐乳肉,是?洛阳特产,红润油亮,散发着腐乳的香气。
还有?些菜被汤汁浸透,比如几盘焦香四?溢的炸肉盒,看不出原材料,也不知经过多少复杂工序。
除此之外,还有?许多杂蔬炒菜瓜果。每桌放着几盘花一样的精美糕点,晶莹剔透,令人食指大动?。
镶金嵌玉的勺筷摆放在?一旁,每个座位面前都摆着一个小碗,碗里是?冒尖的小米饭。
所?有?人的眼睛都绿了。
黎应晨再没常识知道,帝王宴请怎么会上这么多烧鸡乳鸽之类的朴素硬菜,这多半是?特地备的宴席,就是?为远道而来的他们准备的。
周乾归带着黎应晨一起登上大殿首座,同席而餐。
没有?任何礼官或者多余的束缚。等他们二人落位,内侍笑眯眯一甩拂尘,谴出一排侍从来,让大家可?以随人去沐浴更衣,也可?以立即入座。
黑凤村的战士们赶路半天,奋战许久,早就饿得不行。城外虽有?点心果腹,哪里比得上正餐。此时没有?一个人想着什么更衣,纷纷欢呼一声,涌上前去,拉开椅子盘腿坐下,开宴!
我的娘,这么多好东西哎!看起来都是?好菜!
山野之民?,当然没什么礼节,又都是?战士,正是?身体强壮的时候。
入口一嚼,好吃到?捶桌。
众人稀里哗啦一通猛灌,那饭量和吃相,多少有?些吓人。
周围众卿华服带冕,正预备给援军义士敬酒,此刻顿时傻眼,看得一愣一愣的。
许多人是?拼了老命,才压住狂跳的眉心,没有?做出什么失礼失仪的表情。
……虽然现在?不会有?人比义士们更失仪了。
玄宫何时宴请过这样的队伍!
黎应晨捂着脸,太阳穴突突直跳:“…………”
我的亲娘啊,多少有?点丢人显眼。
她硬着头?皮解释:“这个,大家走了一天……”
她话还没说完,阶下一个络腮胡的壮汉咚的一声把碗砸在?桌上,喊道:“在?哪添饭?”
旁边忙有?宫女持木桶而来,为他添满饭碗。见状,许多人都放下了碗,添饭声此起彼伏。
黎应晨看着梁绛举着碗嘿嘿笑着的样子,顿时气了个倒仰。
合着你们早就吃完了,才想起来怕丢人,才等着别人先添饭是?吧!
谢谢大伙仅剩的羞耻心啊!
侍从宫女多半习惯添酒,何曾如此忙着添饭过,一个个忙的脚不沾地。后厨备得小米饭都不够,连忙加紧去蒸。
黎应晨不好意思?道:“您见笑了。”
周乾归大笑起来,探起身来,自?己?上手?撕了一只鸡腿,笑道:“何足挂齿!”
秦长荣年纪轻轻,看着还不到?二
十?,却坐在?武官首位。此刻也站起来,举杯对着黎应晨认真一礼:“若没有?圣女与诸位义士相助,我们已经成了那鬼婴的盘中之餐,何谈宴席。诸位随意吃喝,能款待诸位,是?我洛阳之幸!”
百官见状,也一一站起来,举杯敬酒。
“哦哦!”
黑凤村战士快乐,纷纷举杯应和。
宫殿里一时成为欢乐的海洋。
哪里还有?玄宫的样子,活脱脱一个黑凤村里大宴席。
黎应晨放松下来,靠在?主位,俯视着殿下众生,深切地明悟了一点。
当你足够强的时候,不是?你来适应规矩,而是?规矩来适应你!
让你舒服的规矩,才是?好规矩。否则,全部摒弃。
甚至不需要她主动?说些什么,周乾归这样的人,自?会察言观色,把一切安排妥当。
黎应晨夹了一块东坡肉,端着碗,就着小米饭,一起塞进嘴里,吃了一大口。
补充体力的宴席,重油重盐,那是?真的下饭。
宫里的御厨做饭就是?一绝,嚼了满满一嘴油润香甜,味美极了。黎应晨干脆地舍弃了矜持,端起碗筷,该吃就吃!
这一场宴宾主尽欢,酒过三?巡,黎应晨已经吃的很饱了。有?宫女拿来金盆,为黎应晨洗净双手?,又用柔软干爽的毛巾擦拭干净。
小宫女看起来才约莫十?四?五岁,在?黎应晨看来,不过初中左右的小姑娘。她明显很崇拜圣女,服侍过程尽心尽力,异常温柔。唇微微抿起,嘴角勾着压不下去,小心翼翼地偷眼看黎应晨,目光撞进黎应晨的异瞳里,顿时两颊飞红。
看起来实在?太可?爱了,黎应晨实在?不忍心当个合格的封建主子,于是?笑着点点头?:“谢谢。”
小宫女的表情高兴的好像要起飞了,盈盈一礼,维持着礼数周全的小碎步,飘一样走掉了。
回去不知道要和小姐妹怎样吹。
黎应晨笑着摇摇头?,靠回椅背上。又有?人为她拿来腰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