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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徵朝在床上并不温柔,温知禾早就知道,他可以用诱哄的口吻,做最恶劣也最下.流的事。
花茶饮入腹腔,形成小而饱满的山丘,贺徵朝以掌按压,喷涌出淅沥的水痕,在床榻上漫延成圈。
他另一手托着她的下巴,让她被迫看去,耳畔是他低沉磁性的嗓音:“很漂亮,看到了吗?”
光是点头无用,还要规矩地附和,温知禾轻软地说了那番话,却得到他更猛烈的回应。
双腿拢着男人精瘦而强健的腰,她已被冲撞得晕头转向,几近抵达失去意识的边界线。每每这种时候,贺徵朝都会低声轻哄:
“还能再坚持一会儿吗?“
“你这里还想要对吗?”
“乖宝宝,再试一次。”
好美好甜很棒是他最常挂在嘴边的夸奖,乖宝宝好孩子是他对她一贯的称呼,温知禾没法再坚持,会伸臂圈拢着他的脖颈,用浓厚的鼻音喊出安全。词,有时喊他“daddy”、有时喊“主人”,大部分时候,贺徵朝听了这些都会对她稍微仁慈些。
伴随着最后一轮的冲击,温知禾的臂弯和腿窝都酸乏得箍不住他。
这个夜晚,她枕着贺徵朝的胸膛入睡,如果忽视隔天起来的酸痛,她这一觉睡得还算安稳。
游艇在海上漂泊了一夜一天,恢复体力后,贺徵朝带她体验了浮潜和开摩托艇,靠岸回别墅,她找回了自己的包包,在记事本上又挑了一个勾,然后停顿一秒,写下一行,要带一束康乃馨去见宁女士。
记事本只有巴掌大,温知禾经常揣在口袋里忘记取出来,贺徵朝习惯与她独居,所以脏衣篓里的衣服,都由他整理再塞到洗衣机。从中翻出记事本是顺手的事,看到那一行圆润可爱的小字也是他无心一瞥。
温知禾的记事本很少记录有关他的事,这是第一次,虽然她要看望的人是宁棠。
贺徵朝没有挑明自己又看了遍她的记事本,悄然放归到她的包里。
温知禾对此并不知晓,不过在度假岛的这几天,她常被贺徵朝问起将来的事。
贺徵朝为她列了一个人生对照表,左边是她的个人信息,右边是贺徵朝的,20岁以前的人生阶段,贺徵朝已经悉数填写完整,包括且不限于她出生的医院地点时间,她小学的学校和入学时间......一直延续到二十岁大学毕业那年。
他比她年长十二年,所以在他人生的十二年以前,她的部分是空白。
十二格空白,占据了人生对照表整整一页,很具象化的年龄差异。想要同步进程,并不是一件容易事。
贺徵朝把决定权给了她,由她执笔写下将来,而他的愿望,只用铅笔很清浅地标注。例如他希望,可以在三十三岁这年同她结婚。
对照表摆在面前,温知禾轻拧钢笔,心里有些微妙。
在她十五岁时,她曾想过自己的未来。那时她对班上学霸有滤镜,偷偷暗恋过一阵子,幻想大学考到一个城市,能顺利告白在一起,然后做一份还算喜欢的工作共度余生,只不过她后来没那么喜欢他了。
在她十七岁时,她已不对爱情抱有太大幻想,整日就是奔波在各大剧组,自费做小短片。即便身边不乏有颜正阔绰家里做生意的小开,她也没什么兴趣去谈一段世俗的恋爱,能遇到不贪图美/色/肉/体的男人实在太困难,唯一有好感的男人因为
有个谈婚论嫁的女友,所以直接扼杀在摇篮里了。
她好感过的,喜欢过的男人里,没有一个像贺徵朝。贺徵朝把财力、样貌阈值拉到最高,唯一的短板恐怕只剩年龄。
而这正是她所感到微妙的。
她从未设想过自己会和这样的男人有交集,也没想过真到谈婚论嫁的地步。
初次的谈判在新年,临近合约终止的这天,恰巧是冬日,却温暖如春。
眼前的男人已不再傲慢高高在上,他用最虔诚的姿态向她求婚。
烛光晚餐很浪漫,桌上是由他一手烹饪的菜品,桌布垫板也是他精心摆设,每一片花瓣、每一株艳丽盛开的玫瑰,他西装内衬里的暗金丝巾都无不表露对此次求婚的重视。
她从他向来持重冷静的目光里,读出一丝紧迫。
温知禾挺起胸脯,转着钢笔,拿起来:“其实我没想这么早………………”
话锋一转,她瞄了眼丝绒盒,双眸毫不掩饰的亮闪闪:“但看在这么亮这么大的钻戒,也不是不可以。”
空气凝结一秒,贺徵朝忽地笑了下,嗓音很低:“这么说,你是愿意嫁给我?”
“不是嫁给你,是结婚。”温知禾一板一眼地纠正,“嫁人的说法我不喜欢,结婚才是平等。
贺徵朝若有所思,颔首改口:“那么,这位温小姐,你愿意同我结婚吗?”
他在桌上摊放了一则婚后财产分配合同,将钻戒丝绒盒压在上方,轻缓地挪到她手边,目光如炬:“我承诺,婚前你的车房财产还是属于你,但我的房应有你的一半,股权也该有你的一份,日后任何创收都能与你共享。这座岛、这栋别墅,那辆
车,那艘游艇轮船、直升飞机或是任何你想要的,所见即所得。”
他又笑,郑重而认真:“我知你不图钱,也有自己的办法盈利,你很勇敢,很有能力,总有一天会抵达我可望不可即的巅峰。你会拍下一部部叫好又叫座的电影,又或许是投入其他事业里,再成就一份让人刮目相看的伟绩,那时是我仰着你,敬
慕你,我害怕有那么一天,你会没那么需要我这些蝇头小利。”
“所以请允许我恳请你、纠缠你、用这些俗不可耐的小把戏,在你还未成长为苍天大树之前向你求婚。”
烛火跳动,照映半满的红酒杯,温知禾拧住钢笔,心却止不住地乱:“你怎么还捧杀起我啦?”
贺徵朝解释:“不是捧杀,是我自认为。
“你可以不是让人仰望的苍天大树,也可以不是供人观赏的玫瑰;可以做一株小草、一块石头,不起眼的平庸的任一事物,在这方面我对你没有期盼,我的意思是,你做一个普通人,不论什么模样我都喜欢你。”
“站在我身边,我肩上,我头顶,只要是你,只要你想,根本不需要任何理由,没有配不配或不值得一说。”
贺徵朝头回为自己的表达能力感到乏力,温声又言:“我应该庆幸,你愿意在最年轻的这一年同我结婚。”
温知禾的脸慢慢红了起来,也许是被烛火照映、喝红酒喝的,说话都结巴:“只是答应你要结婚,又不是真结了......”
她咬着唇:“而且哪有你这样的,光动嘴不作为,不应该亲自把戒指戴到我的无名指上,再跟我说这些的吗?”
贺徵朝早已习惯她拿乔的小模小样,心里软塌得不像话,他承应了一声,拿起丝绒盒到她身边,学着最规范的姿态,为她戴那枚钻戒。
钻戒的确足有上百克拉,指环都有两个,笨重且太过耀眼。它?住了她的无名指和中指,代表热恋与已婚的两指,多么贪心。
那她也稍微贪心一些,怎么不可以。
温知禾不想让他看见上扬的唇角,扑到他怀里,枕在肩边说:“合同我会回去认真翻看,如果有什么问题,我一定会让我的律师通知你,到时候你就看着办吧。”
她打定主意要在他面前强装不在意,不为所动,可浑身抑制不住的颤抖暴露了她。
这晚是待在度假岛的最后一天,他们没有做过分亲密的事,又一次踏上游艇,在顶端躺于海中看星星、烟花。
温知禾给自己订了回程的机票,但贺徵朝没有。私飞需要提前申请航线,她等不了那个时候,贺徵朝便陪她坐了一趟航班。
钞能力总是格外好用,如果不是在贵宾室偶遇到奥斯汀,温知禾一定会这么夸。
她想不通,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凑巧的事?偏偏是一个机场同一时间段。
“李,真巧,没想到还能这里遇见你。”奥斯汀面露惊喜向她打招呼,一双含笑的棕眼像琥珀。失去酒吧灯红酒绿的光影,他的模样更纯良了些,像一个刚出社会没多久的大男孩。
温知禾是喜欢这款的。放在先前,不论是为眼缘还是工作,她可能都会要个联系方式,但现在......想到那夜被冲撞啃咬的痛苦,她只想趁着贺徵朝没回来之前,结束这场寒暄。
“是很巧。”温知禾讪笑,“你几点的航班?“
奥斯汀:“四点半。”
现在才不到三点,四点半的航班来这么早做什么。温知禾心里嘀咕,面色不表:“这样呀。”
奥斯汀点点头,长吁口气:“谢天谢地你是安全的,那天带你走的人是你男朋友吗?”
温知禾看得出他是善心的,抿了抿唇:“嗯,酒喝得有点多了。”
奥斯汀深表歉意:“都怪我没有告诉你那杯酒的度数很高,我以为你能喝。”
“那倒也......”
“对了,我写在你本子上的联系方式你看见了吗?”奥斯汀又问。
温知禾愣了一下,刚想说没有,又很快反应过来,露出几分不自然:“额......”
她一犹豫,奥斯汀了然:“我明白了。”
他又笑了笑:“虽然很遗憾,但其实我是听了你和朋友在电话里的谈话,知道你拍电影所以才......我很好奇你口中的故事。”
温知禾心里更发虚:“谢谢,不过我的电影只在国内上映,如果有机会的话倒是愿意上映海外。”
“没关系,我在中国有家,你告诉我电影,我一定会去看。”奥斯汀眨眼,非常捧场,“我会带我朋友一起去看。”
老天。温知禾在心里做了一个违背老祖宗的画十字手势,双手合十:“真的很抱歉,其实不用的......要不你现在给我一个常联系的电话,我会送你和你朋友电影票的。”
“给我就好。”
侧方传来低沉磁性的声音。
扭头看去,刚才帮她处理行李的男人已经回来,向眼前的奥斯汀微微一笑:“你的联系方式。
他们的航班在三点半,专员来通知登机,奥斯汀刚把电话号码留给了贺徵朝。
头等舱的座位并不相靠,温知禾在入座前,凑到他身边说:“你把记好的电话发给我,我刚刚没记下来。”
贺徵朝淡道:“不用,电影票我会出。”
旁边有过路人,不论是否听得懂,温知禾习惯压低声线:“什么不用呀,我是电影导演,就应该我请,而且......”
贺徵朝回眸抚了下她的头,嗓音也沉:“我是导演的丈夫,这票我请也应该的。”
“什么你应该不应该的呀,你还把人家之前写在我本子上的号码给撕了!”温知禾闷声嘟囔,“你个歹毒的妒夫!”
“是,我歹毒,我妒忌。”贺徵朝回应自如,不紧不慢:“那请你对我高抬贵手,让我赎罪一回。”
过了通道,他将可爱的草莓熊保温杯放到她座位上,眉眼一低,直直攫取她的目光:“毕竟我是一个面目狰狞的、歹毒无比的妒夫,连你还没上映的电影的影迷电话都能擅自撕碎。”
温知禾:“......”
根本吵不过。
这趟头等舱坐满了人,温知禾负气地一屁股坐到沙发上,全程不再与贺徵朝搭腔,当然,距离太远,也确实不怎么能搭话。
她觉得好心虚好惭愧,居然欺骗一个那么天真的男大学生,真真想替“李华”这个马甲给他写一封道歉信。
回国的这趟航班飞行时间较长,十小时以后才能落地燕北国际机场。温知禾在愧疚里睡了几小时,中途又起来刷会视频。由于睡眠时间过长,下飞机之后她还有些头晕打瞌睡。
贺徵朝让她枕肩,温知禾抵死不从,像个刺猬一样炸起毛。他无奈叹了一息,圈过她的肩,揉揉面颊:“到时我会送票,如果他们不在国内,我也会承包他们来回的机票。你不放心,可以监督。”
“拈酸吃醋的蠢事儿我已经做过,妒忌我也认了,别对我生气。”
他的态度实在太好,温知禾实在很难再蛮横,轻哼道:“我也没有很生气,就是觉得很愧疚,我还对他撒谎了......”
贺徵朝嗯了声,垂眼问:“那你对我愧疚过吗?”
温知禾有点懵:“愧疚什么?”
“最开始时你告诉我从事酒店服务业多年,但后来你又对我说。”贺徵朝慢条斯理道,“出门在外身份都是自己给的。”
温知禾都快忘记有这回事了,眼也不眨地看着头顶的男人,听他嗓音更轻缓,一字一顿:“小撒谎精,你最好对我一视同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