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温柔坊的女子低声答应下来,旋即离开。
唐灿倒是没有着急离开。
在房间里又待了一会儿,又让人把暂时寄宿在学校里的两个姑娘找来,聊了几句,安抚了她们一下,这才觉得有些累。
伸了个懒腰,这才走出学校,再次行走在高昌的大街小巷上。
如今的高昌,真的可以说是一天一个样。
城市的变化,肉眼可见。
每一天,都能看到新的房子在建设、施工。
虽然不如大凉神都那般繁华,但是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还是让人觉得很不错。
而且,人来人往,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一种希望。
只是当他们注意到唐灿的时候,那种希望,会发生一些小小的变化。
有的人是感激,有的人则是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反感……
唐灿对此,也不在意。
他只是溜溜达达的行走,偶尔路过小摊贩的时候,会低头看看,或者说买点什么。
兜兜转转,绕了一大圈的时间,终于回到了家中。
让他有些意外的是,高银柳正在院子里坐着。
“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唐灿走了过去,在高银柳身边坐下,饶有兴致的看着她。
两个人距离很近,从他的角度,恰好可以看到高银柳长长的睫毛在阳光下,很好看。
高银柳没有看他,稳稳的坐着,只是平静的问道:“怎么,有意见?”
诶?
唐灿被噎了一下,不由得一怔。
心说这是怎么了?
正纳闷的时候,高银柳忽然开口:“学校那一对儿,你准备怎么安排?”
“不带回来,让我瞧瞧?”
唐灿又是一愣,眼睛瞪大,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高银柳。
不是因为高银柳知道了他在学校金屋藏娇的事情,而是高银柳此时的表现,有些像是“吃醋”……
这种事情,他还从来都没有在高银柳的身上发现过。
直勾勾的看了半天,直到高银柳的睫毛轻轻的颤抖,唐灿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
笑的前仰后合,笑的直不起腰。
一时间,甚至觉得这一段时间的烦心事儿,全都消失不见。
好半晌,才在高银柳杀人一样的目光中勉强收敛笑意,定了定神,走过去,直接在高银柳旁边的台阶上,一屁股坐下,捉着高银柳的小手,嬉皮笑脸的笑道:“没想到,咱们的高大王还是有人类的情感嘛……”
高银柳依旧板着脸,冷冰冰的说道:“少跟我嬉皮笑脸的,我问你,那件事情,你究竟准备怎么办?”
顿了顿,高银柳接着说道:“你应该知道我说的是什么。”
“是什么?”唐灿下意识的问了一句。
一句话说完,他忽然明白了些什么,心中“咯噔”一声。
之前,聂顾将这两个女子送来的时候,他没想那么多。
只当是聂顾要离开镇北城,想着不方便照应着他们,所以送他们来到高昌。
现在想来,事情……似乎和他想的有些不太一样。
他好像忽略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就算聂顾不能照应他们,难道高元一就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曾经的邻居在镇北城被人欺负?
再说了,就算秦寿不在,赵漪还在镇北城,赵永康难道就能看着自己的准“儿媳妇”就这么算了?
高银柳看了他一眼,秀眉微蹙:“镇北城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了?”
“我让人打探了一下消息,但是什么都查不到。”
唐灿摇了摇头,轻声说道:“应该是没有什么事情才对,我在镇北城有安排,如果真的出事儿了,肯定会有消息。”
“真的没有消息?”
“没有。”唐灿摇了摇头,一脸认真的说道:“有什么消息,我肯定第一时间告诉你。”
说完,高银柳还想再说什么,唐灿却是促狭的笑了笑:“我的高大王,你跟我说说,你刚刚是不是吃醋了?”
“吃醋是什么?”
高银柳脸色平静,眼中带着一丝不解。
看着她不似做伪的样子,唐灿摇了摇头,忽然苦笑了一声:“没事儿。”
他忽然想起来,这个世界没有房玄龄,没有人知道吃醋是什么意思。
终归……
他在这个世界,是孤独的。
一念及此,不由得有些怅然若失。
之前的好心情,又变得荡然无存。
高银柳想了想,被唐灿捉着的小手微微用力,将他从地上拉了起来,轻声说道:“你最近总是心绪不宁,还是要静一静。”
“坐吧,一起坐一会儿。”
“静静心,能让你平静一些。”
“什么都不要想。”
唐灿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小院,顿时归于安静。
只是坐了一会儿,唐灿就摇了摇头,轻叹了一口气:“还是太浮躁了。”
顿了顿,他接着说道:“现在的局面,让我静不下来。”
“王都、燕然、金山,甚至北海,我都不是特别担心。”
“按照目前的情况,怎么都不会出现什么不可控制的局面。”
“问题在于大非川。”
“我一直没有去大非川,不知道那边究竟会怎么样。”
“也不知道,那个人,究竟在谋划着什么。”
“我总感觉,可能会有一件大事发生。”
“大事?”
“嗯。”唐灿点了点头,没有继续往下说。
再说下去,就是徒增苦恼了。
他想了想,转移话题:“这一段时间,你应该也发现了王都的古怪。你说,这件事情和镇北城,有没有关系?”
“有。”高银柳的嘴角多了一丝苦涩:“你别忘了,义父送来的那几个小贼,还在北院里关着呢。”
唐灿一拍脑门儿,苦笑道:“我还真的忘了他们。”
想到这事儿,唐灿又是一阵头疼。
“有的时候,我有些搞不懂,童明德和谢嫣,就经是想要做什么。”
唐灿有些苦恼的眺望远方:“要说谢嫣将谢安石的死怪在我身上,我倒是可以理解。”
“可是童明德,怎么回事儿?”
“我去了一趟燕然,回来他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