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羊奶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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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p“是谁允许你把它弄进来的？”

梁绛指了指锤石腋下夹着的呆傻黄猫。

锤石挠了挠猫头，嘿嘿一笑，“这不是还没来得及放生嘛，它笨得很，还亲人，不如就……”

梁绛白了他一眼，“要养就自己带回去，不许出现在王府三丈内，否则，你就带着它一起滚。”

“是！”

此刻的丞相府。

啪！——

响亮的一巴掌将郁明月打翻在地，她捂着脸，一头珠钗乱了方寸。

“爹！你打我？！”

她半点没有害怕的样子，一双桃花眼里全是愤恨和震惊。

郁丞相五指绷紧，见女儿还冥顽不灵，气得又要抬起手，“逆女！你还不知悔改！敢瞪你老子！”

“我何错之有？！”郁明月伸直脖子，“有本事爹就打死我，反正你也不想要我这个女儿！娘死了这么多年，不如爹跟其他男人一样，赶紧娶了续弦，我也好早些在九泉之下，与娘相会！”

她将腕上镯子拔出来狠狠摔在地上，又去摘耳环，“东西都还给爹，平日就嫌女儿乱花钱，对不起您丞相大人清廉的官声！”

郁丞相狠狠甩袖，一连后退几步，说了好几个‘你’字，最后指着地上不争气的东西。

“现在是在说你招摇的事吗？啊？你说说你！干的什么好事？！是要将你爹我的官服扒下来才好吗？”

他抚着心口，压低声音道，“不，不止，若真让三皇子当场呈出罪证，莫说做不做官了，咱整个丞相府的人头都得为你陪葬！”

郁明月这才惊觉后怕，“哪里……哪里有这么严重？”

郁丞相顿觉心中一梗，“你住口！”

这闺女不开口还好，一开口冒出的蠢气简直要了他的老命。

“你当她季秋殿的人是好惹的？公主再不济她也是公主，是皇嗣！你说说，你是吃了多少那该死的菇子，才让你生出豹子胆去谋害皇嗣？！”

“我……”郁明月还想否认，“我没有……”

“没有？！”郁丞相拿起桌上的家法棍子，“我打死你！”

郁明月看她爹要来真的，当即吓得哇哇大哭，哭累了，才老实道，“爹！女儿没想过事情这么严重，我只是想让那欺辱我的贱人去死罢了，您的女儿被打成什么样您也看见了！您咽得下这口气，我可咽不下！”

“诶！”郁丞相终究还是放下了棍子，“那你也不能轻易动皇家的人啊，你告诉爹，此事皇后可知晓？她没拦着你犯蠢？”

郁明月咬牙，要不是梁念慈突然反水，她也不可能沦落到现在的惨样！

“娘娘只是听了我的建议，放冷宫里没人教养的公主出来逗个闷子，不过……”

郁丞相刚松下去的心瞬间又提起来，“有话快说！大喘哪门子气！”

皇后事先不知还好，若是知道还纵容明月做傻事，岂不是……

郁明月被吼得一愣，委屈撅嘴道，“不过，我听皇后娘娘的意思，好像她还另有打算，是想今早给公主许配人家。”

郁丞相摸着胡子坐下来，“有透露看上谁家了吗？”

郁明月点头，“琼国质子，祝风华。”

郁丞相挥一挥手，撵了她出去，独自坐下琢磨。

有可能啊，公主眼看到了说亲的年纪，若是等三皇子反应过来，拿他妹妹的婚事做筹码，随时可以拉拢一个朝中权贵，对太子来说，无异于折翅。

皇后若想无后顾之忧，只能先将这翅膀折了。

可好歹是一国唯一的公主，门第太低，皇上那一关恐怕过不去，门第太高更不能，唯有那有家不能回，身在异国毫无助力的琼国皇子是最好的人选。

就算将来祝风华能回到琼国，那也不可能在他那几个哥哥手里夺过帝位，无论如何也对太子造不成威胁。

妙啊！

皇后真是好算计！

—

冬雪被春风带走，院中桃花在暖阳中开出第一朵花苞。

温时颜终于脱去了沉重的冬装，换上轻便的新官袍，信欣喜地转了一圈。

踏出门槛，外面的空气都分外香甜。

她下意识看了看侧面圆拱门后，梁绛的房屋门紧闭着，不知道他在不在里面。

近来两个多月，她与梁绛虽然同住一个府中，碰面的次数却屈指可数，倒不是她故意避着不见，而是太医院事务越发繁重。

她作为宋老太医力捧的新秀，自然得是更加勤勉才对，鸡没叫她就到了宫门口，月上柳梢头她才披星而归。

可梁绛也着实一反常态，没再粘着她喝酒，也没让锤石暗中跟着她，只让车夫准时接送，每天小厨房的饭菜热乎地摆上桌。

“别看了，殿下有事外出，不在府内。”

锤石不知从哪里蹦出来，吓了温时颜一跳。

接着，她怀里就被硬塞进来一截小臂长的木盒子，打开来看，一块块乳白色凝酪，像皂，闻起来像奶，很好吃的样子。

“什么东西？”

锤石抱着胸，语气不善，“没见识了吧？是羊乳奶酪，你也可以当作是小糖块，殿下说，恭喜温太医今日正式参与春考试题出卷，先前送你簪子首饰，你却不识货，不佩戴，想来是个馋嘴，就送你点零嘴打发吧。”

温时颜拿了一颗，放进口中，酸甜的奶香包裹味蕾，是好东西。

“三殿下知道你假传他的话吗？”

从西北牧场连夜快马赶回来，锤石馋了一路，愣是一颗没尝到，见被她识破，也不藏着了，“总之这零嘴京城难寻着呢！都吃完，一颗不许浪费，别再不识好歹了！”

他说完，又像是有什么急事，匆匆遁身走了。

温时颜兀自点头，“好啊，一定仔细着吃。”

转眼，太医院内。

十几个老头齐聚一堂，桌子前都摆着一块羊乳奶酪。

他们面面相觑，都等着最上边的宋老太医拿起来尝了一口，才纷纷效仿。

温时颜将空盒子收到一旁，拱手道，“诸位前辈放心，一块糖够不着贿赂行径。”

宋老太医弯了弯眉眼，“他们这些老家伙，平日里常见你偷吃小零嘴，个个都好奇是什么东西那么好吃，又放不下身段问问呢，这下正好。”

有个老资历的太医笑着摆手，“若是被孙儿知道，爷爷牙都要掉光了还吃糖，岂不是招笑话哈哈哈。”

此话一出，大家都深有同感地笑起来。

温时颜也跟着他们咧嘴，心里却还是毛毛的，希望一会儿自己阐述完观点，他们还能笑得出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