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你还流连烟花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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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

李卿云微微抬头道：“大长老，此事能否暂且不要跟其他人讲，到时候躲不过师弟师妹们的热情，您知道我这人喜静不喜闹。”

“再者说，真到了继任宗主那天，大家也就知道了，只是晚点罢了。”

“老夫活了几千年，还是第一次见年轻人不喜欢热闹的。”

张鸣九捋着胡须：“想当年，我在你这个年纪，那可是年轻一辈里的刺头，族长都拿我没办法，后来我实力越来越强，惹祸能力也随着实力增长水涨船高，族长拿我没办法，把我送到了神宗。”

“来神宗之后呢？”李卿云还是第一次听张鸣九讲他年轻时候的故事，一时间也有些好奇。

“到了神宗之后啊！”

张鸣九一边回忆一边道：“那更是无法无天了，也就是我天赋还不错，不然早就被人打死了，直到我突破凝神境那天，传来师傅战死的噩耗，我才慢慢收敛起了自己的性子。”

张鸣九提到师傅，脸上也满是感伤。

泛白的眼瞳，此刻更是带着一丝丝红色。

大长老也是性情中人啊！

李卿云心中一叹，没再追问下去，而是朝他拱了拱手：“大长老，我打算先去见见宗主。”

“去吧去吧！”张鸣九收敛起脸上的回忆和复杂的神色，挥了挥手。

“虽然继任宗主大位还需要准备一番，不过有些事情，也的确该找你师傅问清楚。”

“说实话，卿云。”

“嗯？”

正准备离开的李卿云又回过头来。

张鸣九望着天边的旭日感慨道：“这些年，其实也苦了你师傅了，我们这些人基本上不怎么管事，宗门上上下下大事小事，皆由他一人处理，若非被杂事拖累，兴许早就突破虚境也说不定。”

李卿云愣了一下，随后笑着道：“师傅他，其实也蛮喜欢处理这些的。”

“您说呢？”

张鸣九一怔，随后哈哈大笑：“也是，那家伙确实喜欢。”

若是不喜欢，又怎么能将这偌大的神宗管理的井井有条，甚至如日中天？

两人相视一笑。

张鸣九似乎想到了什么，收敛起脸上的笑容：“对了，卿云，除了继任宗主一事外，其实我还有一件事想问问你。”

“您说。”李卿云恭敬道。

张鸣九沉思片刻，问道：“你入神宗也有四年时间了，还没听你提过从哪里来，如今的你也算是功成名就，没打算回家看看？”

“富贵不还乡，如锦衣夜行。”

“我在你这个年纪，若是有这等成就，甚至即将继任宗主之位，怎么说也得回去炫耀炫耀。”

张鸣九哈哈一笑：“不过嘛，你李卿云好像也不是那种喜欢炫耀的性子就是了。”

李卿云却是陷入沉默。

想过吗？

自然想过。

只是想到自己年少时干下的那些“天怒人怨”的烂事，李卿云就有些难以面对家里的老爷子，父母和兄弟姐妹。

“说实话，大长老，其实以前的我挺招人厌的，属于那种……嗯，纨绔子弟。”李卿云少见的露出一丝尴尬。

你，招人厌？

还纨绔子弟？

怎么可能！

张鸣九像是听到了什么难以置信的话，脸上充斥着不信。

张鸣九这么想，倒不是真觉得李卿云有多乖巧，真乖巧的人就不会在入宗那天大放厥词，惹怒众多入门弟子了。

可在他心里，李卿云也不至于是那种招人厌烦的纨绔子弟。

活了两千多年，纨绔子弟张鸣九不是没见过。

可有几个纨绔子弟能够在不到二十的年纪就步入阳实境的？

别说阳实境了，五阶凝神境的都极其少见。

武道一途，从淬体始，凝气、开窍、通脉、凝神、生死、先天，然后到有着上仙之称的八阶阴虚境以及九阶阳实境。

每一个大境界之间都有着极大的差距。

寻常武者，能够达到开窍境就已经算是不错了。

哪怕放在神宗，通脉境以下的弟子依旧占据着七成。

而能够突破至凝神境的，放在东玄域任何地方，都算的上强者，即便是在神宗，也可列为真传弟子。

李卿云若真是纨绔，别说九阶阳实境了，能突破凝神境都算是祖宗保佑了。

可见李卿云那不像是开玩笑的模样，张鸣九还是忍不住追问了句：“卿云，你没跟我开玩笑吧？”

李卿云摇摇头道：“说起来，我的家世放在东玄域虽然不算什么，可在紫阳城却也排的上号，说是紫阳第一武道世家都不为过。”

老爷子紫阳城李家太上长老，父亲李家家主，母亲无为剑宗宗主嫡女，大哥四年前就已经是天武阁真传，年龄还不到而是，前途一片光明。

在当时的李卿云看来，绝对算得上土皇帝了。

紫阳城，紫阳峰？

张鸣九似乎想到了什么，神色古怪，却没有打断李卿云的讲述，而是静静地听着。

一个毫不知名的紫阳城第一武道世家，这家世谈不上多好，东玄域家世比李卿云好的多了去了，数都数不过来。

但也比绝大多数人要好的多。

起码，出生之后不用挨饿受冻，衣食无忧。

甚至还能习武。

“我当时就在想，这身世，我当一名彻头彻尾的纨绔问题不大吧？”

“是……不大！”张鸣九一时间也有些哭笑不得。

谁能想到，如今即将担任神宗宗主的李卿云，以前的梦想竟然就是在小小的紫阳城当一个彻头彻尾的纨绔子弟呢。

“咱那时候啊，就每天跟一群狐朋狗友虚度光阴，听勾栏曲，整夜流连烟花之地……”

“你还整夜流连烟花之地？”张鸣九瞪大着眼睛，吃惊道：“那个时候，你才十四五岁吧，你……”

“大长老，我那个时候就是纯粹的好奇罢了，没真睡人家姑娘。”

张鸣九尴尬一笑：“也是，你小子虽然纨绔，但也不至于看得上那些烟花之地的女子。”

“说起来，那几个丫头，你真不打算决定一下？”

“不好选，就一起选了，多一个不多。”

李卿云一脸无语，这大长老怎么也这么八卦，多大年纪了。

“咳咳……”

张鸣九轻咳一声，又继续刚刚的话题：“那后来呢？”

“好景不长，咱家老爷子开始嫌弃我啊！”

说到这里，李卿云嘴巴就有些发苦：“我家老爷子说我跟那些狐朋狗友虚度光阴，小小年纪不学好，整夜流连烟花之地，一气之下就把我赶出了家门，打算把我送到离紫阳城万里之遥的小门派，断绝了我跟其他人的联系，顺便磨一磨我身上的锐气。”

“谁能想到，我路上遇到了一伙盗贼，送我的护卫被杀了，我也走丢了，然后几经周转，巧合之下就来到了神宗。”

李卿云说着说着，见大长老竟然没再追问，抬头一看，发现张鸣九此刻正一脸庆幸的拍着胸口，嘴里嘀咕道：“还好还好，还好走丢了。”

李卿云顿时哭笑不得。